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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写在羊皮纸上的遗嘱(2)

杜洛克用手指了指外面,夫人马上知道他是指那西毕,急忙说没关系,她不可能从锁着的百叶窗和守卫着的门中走进来。瑟文奈特夫人依然请求杜洛克当晚留在她家里。这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很自然他有些犹豫了。夫人告诉他在这房间唯一的一扇门外,还有一间小化妆间。她让杜洛克先生把写字台放在那门旁边,这样所有想进房间的人都需要通过他。为了克劳黛小姐,也为了夫人和杜洛克先生之间的老交情,他在门外靠门柱处放好了写字台。看着夫人扶着床框慢慢地上了床。杜洛克关门前最后看了夫人一眼。在她右边的桌上点着一支蜡烛。一直到凌晨5点,杜洛克忽然听到一声像是聋哑人发出的怪异叫声,这使他浑身一阵抽搐,感到阴冷之极。他急忙打开门跑进房间。

瑟文奈特夫人右边的桌上,蜡烛最后的一点淡蓝的火焰还在跳动,夫人身体僵硬地躺着。杜洛克试着问她问题,她只能转动眼珠。杜洛克猛然想到了那份遗嘱,那份夫人抓在手里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修女抓住十字架般的重要遗嘱呢?它已经不在夫人手里,也不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杜洛克像对聋子一样大声喊叫了起来,瑟文奈特夫人只是用眼睛紧紧地盯住他,然后朝下看去,盯着一只放在床上的玩具兔子。它约4英寸高,是粉红色的绒布做的。夫人再一次看看杜洛克,似乎是强调这一点。然后她的眼球又开始转动,杜洛克的目光便随之移动,移到了门边墙上的一只很大的晴雨表。在烛光熄灭之前,夫人做了三次同样的动作。

杜洛克坚信这份遗嘱不可能被偷掉,因为百叶窗都上着锁,唯一的门还有人守卫着。遗嘱也没有办法藏起来,因为他们把房间里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被搜寻遍了,连墙和天花板都没有漏掉。

清晨的钟声响起了,他们把家具师傅叫来了,把家里的家具能拆开的都拆开了,连镜子都没放过。扫烟囱的也爬上了烟囱,自然是无功而返。在阿芒赶到托马斯街23号之前,共有14个人在这房里寻找瑟文奈特夫人的医嘱。就连玩具兔子也被割开了。

那时,茫然而不知所措的阿芒走到晴雨表面前,拍拍它,看看那份遗嘱是不是放在了这里。晴雨表的指针指向“雨,冷”的刻度标记。阿芒对此看了半晌,没办法把它与眼前的事情联系起来。只能到处看看,是不是有可以藏进三张羊皮纸的空隙。在一只橱架上,有几本满是灰尘的书,一份卷在一起很脏的隔日的《太阳报》。阿芒扯开纸团,除了这些什么也没发现。

忽然,阴暗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很低沉的声音:“只有那女人知道!”这是律师杜洛克发出的声音,他说的女人就是指纳西毕。“你说,你知道那份遗嘱在哪里吗?”听杜洛克一问,纳西毕一脸莫名其妙,万分惊讶的神情。

杜洛克真的有些愤怒了,他干脆单刀直入:如果找不到这份新遗嘱,你纳西毕就可以继承全部遗产了?

那西毕只是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然后像是蒙受了很大的冤屈,把手放到了胸前起誓不知道新遗嘱的去向。她声称自己以前的确照顾过瑟文奈特夫人,也许是这可怜的女人后悔对她忘恩负义,趁别人不在时用烛火把新的遗嘱烧了,再把灰烬碾成末,吹掉了。

听不懂法语的警官这时丢下了手里的小刀,嘟囔地抱怨别人都在唠叨些什么、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脑子”两个字给了阿芒以一些启示,他猛然想到了“睡帽”,瑟文奈特夫人头上戴的那顶很宽大的睡帽,有个高高的帽尖,也许它可以隐藏压平的某些文件。阿芒用英语大喊了“睡帽”两个字。那个当地警官一瞬间就领会了阿芒的意思,三步并成两步快速冲到床前,一只手举着蜡烛,另外一只手扯起瑟文奈特夫人的睡帽。也许是手脚太重,结果没有找到所谓的遗嘱,夫人却永远的闭上了那刚才还在不停转动的眼睛。

纳西毕在一旁却大笑起来。阿芒犹如疯子般地冲出了那间房间跑到了这家酒吧……

坐在桌子那边的珀里先生刚开始还听得十分认真,到了后来却仿佛快要听不进去了,目光朝下看着空玻璃杯,两只干枯的手不停地在转动杯子。他用那有点嘶哑的嗓音问了阿芒两个问题:第一,那只玩具兔子在床上的准确位置;第二,在三张羊皮纸上的遗嘱是写了两面还是一面。

这两个问题都提得很古怪,但阿芒还是非常认真地回答了珀里先生:玩具兔子几乎是在床脚,在床横向一边的正中点,遗嘱只写在羊皮纸的一面,这是杜洛克说的。

这证实了珀里先生的推断。他突然抬起头来,脸因为喝酒所以变得发红,眼光有些狂乱,但说话比刚才更加清晰。他像法官念判决书一样地称呼了阿芒的全名,然后说他可以帮他们找到那份神秘失踪的遗嘱。在珀里先生看来,他们把问题看得太复杂和深奥了,所以才会误入了歧途。

珀里先生变得严肃起来,把目光移到了贴在墙上的船期表,他明天就会将乘坐帕拿萨斯号离开美国去英国,然后便去了法国。如果阿芒不信任他,现在就可以离开酒吧了。

阿芒请求珀里指点难题。

珀里先生开始了他的推理:瑟文奈特夫人在午夜偷偷藏好了的那份遗嘱,她不但怕那纳西毕会拿走遗嘱,也怕别人会和纳西毕偷偷串通起来。夫人相信如果自己死于中风,警察就会马上赶到,他们会很快发现她那极其简单的计谋。即使她变得瘫痪了,一定也会有其他人在房间里,他们不经意间之中就成了警卫。然而阿芒等人的判断失误在于推理:瑟文奈特夫人盯着靠近床脚的某些地方,并不是在看那个玩具兔子——它在众人眼里是夫人唯一能看到的东西。然而床的三面都有床帷拦着,只有朝门的那边才没拦上。所以珀里先生认为:床帷一直遮到床脚,瑟文奈特夫人在盯着看放玩具的地方之后,又几次转动眼睛观看周围,说明她是想把自己的床帷拉开,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床帷后的东西了。床帷后当然就是壁炉了。

“壁炉!”阿芒几大叫了起来。珀里依然用平缓冷静的口气继续推理下去:墙上的晴雨表显示出“雨,冷”,表明寒潮即将来临。然而4月的这一天外边却非常暖和,屋里却很闷热,这一现象确实不太协调。但是如果将这一不协调的天气与壁炉和炉格联系起来,就会发现问题:壁炉里有没点燃的煤,要点燃火当然就需要煤,需要引火木柴,但最需要的就是——纸!(阿芒又一次要叫出来)而在那房间的橱橱架上,有一份很皱很脏但是没什么灰尘的报纸——《太阳报》。用报纸点火是很常见的。

珀里说到这里,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他又喝了一大口白兰地,脸变得更红了,并开始加快音速,加大音量。如果现在阿芒赶去,肯定看到被揉皱的遗嘱从炉栅的煤和木头下面探出来。任何人去拨开它们,只会发现是肮脏的白纸,写字的一面在下面,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今天天太暖和,纳西毕不可能点火,而且那里24小时都有警探在场,不准外人碰任何东西。瑟文奈特夫人实际上一直在告诫和暗示阿芒:千万不可以点火,否则遗嘱将付之一炬……说到这里珀里扑通一声倒在桌上,半醉半睡的不再多说一句话。

这种推理看似平常,却肯定不是一个平常人所能推知的。时间已经不能再允许阿芒反复揣摩,他也顾不得和那位令人敬佩的珀里先生道别,就箭一般地奔回托马斯街23号。

那位警官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告诉阿芒: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肯定是那位死了的老太太把遗嘱用烛火烧掉了。

阿芒不想听到这种结论。他看到前门没锁,随即奔进黑洞洞的屋子,跑到后面的卧室。瑟文奈特夫人的尸体还躺在昏暗的大床上,烛火忽明忽暗,几乎烧到了烛台的烛窝里。地上有一把警官曾把它用来剔牙的折叠刀。只有纳西毕一个人跪在壁炉面前的地上,拿着火柴划了下去,火柴头瞬间迸出了一股蓝色的火焰,她把火焰急切地伸向炉栅。阿芒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上冒,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那西毕从炉栅边推了出去,女人的身子撞到了一张椅子,摇晃着跌倒了。阿芒把手伸向那些煤块,煤块便散开了,引火的小柴片也都纷纷落下了。阿芒果然还是发现了那皱巴巴脏兮兮的羊皮纸。

兴奋至极的阿芒大声喊叫杜洛克先生。他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纳西毕看到了这一切。后者从地上偷偷捡起警官遗落的折叠刀,慢慢靠近他,往他背上扎了下去。

杜洛克很快赶到了,还好刀口不深,简单处理就无大碍了。

杜洛克再次把警察叫来。受伤的阿芒见没有自己的事了,然后就返回酒吧。他要感谢珀里,至少要对他的工作付给合适的酬金。

酒吧到了。煤气灯还是那么淡淡闪烁,酒吧招待仍然那么殷勤客气,但靠角落柱子的那张小圆桌却还是空着的。阿芒朝四处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那张桌子,向酒吧招待打听坐在那张桌子边的人上去了哪里。

酒吧招待说:他们把这个醉成一团的流浪汉给扔了出去,扔到了街旁的水沟里,大概他要爬一段路才能站立起来。因为这个穷鬼肯定付不起钱,但是却要了一瓶最好的白兰地。在把它扔出去之前,他们还让他写了一张欠条。

阿芒腮帮子和脖子的青筋在抽搐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解释说那瓶白兰地是自己想要的,钱由他来付。

酒吧招待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疯癫的穷鬼一路上是曾唠叨过有个绅士会帮他付那张借据的。

真相终于大白了。任何解释和愤怒都是没用的。此刻阿芒唯一的愿望是马上找到珀里先生,因为珀里先生明天早上就要离开美国。今晚他到底在哪家旅馆过夜,还是在哪个角落里熬到天明?“我的好朋友珀里先生!”他说。

听到珀里两个字,酒吧招待禁不住冷笑了一声:“这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在那张借据上。”酒吧招待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把那张借据掏出来。

借据上是这样写着:我欠你一瓶最好的白兰地,45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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