“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了?”歌梦紧紧追问道。有些迫不及待。
羌玉停下脚步,侧身望了她一眼,一笑,转眼又望向冰洞内道,“后来,便是如今你所见的这幅模样了。雷师傅用了几乎所有的功力将入口处打破,山体带着冰和雪一起将入口封死,他带着南家小姐逃往了回雪谷深处便再也没有出来过。期间,六皇子等人在洞口处叫喊,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将洞口打开,等了三天三夜,只好草草而归。”
歌梦听罢,像是缓了口气。
“那这么说来,那天我看见躺在冰棺里头的美女子便就是南家小姐,南无月了?”思至此,歌梦又心生惋惜之情。如此的美女子竟只能在冰棺之中苟延残喘就像一个植物人,真是命运弄人啊。
歌梦在想的这档口,羌玉已经离她有好几步远了,她赶忙提起脚步,又追了上去。
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羌玉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就像说书人似的,不过讲得还挺精彩的。
“唉,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的?”歌梦这人有些时候就是心直口快,她一想到什么事,好奇起来便就会那么直接问出来。
羌玉看着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忽的,羌玉侧过头来轻声道,“跟着我。”转眼便拐进了一边,消失在歌梦的眼前。
歌梦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冰洞的最内部了,回了神,她连忙要朝着方才羌玉消失的地方跟去。
一只修长的手从拐角处伸了出来。许是羌玉见歌梦还没跟上以为她怕了。
歌梦愣了愣,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前方的路有些陡峭不好走。知道了羌玉的好意和细心,歌梦的心底没由来地有些温暖。
她抿着嘴偷笑着,不好意思地将手递了过去。
羌玉一牵上歌梦的手便没有再放开,直拉着她朝一块比较遮蔽的冰石后边而去,蹲了下来,往冰洞的中央望去。
歌梦躲在他的身后,一只手被羌玉还拽在手里,另一只手已经覆上胸口处,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不知怎的,脸有点发烫,还有些热。
歌梦拿手又朝脸扇了扇,自己的身后明明就是一块冰石,怎么还能羞成这样?得快些降降火,不能让羌玉知道。
“你冷?”忽的,羌玉的声音传来。
歌梦一哆嗦,眼睛瞪大望向羌玉,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没冷。”
羌玉看向她,歌梦连忙将头低下。他笑了笑,转身来到歌梦的另一边,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歌梦一愣,刚想喊出“你干嘛啊?”只见羌玉将手比在嘴边,噤了声。
歌梦朝他所望的方向望去,见雷师傅在不远处的冰棺边上,伸手正贴着冰棺轻柔地抚着。隔着一层棺盖,眼神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歌梦看得入迷。是多么深的眷恋,才会令一个人如此这般,衍生出这样一幅画面。令一个寂静如夜,冰冷如霜的男人脸上浮现出这样柔情的表情来。
“阿南。”雷霆轻唤着,眼里没有眼泪却似乎盛着满满的泪水。
“阿南,你会怪我么?如果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等你醒来,等你醒来,我一定将所有都告诉你,等你醒来……阿南……”
歌梦看着难过,对着一个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的人说等她醒来,这也许会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等待和承诺,或许,永远也没有结果。
她缓了口气,渐渐软了下来,觉着心里的某处难受着紧,却又说不出来是怎么的难受。这种痛她是了解的,虽然不同的事件,但却也离不开生离死别。
姬月对于她来说已然成为了过去,却还是或多或少地留在她的心底的某处,是剪影或是一种难以隔去的膜。
歌梦已经失了神,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羌玉的怀里,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后背靠着还挺舒服,温温暖暖的,正好给她窝着,像是找到了庇护的港湾。
羌玉低头看了眼歌梦,笑了笑,紧了紧手臂。
似乎是感觉到了羌玉的动作,歌梦眨了眨眼,窜回了神,乘羌玉看向雷师傅,她拿眼偷看了羌玉一眼。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在一起了也快有半个月,到底他是不是对自己好,她多少也会看出些来。
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避退和闪躲,无非就是姬月的身影还在自己的心底残留,无法抹去。情窦初开的岁月是美好的,也是印象最为深刻的,过去的就该让它成为过去。金灿灿,她对自己说,也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羌玉低头望了眼歌梦,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抗拒和推脱,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
冰台上,雷师傅将冰棺缓缓打开,寒气从冰棺里头渐渐扑来。雷师傅把手深入冰棺替南无月整理衣容。
“那是什么?”歌梦忽然轻呼道。
只见一团微微发蓝的亮光从正在缓缓打开的冰棺里头升了上来,歌梦盯着头目不转睛,羌玉似乎早已发觉,然而顷刻间,那团光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瞬间扑灭。
歌梦眨了眨眼,侧过头来与羌玉面面相觑,雷师傅似乎并没有发现那团光。
“方才那个是什么?”回去的路上,歌梦侧眼望向羌玉好奇地问。
羌玉看着远处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他侧头笑看着歌梦道,“天都快亮了,你不困?”
歌梦这下才想起自己是睡了一半的觉忽然就起来了,然后没头没脑地就跟着雷师傅来这地了,她似乎还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被这么一问,歌梦的疲惫感忽然袭来,她打了哈气道,“困,快困死了。”
“那赶紧回去睡吧。”羌玉道。
“恩。”歌梦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也许是被憋了太久了,等肚子微微有些胀痛感的时候,歌梦终于记起来自己是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急着赶忙拉过羌玉的手道,“快快,得赶紧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羌玉瞥了一眼歌梦拉他的手,也没说话,笑了笑,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