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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朱紫薇(2)

此时此刻,我就是这观画者。

我循着韩熙载的目光向右回看这长卷。在这画卷的末段画面中,中心人物就是这位侧坐在靠椅上的官人。我的视线再向右移,就在画卷的第二段又看到一个侧面人。这两个侧面人分明是同一人!这是王屋山献舞的画面,韩熙载在击鼓,而此人抄手在旁,呈现给观画者的也只是一个侧影。再往右看便是这长卷画心的首段,这是李家妹在弹琵琶,而这个侧面人再度出现了!在这摆置着果碟的长几两端,此人与太常博士陈致雍相向而坐,陈博士面向观者,而此人仍是只有一个背影和侧面。

这长卷描绘的是那场夜宴的全程,五段画面中此人居然出现过三次!每次出现都只是一个侧影,而三个侧影的相貌、神态和衣巾都是分毫不差。这三个侧影显然是同一人。

顾画师是有意为之么?

我忽然忆起,三年前的那场夜宴中,我也曾靠近过此人。那天开宴前,此人曾向韩熙载求字。那时我研墨拂纸,韩公为我写一幅“长江风送客,空馆雨留人”的行书,跟着又长叹一声道,屈指平生别离之苦,惟少时江上别一女郎,去年湖上别一老僧。我正在琢磨这诗意,那人便开口向韩公求字。韩公也甚是爽快,就见他揎袖援笔,运气挥毫,顷刻便草草写就白香山四句七言诗——

丝纶阁下文章静,

钟鼓楼中刻漏长。

独坐黄昏谁是伴?

紫薇花对紫微郎。

诡奇疾速,如骤雨旋风;纵情恣意,似怒气奔涌。笔势遒劲而不失妍美,狂肆淋漓中神韵飘逸。

韩熙载擅以汉隶体为人写碑铭。我也曾临摹过他的行书,不想他的狂草也自有一番气象。

那题款中有“朱紫薇”三个字。

——紫微郎朱铣!

画中的侧面人正是他!

紫薇花。紫微郎。中书省。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而北辰即在紫微宫,那帝王之居即是紫微宫。紫微省即是中书省。紫微省后院栽满了紫薇树。人说花无百日红,而紫薇花却有长达半年的花期,紫薇花因此被视为“官样花”。中书令遂被称作“紫微令”,而年少些的中书舍人也被称作“紫微郎”。前代诗人杜牧曾任中书舍人,人爱称其为“杜紫薇”。

紫微宫。紫薇花。朱衣紫绶,以帝王之居为舍。那么,这个侧面人就是朱紫薇了。

我望着顾大师手里这朵朱红色的紫薇花,这血染的花朵仿佛是在向我透露某种秘息。莫非暗害画师的就是这个朱紫薇?

我为自己的这番推想而惊悸,因我对此人也是略有所知。朱紫薇也曾是韩熙载的门生。此人勤恪廉直,官声显著,人说他是朝班中少有的良臣。“为人臣者,身非我有,死君之难而已;职非我有,任君之事而已;富贵非我有,享君之禄爵而已。”这是太学弟子中广为流传的名言,而其作者正是朱紫薇。紫微郎朱铣主掌机要舆情,国中每有妖言谶语,他即督率缉事衙门捕风捉影,实力侦寻,严禁其传播流布,以免煽惑人心,紊乱朝纲。此人不仅忠谨自守,清名远扬,其职事亦为当今国主所嘉赞。国主尝叹曰:“群臣勤其官,皆如朱铣在紫微,吾何忧哉!”人说朱紫薇终有一日会位极人臣,成一朝宰相。(编者注:此处与陆游《南唐书》所记有异,陆书载后主此语是为褒奖集贤殿学士徐锴,“群臣勤其官,皆如徐锴在集贤,吾何忧哉!”陆游比林公子晚生一百多年,林公子所述当是较为可信。然后主口出此语,林公子也未必亲闻。宫掖秘奥,实难考证。未知孰是。存疑。)

那一夜赴宴的男宾一总有十数位,出现在画卷中的人自然是有限,而在这有限的画面和人物中,这个朱紫薇竟然被描画了三次!

我从未如此切近地面对一个人的尸身。顾画师俯卧在地,我从侧面看去,就见他面肤青灰,嘴唇黑紫,那唇角也黏着黑色的汁液。我又望一眼他那青紫色的手指甲,就蓦然打了一个寒噤。

落叶飘飞,秋雨飒飒。我望着那道苔积如绣的水门。凶手或已乘舟逃走,地上却并无脚印。

我不忍顾画师的遗体暴露在这雨水中。我轻轻抚平他的衣袍,又折下几条紫薇树枝。我用这些树枝遮盖住他的头。

身为翰林待诏,他们绘画的题材通常是仕女、花鸟和山水,是国主的闲居、宴乐和雅集,他们的画笔下不会有死者。

顾画师是为我而死么?画师看来似是被刺杀,而这嘴唇和指甲却是这般紫色,这显然是中毒的迹象。刺杀在后,中毒在先。

顾画师的家人哪里去了?

那一夜与顾画师一道潜入韩府的还有周文矩,周文矩亦有翰林待诏职衔。我并未见过周文矩所绘的《夜宴图》,不知他是否也曾将其呈献与国主。周文矩丹青妙笔,尤工写照,其人物画如镜取影,在金陵画坛独树一帜,而其名声也迥出顾画师之上,他的画作曾被充当向中原大朝进贡的珍品。周大师的人物画承袭前代周昉画风,笔触却是更为秀润纤丽,我曾见过他的一幅簪花仕女图,那些个高髻巍然的美人,据说是以国主的宫女为原型。周大师曾为本朝三代国主写真,也曾为我父亲画像。那也是父亲惟一一次让人给画像。

父亲被拘时,那宦官宣读圣旨说,父亲私通敌国,北方的大宋已预置豪宅以待其至,而唐使者窥见了那豪宅内悬的画像。他们说那是父亲叛国投敌的信物。

这些年来,父亲戎马倥偬,或在淮南统兵御敌,或在南方洪州驻守,北方宋国的画师绝无可能为他画像,除非是伺机潜入他帐下,而父亲的军辕有亲兵拱卫,外人绝难混入。

我要找到为父亲画像的周文矩。

秦淮河岸柳阴垂碧,水面上有画鹢游荡。我乘艋舲驰往下水门。下水门是十里秦淮的“龙尾”,亦是秦淮河与长江交汇处。那里有周文矩的私宅。

舟过乌衣巷口时,我朝左岸瞥一眼。我想到那“旧时王谢堂前燕”的古诗句,想到谢氏那般一门四公的望族,其后人也终不免有飘零的一日。“冠盖散为烟雾尽,金舆玉座成寒灰。”那小巷也出了个“书圣”王羲之,王氏父子却是以书艺而不朽。此刻我望着那小巷,不知如今谁是这风水宝地的主人。我没看见那边有燕子低飞,却见有人在那巷口宰鹅。那巷口正驶进一辆驷马高车,又有几个簪花乌衣人在逡巡。他们牵着高大威猛的狼犬,一只狼犬正冲着路人咆哮。

雨打篷窗,艋舲疾驰。这双橹两桨的小舟轻快如飞,舟行水上,人有跨鹤腾空之神爽,我的心绪却如有铅坠。甫抵下水门,我便弃舟登岸。我穿过湿滑的下水门石街,直奔周文矩宅院所在。我时而回首探望,身后确乎无人跟踪。

周文矩宅院虽处僻巷,那门楼却是重檐高拱,山墙也如五岳朝天,周宅显然是比顾宅更为气派些。门房无人当值,这宅院敞豁而静寂,此刻却似为某种不祥之气所笼罩。有人在惶急地跑进跑出,又有女人的哀哭声飘来。

我穿过门楼进入前院,此刻并未有人注意我。家仆们都在惊慌地朝那后院跑,那边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我转过屏门往里走,又经过朱栏穿堂到后院,这后院实是一个大花园。清溪穿园而过,流水处有几座小桥,其中一座拱桥上架着一座小楼阁。我随他们奔向那座桥上的小楼阁,那凌空高阁题为“濠濮间”。

我早就听说周宅这座闻名遐迩的濠濮间,这是周大师的画楼。昔日庄周濠梁观鱼,濮水垂钓,而今周大师是在自家的画楼上观鱼垂钓。这画楼的阳台即是钓台,这钓台上依然垂着鱼竿。一株垂柳傍依画楼,树冠披靡,且与钓台齐高,便恰好构成钓台的遮蔽。那树干上也系着一只小舟。柳丝拂动水面,我看见水中的游鱼,也在涟漪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画楼那边哭声响亮,有人在高声叫嚷。我快步奔向门口,便一眼望见画师的身形。

画师身体委地,头部却倚靠着画案,仿佛正在酣睡中。画室的门闩已被锯断,仆人们在四处搜索。那男仆依然手拎着锯子。我向佣人询问,那书僮说送茶时见房门反关,千呼万唤不应,便喊人赶来锯断门闩,这才发觉画师已没了气息。

画师的身上并无血迹,而脖颈上却有明显的勒痕。那拎着锯子的仆人说,画室里也不见有勒人的绳索。画师若是被人勒毙,而这画室的门又是反关,那凶手又是如何走脱?

家眷们在围着遗体哭泣。这一刻尚未有仵作到来,我便是惟一的外人。我问那书僮能否确认无人进出这画室,那书僮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又指天画地发誓说,没人能逃过他这千里眼,活人没见着一个,活物也没见着一个。当他说到这“活物”时,那千里眼忽然眨巴几下,人就登时有些发愣。

“燕子……”

“燕子?”

“有燕子破窗而出,嘴里好似还衔着……”

书僮朝窗口走近几步,呆呆地望着那纱窗的高处。那窗纱上确是有一个破洞。那纱窗却是从内侧紧关着。这些纱窗都是从内侧紧关着。

“没错,是纸条!那燕子衔着纸条!我正在这儿呼叫,就见那燕子破窗而出……”

我的眼前闪过燕子的身影。那细腰长翅的身影一闪而过,那尾羽像是张开的剪刀。这是燕子归来的时节,那些北方飞来的燕子,它们也曾飞入深宫,也曾衔走国主的词笺……

仆人们在屏风后搜索,似乎凶手仍躲藏在这室内。透过人丛的空隙,我望着画师那紫青色的脸。画师口唇微张,双目暴突,我不忍正视他的眼睛。周大师的人物画逼真传神,而自己终来却是这样的一副表情。这一****原本受邀作我行冠礼的正宾,他也允诺为我绘一张加冠图。金陵膏粱子弟众多,惟我有望获此殊礼。这自然是凭藉父亲的名望。

他的遗体依然保持着死前最后的姿势。他倒在那张阔大的画案前。那死状却甚为怪异:身体斜倒在画案边,头部就倚靠在案腿上,一只手却停在那台面,似乎倒下之前正在握笔写字。

画案上铺着一张宣纸,这是一张加厚的双宣纸。纸上有一个笔墨浓重的大字,一个写完最后一笔的“王”字。这似乎是匆促写下的一个字,似是因听到杀手接近而仓促写就。

那只伸到画案上的手就停在双宣纸的一角,纸角的表层已被微微揭起。这该是画师死前最后的动作。他是要揭起这层画纸么?

周文矩的家人说,大师遇害尚不到半个时辰。由此推断,他在遇害时我早已离开城东顾闳中家,那时我正在乘艋舲来城西的水路上。

画室并无劫掠和破坏的迹象,凶手似是只为来杀人。那幅《重屏会棋图》仍旧嵌在琉璃屏风上。我默默地端详着周大师这幅名作。这是嵌在屏风上的《重屏会棋图》:画中前景是四位男子在弈棋,这是一个简朴而精致的竹木棋案,为首的男子身后是一平台,平台后立有一架单面横幅大屏风,屏风上画的是家居的场景。那画中老翁倚床而卧,一妇立于其后,三婢手捧褥毡。那床后又立有一面三折屏风,那屏风画的是山水。

那是可供卧游的山水,而卧游者就是那床榻上的老翁,山水屏风与家居屏风重屏,而这重屏图本身又装置在这琉璃屏风上,这三重屏风便构成一个可游可居的意境。(编者注:画中大屏风上的家居场景呈现的是白居易《偶眠》诗意,“放杯书案上,枕臂火炉前。老爱寻思事,慵多取次眠。妻教卸乌帽,婢与展青毡。便是屏风样,何劳画古贤?”)

我从自己站立的方位望去,那画屏上的棋案、平台和床榻便有一种微微的倾斜感,是因最后那道山水屏风的旁边两折并非等宽,而自前至后望去,画中的人物和景致便都在渐次变小。我的视线被引向画面的纵深处,如此这般凝视这画屏,恍惚中便有一种错觉,仿佛我能穿过这些人物,最终抵达那景深处的山水。我仿佛身临其境,而画中屏风内外的那些个人物,也似共处于一座宅院中。

这是周大师的神品之作,屏中之屏的构图独出机杼,此乃其最为人称道者。(编者注:读者请留意这观画者的视角和多重屏风的透视效果。由此看来,美国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所藏的《重屏会棋图》更有可能是原作,或为周文矩本人的摹作,而中国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的《重屏会棋图》或为后人的一个不够忠实的仿本。故宫博物院那幅在细节上有一明显不合理处:后景那道三折屏风两翼等宽,如此处理遂使原作的“重屏幻象”效果大打了折扣,这或许是因故宫本的摹者不解原作视觉构图之妙。)尽人皆知这幅画是国主的宫中珍藏,盖因画中前景是先帝兄弟四人在会棋。这原本就是这位翰林待诏为皇室所做的应制画。那一年国主赐宴,我随父亲进宫,也曾有幸一睹其真容,此画与那些闲居、宴乐和雅集的绘画归置在一处。然而既为宫中珍藏,画师本人家中怎会留有同样的一幅?或许这是一个摹本,但同样众人皆知的是,周大师从不临摹自己的画作。

或可有这样一种推想,此乃周大师以揭层手法为自己留下的摹本。以双层宣纸作画,墨色极易晕渗到底层,若是仔细揭起表层,一张画即可变作两张画,底层的一张只需作些添墨补色即可,只是这层宣纸不复有双层的厚度。

我凑近琉璃屏风察看这画纸,果然就看出了揭层的痕迹。这画纸的厚度和边角都有明显的异样。刹那间,我打了一个激灵,就猛然回身扑到那画案前。我不顾画师家人的阻拦,捏住他曾扯起的画纸一角轻轻揭动。

画纸的表层被轻轻揭起,这宣纸绵软而柔韧。表层与底层渐渐剥离,一张立时分作两张,底层的这张也有一样的“王”字。笔墨浓重,真可谓力透纸背。

琉璃屏风上的《重屏会棋图》。画案上的“王”字。前者是周文矩的名作,后者是他的绝笔。两件作品都是揭层而成,都是双宣纸的底层,对于这样一位饮誉画坛的大师来说,这绝然是一种例外。

周文矩的家人无从解释,他们也拒不让我带走这幅字。而我隐约感到,周大师这最后的例外定是别有深意。这一日不再有我的授冠礼。周大人再也不能履约为我画像了。父亲被拘,周大师遇害,这二者有着怎样的关联?周大人若是有意留下这揭层的暗示,那他显然是期待有一位解读者,而他期待的这人会是我吗?莫非他已断定我会来此找他?

仆人们已搜索完毕,这画楼内并无凶手躲藏。我望着壁上那轴《子牙垂钓图》,那蓑笠老翁显然就是传说中的姜子牙。那老翁身边的鱼篓却是很奇怪,那鱼篓望去更像是一个花瓶,那瓶口竟是斜插着一卷图轴!眼前的这幅垂钓图是由三张画纸接合而成的长卷,而长卷的题诗就隐在远景的烟岚间,那诗句也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

残山入长卷,隐者眠画楼。倒影写真容,秋水钓人头。

拐过下水门石街,便是那人声嘈闹的鱼市,有人在大声叫卖河蟹河豚,有买主和卖主在争吵。这嘈杂的市声给我片刻的消受,这是活人发出的闹嚷声,这些河蟹河豚将会变作餐桌上的美味。这嘈杂的市声使我摆脱那些死亡的景象,但这只是片刻的放松。

那家临河的装裱铺就在鱼市的一侧。那装裱铺靠近周宅,周文矩曾是其常客。

远远便可望见那满壁的书画,那裱匠正在为一幅水墨图修边。伙计将半桶熬坏的糨糊拎到铺外,乞丐们便一拥而上。那糨糊自然是上好的面糊。

当我出现在这裱铺门口时,乞丐们误以为来了抢食的同类。他们呼嚷着欲将我轰走,而我只是径直闯进这裱铺里。我难以想象这样的乞丐会与妖党有干系。官府正在清剿妖党,而谁也不知妖首是何面目。

那裱匠满脸狐疑地望着我,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这鹑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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