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从闭着眼睛把糯米团子往盒子一抛,团子顺势滚了几下停住。犹泫说:“快拿起来看看吧!”说着递给她一张彩签。
相从拿起糯米团子,对着彩签看了又看,失落地说:“怎么这般不济。”
犹泫在旁好奇地问:“如何不济了?说来听听。”
相从指着糯米团子说:“你看,这上面有六块紫水晶,四块碧玺,两块琥珀。彩签上说紫水晶乃是思虑多,碧玺是睡得少,好不容易琥珀是指赏赐好,偏还只有两块。彩签上明指,二乃是镜花水月之意,你说我来年得有多不济?”
众人看到相从一脸懊恼地在那里跺脚,都觉得好笑。冯安说:“相从姑娘莫怕,大不了一会我和贵儿去捉蜘蛛时把肚子最大,最能吐丝的都留给你。”
相从斜了他一眼道:“哪个要你们的蜘蛛。结巧蛛时用的蜘蛛都得自己去捉,否则便不灵验。况且你们捉的蜘蛛定像你们,贵儿捉的蜘蛛最爱瞌睡打盹儿,冯安捉的也只会溜须拍马,这样的蜘蛛哪个敢用?”
贵儿听了有些恼了,忿忿地说:“你哪个眼看我爱瞌睡打盹儿了?”
冯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动气,转回头还是笑嘻嘻地对相从说:“姑娘这般好强,那便自己去抓个试试。今年宫闱局怕鸣虫扰了各殿的娘娘,从暮春起便在各处放了驱虫之药,每天还派十几个小太监各处灭虫,不管是蚱蜢、蜘蛛,络丝娘,蚊蝇、蟋蟀,金甲王全都一个不留。除非你求我这攀爬高手到树顶为你抓几个来,否则姑娘今年便没巧蛛可用了。”
相从想了想道:“偏不信这个邪,我就捉几只给你看看!”
冯安还是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好像说:“你迟早还要来求我。”
喜鱼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人说话,过了一刻,喜鱼对相从说:“这里没有蜘蛛,我却知道哪里肯定有。”
午后是旧殿最安静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的观楼因为喜鱼的生病,已经进入半停工的状态,后面的这个大殿更是没有人来。
相从左手拿着个火绘佛手、寿桃、石榴纹的匏壶,右手拿着两个前面扁圆后面细长的木箸,这便是捉蜘蛛的全套器具。见到蜘蛛先用木箸去挑,待蜘蛛吐丝想要逃跑而悬挂在木箸上时,便打开匏壶的盖子将其放进去,这样一来,蜘蛛不用挣扎也不会受伤。
犹泫扶着喜鱼进了旧殿,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说道:“这捉巧蛛的事,本就该奴婢们来,娘娘身体刚好些,怎能来这又脏又乱的地方。不如让奴婢先送您回沉泉殿休息吧。”
喜鱼摇摇头说:“往年都是侍女们捉的,本宫从没捉过一次。刚才听他们说得那般热闹,一时也觉得手痒想试试,你今日便遂了本宫的意吧。”
听娘娘这么说,犹泫也不好再坚持,便拿了根木箸递给喜鱼,自己在旁边帮衬着。
喜鱼见这旧殿里罕有人迹,捕虫的太监也不来这里,因而殿内蛛网颇多,不过这里蜘蛛虽多也不能随意捉,要选结网结得密的。因而她先慢慢走着仔细观察,还不急着动手。
那边相从已捉了好几只,高兴得咯咯笑起来:“一会回去给那几个小太监瞧瞧,让他们再得意?把他们的下巴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