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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万丈雪坑

耶律铁菁一路往山上急奔,希望能在天黑前翻过玉川北脉进入辽军营地,杨黛兰看她奔走的方向,猜到她的意图,一提气,几个起落跃到了耶律铁菁面前,耶律铁菁挺枪直刺,杨黛兰挥剑挡开,同时伸脚踢中耶律铁菁的膝盖,耶律铁菁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杨黛兰刚要点中她的灵盖穴,使她不能再自行逃脱,哈扎一枚暗器打来,杨黛兰不得不侧身避开暗器,耶律铁菁趁势滚到一旁,躲开了杨黛兰一指。哈扎火速攻向杨黛兰,杨黛兰被迫放开耶律铁菁迎战,清谷随后赶到,见耶律铁菁又要往山上逃脱,扯过几片树叶,手一挥,击中了耶律铁菁的灵盖穴,耶律铁菁再次倒地。

哈扎见己方二人合力未必是对方二人的敌手,大喝一声,使出十成功力只求立即击毙杨黛兰,杨黛兰在哈扎强劲的剑风下呼吸困难,步法迟缓,眼见顷刻就会毙命,清谷大骇,忙扑过去抱住杨黛兰着地连滚数丈才避开了哈扎的致命一击,杨黛兰倒地时正好碰到了耶律铁菁的衣角,随手拉过了耶律铁菁,作为人质,哈扎见主帅被擒,一时没了主意。

耶律铁菁穴道被封,无法逃脱,忙使眼色让哈扎发暗器偷袭,哈扎会意,立即先发暗器解开了耶律铁菁被封的穴道,同时甩出几枚暗器射向杨黛兰和清谷,耶律铁菁趁机脱离了杨黛兰的手掌,继续往山上狂奔,杨黛兰和清谷挡开哈扎的暗器后,转身再去追耶律铁菁,哈扎紧紧跟在后面。

这样你追我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密林深处,前方人影逐渐模糊,脚下的积雪却逐渐加厚,四人奔跑的速度都降了下来,耶律铁菁常年生活在北方高山雪地间,轻功虽稍逊一筹,但是熟悉雪地奔跑,杨黛兰和清谷一时倒也追她不上,哈扎功力虽是四人中最强的,但是轻功却是最弱,越跑离前面三人越远。

再跑一段,天全黑了,耶律铁菁奔跑在陌生的深山雪地里,逐渐迷失了方向,心中也不由得害怕起来,远处不时地传来黑熊的叫声,在漆黑一片的深山老林中尤其阴森恐怖。

杨黛兰也听到了黑熊的叫声,心下略惊,此时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清谷就在她身边,杨黛兰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握住清谷的手以求安慰,她每次遇到清谷都是在激战中,彼此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清谷又总是带着面具,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此时就算他扯下面具,也无法看清他的长相。杨黛兰突然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此时正在追捕敌人的紧要关头,自己却居然想着要去看一个男子的长相,真是愧对大宋主帅的身份。

杨黛兰收起心神,正要继续全神贯注地向前奔跑,突然清谷拉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前方有危险,原来清谷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野兽气味,忙拉过杨黛兰藏在自己身后,并从怀中掏出一把镶着夜明珠的匕首,夜明珠发出的夺目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片树林,却也引来了更大的危险。

只见不远处一头饥饿的白虎正在撕咬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黑熊,另外二只小黑熊躲在树洞里吓得瑟瑟发抖,搂作一团。白虎陡见亮光,吓了一跳,停下口边的食物,一声吼叫,朝杨黛兰和清谷扑了过来,杨黛兰和清谷忙飞身跃上大树,不料白虎也是爬树好手,杨黛兰见白虎很快就要爬上自己所在的树枝,居高临下地挺剑去刺白虎的眼睛,白虎吃痛,掉下树来,清谷看准白虎落下的方位,补上一剑划开了白虎的肚皮,鲜血很快流淌在白雪上,白虎眼见斗不过二人,猛一转身,叼起死去的小黑熊,一溜烟消失在密林中。

二只小黑熊眼见大敌已去,探出头来寻找母熊,却一个个滑倒在了雪地上,四脚朝天,憨态可掬。杨黛兰见小熊有趣可爱,又担心自己走后,白虎再来袭击它们,于是把小熊抱住怀中,寻着母熊的叫声,打算把小熊带去到母熊身边。清谷看杨黛兰抱起小熊,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制止,辨明母熊的方向,引着杨黛兰过去。

杨黛兰借着夜明珠的亮光,再次细看清谷,只见他长身玉立,青衣飘飘,腰间插着一根墨绿色的玉箫,正是此箫当日在泰山光明顶相助自己打败了哈扎。杨黛兰刚想开口与清谷道谢,忽听北面传来一女子急迫的呼救声,正是耶律铁菁所发,二人赶紧寻着叫声而去。

原来前方有一个极大的雪坑,深不见底,耶律铁菁悬挂在雪坑边沿的一个树枝上,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掉入万丈深坑,清谷急忙扯下腰间束带,甩过去缠在耶律铁菁的腰间,打算用力将她拉上来,猛听身后一阵怒吼,一头极其高大肥壮的黑熊怒气冲冲地奔跑过来,巨大的震动把耶律铁菁一下子震落下了颤巍巍的树枝,耶律铁菁在惊呼声中掉进了深坑,清谷不及松手,被耶律铁菁极强的下冲力量一拉,也一头栽入了深坑,杨黛兰慌忙去拉清谷,却只撕下了青衣一角,此时大黑熊已经奔到身旁,杨黛兰本能的跃开了去,一转身,隐约见有人影赶了过来,却是哈扎到了,估计他听到耶律铁菁的呼救,寻着声音找到了这里。哈扎可是比大黑熊更加难缠的敌人,杨黛兰不及细想,赶紧隐身到树上。

耶律铁菁和清谷一直下坠了数百米才先后掉在了雪堆上,雪坑漆黑一片,好在清谷下坠时仍然握着匕首,此时忙从雪堆里摸出匕首照亮四周,见耶律铁菁一动不动地伏在身旁,伸手去探,尚有鼻息,估计是被吓晕了过去,忙扶起她施救,单手抵住耶律铁菁的后背输入真气,不一会儿耶律铁菁悠悠地清醒过来,见一戴着面具的青衣少年蹲在身旁,又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清谷见耶律铁菁已醒,不再扶住她,站起身来回道:“我是人,不是鬼,之前我们还打过架,公主殿下难道忘了吗?”

耶律铁菁逐渐恢复了记忆,想起眼前此人是杨黛兰身边的一个大宋武士,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此刻身处险境,也无心去问,抬头看着四周冰凉的雪洞,不知道怎么才能出了这个万丈深坑,想站起身来查看,小脚一阵剧痛,一下子又倒在了地上,原来从高空掉下时摔断了小腿骨,耶律铁菁疼得泪水直流,又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扭过了头不让清谷看见自己的脸。清谷蹲下身去轻轻地查看耶律铁菁的小腿伤势,耶律铁菁以为他要非礼,怒道:“你想干什么?走开,不要你管!”

清谷并不理会她,把匕首放在一旁,两手捏住了耶律铁菁的小腿断骨处,对准位置,稍稍一用力,前提后压,便把断骨接上了,耶律铁菁立即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却也不愿对敌人说句谢谢,绷紧了俏脸,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清谷也不在意,拾起匕首继续寻找周边是否有可以固定腿骨的树枝或木头,还好耶律铁菁刚才悬挂的树枝也一起掉了下来,清谷挑了两根较粗的树枝,摘去树叶,又从身上撕下了布条,把树枝绑在耶律铁菁的伤腿上。处理完毕后,清谷开始查看雪坑的情况。耶律铁菁仍旧坐在雪堆上,轻轻地摸着伤腿,偷眼观看清谷的动静。

雪坑深有数百米,四壁光滑,无处借力,要凭轻功跃出此坑,几乎不可能,清谷不甘心,仍然跃起数丈想尝试着攀上去,耶律铁菁以为他要抛下自己自顾逃生,一个人呆在漆黑冰冷的深坑里委实害怕,忍不住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清谷试了几下,见无法攀上去,只得放弃,重新回到坑里,再寻其他出路。耶律铁菁见他返回,心头一松,主动搭讪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吧。”

清谷道:“我叫赵元。嗯,你就叫我清谷吧。”

耶律铁菁反复念了几遍清谷的名字,又问道:“你为啥戴着面具?”

清谷忙着找寻出路,随口胡编道:“我相貌丑陋不堪,怕吓着了旁人。”

耶律铁菁见他身材挺拔、儒雅飘逸,声音浑厚纯净,富有磁性,绝不可能是相貌丑陋之人,又见他腰间插着一根异常精致的玉箫,非寻常百姓所有,料想此少年绝非一名普通的武士,只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由得越发对清谷的真实身份感兴趣起来。

清谷在雪坑里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搜寻了数遍,见四处只有厚厚的积雪,委实无路可走,心下颇感焦急,杨黛兰现在孤身一人陷在漆黑的深山老林中,前有猛兽,后有敌人,境况实在是凶险万分,仔细倾听雪坑上面的动静,却悄无声息,不知道是因为太高了听不到,还是杨黛兰已经遇到了危险。

却说杨黛兰隐身在树上,怀中的小熊突然发出了呜呜的叫声,杨黛兰才想起自己还肩负着把熊宝宝交付给熊妈妈的任务,大黑熊听见叫声立即扑了过来,哈扎刚巧到了树下,黑夜中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扑过来,吓了一跳,忙挺剑直刺,大黑熊皮坚肉厚,并没有被刺中要害,却怒气爆发一巴掌拍掉了哈扎手中的长剑,哈扎被打得措手不及,忙跃出数丈躲避大黑熊的攻击。

大黑熊也不追赶,回过身继续来到树下,却并不发出攻击,杨黛兰跃下树来,把怀中的两只小熊抱出来,放在大黑熊脚边,小熊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气味,赶紧投身入怀,熊妈妈搂住了两只小熊也呜呜的叫着,与之前焦急发怒的叫声完全不同,更多的是欣慰和慈爱的声音,杨黛兰站在黑熊母子身旁,感受着它们的天伦之乐。

哈扎见黑熊停止了攻击,又听到杨黛兰下树的声音,再次摸黑上来打算擒住杨黛兰,大黑熊此刻视杨黛兰为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见哈扎要欺负杨黛兰,张开了大口朝哈扎大声吼叫,哈扎慑于黑熊的气势,不敢再上前,杨黛兰道:“哈扎,此刻贵国的主帅与我的朋友一起掉入了这个深不见底的雪坑中,你我二人是继续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先同仇敌忾,齐心协力救他们出来?”

哈扎心中一惊,才想起耶律铁菁掉入雪坑的事,心想如果自己把公主殿下弄丢了,回去辽营必定会遭到凌霄严厉的责罚,但是如果耶律铁菁真的已经摔死在雪坑中,自己唯有擒住杨黛兰,将功赎罪,方能躲过一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黛兰跑了,只是在这黑灯瞎火的深山中,如果杨黛兰真的要逃,自己要追捕她还真不容易,难得她现在愿意留在这里救助公主殿下,倒不如先跟她一起救出公主殿下,再擒住她,至于她的那个朋友,找机会一举击毙就行了。哈扎想清楚后,说道:“好,杨元帅大仁大义,老夫十分钦佩,那从此刻起你我二人就放下恩仇,共同想办法救出我方的主帅和贵国的武士。”

杨黛兰问道:“不知老前辈身上可有长绳?”

哈扎摸了一下身上,回道:“有一段长绳,但不知够不够?”边说边取出长绳,约有十几米长。

杨黛兰想了想,说道:“此刻若去山下找人,黑夜茫茫,极有可能迷路,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如我们就近找些树皮条,搓成长绳。”

哈扎最好杨黛兰留在此地,自无异议。于是二人忙摸黑砍下树皮条,好在周边树木繁多,很快就搞来一堆树皮条,两人开始搓成长绳。

耶律铁菁见清谷找不到出口,也是十分失望,心想难道自己就要活活葬身在这个雪坑中了么?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清谷见她可怜,只得安慰道:“先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等天亮了,我们再找找其他的出路。”

耶律铁菁听他温言宽慰,稍稍安心了些,渐渐地止住哭泣,但还是害怕得紧,忍不住请求道:“你。你能否。坐到我。身边来,我。我好冷。”

清谷听她牙齿打颤,知她冷得厉害,四下又无其他可以取暖的方式,踌躇了一会,只得慢慢走过去,坐在耶律铁菁的身旁,耶律铁菁赶紧搂住了清谷,尽量把自己冰冷的身子靠在清谷温暖结实的胸膛上,清谷双手无处可放,颇为尴尬,于是取出腰间玉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耶律铁菁听他箫声宛转悠扬,犹如小时候躺在妈妈怀中,妈妈唱的摇篮曲,渐渐地睡意袭来,竟在清谷的怀中沉沉睡去。

杨黛兰和哈扎不断地搓着树皮长绳,直到天蒙蒙亮,才搓成了百多米长的绳子,杨黛兰决定先下去看看雪坑的情况,如果绳子不够长,再继续砍了树皮条搓绳。

此时大黑熊已经带着两只小黑熊回到了熊洞休息,偌大的雪坑周围只有杨黛兰和哈扎二人,哈扎将树皮长绳的一头紧紧的绑在雪坑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另一头系在杨黛兰的腰间,自己拉住了长绳一端,逐渐将杨黛兰放下雪坑中,杨黛兰直下了百多米仍未见底,俯身见雪坑下面很深处似乎有一丝亮光,好像是清谷的夜明珠发出的亮光,杨黛兰不敢大声叫喊,怕引起雪坑坍塌,于是摸出身上一枚钱币,朝着亮光处甩去。

清谷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感到上方有一物掉下,忙抬头看,见是一枚钱币。清谷大喜过望,忙推醒耶律铁菁,自己跃起身来,举起匕首上夜明珠使劲摇晃。杨黛兰见钱币打出后,下方亮光忽闪,似有人在呼应,心头一喜,知道清谷可能还活着,于是计算了一下树皮绳到达亮光处所需的长度,然后摇动绳子,让哈扎把自己拉上去。

杨黛兰回到地面上,赶紧与哈扎一起继续砍树皮搓长绳,直到日上三竿,才搓够了足够长的树皮绳。哈扎将长绳的一头抛入雪坑中,杨黛兰候在雪坑口观察长绳的动静,良久之后,长绳开始晃动,哈扎赶紧使劲把长绳拉起来。

清谷拾起杨黛兰打落的那枚钱币,闻着钱币上余留的香气,料想打落钱币之人就是杨黛兰,是杨黛兰发信号给他要来救他们了,清谷安心了不少,告诉了耶律铁菁这个好消息,耶律铁菁知道很快就有人来救他们,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一夜的相处,耶律铁菁对清谷却是一见倾心,情根深种了,感情的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大辽无数优秀的男子她都没看上,偏偏在这深山雪坑里喜欢上了一个几乎是陌生的敌国少年,甚至都不知道该少年长什么样。耶律铁菁心里清楚一旦回到了地面上,自己跟清谷又是敌对的两方,除非。除非他肯离开大宋加入大辽,成为大辽人,那么他们之间的未来才有可能。耶律铁菁愁肠百转地看着清谷的背影,想开口问他,却又觉得问不出口。

左思右想间,一条长绳垂了下来,清谷扶起耶律铁菁,将长绳紧紧地系在她腰间,然后摇晃绳子,示意地面上的人把耶律铁菁拉上去。耶律铁菁挂在绳上,逐渐升高,下面清谷的身影越来越小,耶律铁菁的感情却越来越强烈,直到看不清清谷的身影,耶律铁菁终于坚定了自己对清谷的感情。

哈扎终于把耶律铁菁救出了雪坑,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见耶律铁菁小腿上绑着树枝,忙问道:“公主殿下受伤了吗?”

耶律铁菁先不去管自己的腿伤,见哈扎并不继续抛绳下去拉清谷,忙说道:“下面还有一人,你先拉他上来。”

哈扎本来不想再拉清谷上来,却想趁机擒住杨黛兰,可是主帅却命令自己去拉敌人上来,心中老大不乐意,却也不敢公然违背,只得慢吞吞地垂下长绳。杨黛兰在一旁已经焦急万分,看哈扎的神情,她也猜到三分,但是目前却也无计可施,还好耶律铁菁出面命令哈扎继续救人,自己只有盯紧哈扎的动静,万一他有不利于清谷的动作,也好来得及救人。

清谷在深坑中等了良久,长绳才缓缓垂下,忙接过系在了腰间,哈扎再次将长绳拉起,拉到一半,却暗中运劲将长绳从中间断开,清谷身在半空,突然长绳从中间折断,眼看就要重新坠落雪坑中,耶律铁菁和杨黛兰齐声惊呼,忙探头到坑中查看,却见清谷使出绝顶轻功,竟然伏在坑壁上,慢慢地攀了上来,杨黛兰怕哈扎再次使坏,忙挡在雪坑前,耶律铁菁则喝道:“哈扎,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连我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了吗?”

哈扎见主帅动怒,忙装无辜,苦着脸解释道:“公主殿下,你可冤枉老朽了,这树皮绳本来就不是很结实,那个男子又比你重许多,我拉着拉着,不知怎么就断了,这。这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耶律铁菁何等聪明,哪能轻易被哈扎骗了,心下对哈扎的想法也已了然,但是此时清谷还未完全脱险,不宜跟哈扎闹翻,只装作不知,却暗中护在雪坑前。

清谷终于攀到了雪坑口,杨黛兰忙伸出手来拉住他,最后助他一臂之力出了万丈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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