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御正看到外殿宫人有的还被绑着,有的刚被解开绳子,腿脚已麻,根本站不起来,不由得神情紧张起来。她问道:“华仪娘娘呢?她在哪里?”
冯安忙走过来说道:“娘娘在内殿。”
柴御正一进内殿,见里面的情景比外面更要混乱——一块巨大的冰被放在地上,冰水流了一地,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绳子,杂乱的脚印把地上铺的丝毯踩得肮脏不堪。她看到这些心里一沉,一看便知这是用刑的地方。
走进暖瑶华,她看到喜鱼面白如纸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用手一摸喜鱼的身体冰凉,只有胸口还存点热乎气。
柴御正大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路华仪好好一个人怎就到了这般田地?”
这时沉泉殿宫人陆陆续续围了过来,一边垂泪一边七嘴八舌地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通。
柴御正听罢,神色忧虑地说:“怪不得我觉得不对劲,平时云归殿就少有人来,这两天更是一个人不见。昨天后半夜,我睡不着起来时发现长福殿那边有火光升起,想来肯定是发生了重大变故,所以等了一会便与披芳悄悄出了云归殿,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一出来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嘶喊,还有兵刃交锋之声。我惦记着路华仪的安危,不敢走大路,只好绕到蓬莱山上,趁着天色尚未放亮,没人发现,一路快走才来到了这里。可不成想,路华仪却已成这个样子。”
接着她又摸了摸喜鱼的手说:“还是这么凉,你们快拿些被子来,给娘娘多盖点。”
相从与犹泫忙应了,搬来被子盖在喜鱼身上。即便这样,却也没什么效果,喜鱼还是昏昏沉沉人事不醒。
忽然,柴御正站了起来,回头看看喜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们刚才说,那些歹人听见有人来报信,所以出去了。那若是一会再回来呢?”
众人一听皆惊——是啊,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这里不安全,歹人若见到路华仪必会取她性命。你们快快背上华仪跟随我去云归殿。”柴御正说道。
冯安在旁想了想说:“外面正在混战,我们这会出去,撞上他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柴御正看了一眼他说道:“我们刚才来的那条路非常安静,似是没人经过那里。再说,蓬莱山只是一处观赏风景,不是战略要地,歹人们争夺的正是长福殿这些重要人物所在之地,那里根本不会有人去。”
冯安听了点了点头。走到床前把喜鱼背在肩上,犹泫取来一件软裘给娘娘穿上,众人簇拥着娘娘刚要出门,就听见贵儿突然冒出一句:“若是歹人此时包围了云归殿,我们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披芳回头白了他一眼:“真真让你吓出冷汗来!歹人们前几日都没去包围云归殿,这会子都打起来了,还要分心去包围,是他们傻还是你傻?”
众人听了再不言语,冯安背着喜鱼被大家围在中间出了沉泉殿。
披芳在前面带路,众人趁着残存的夜色,轻声蹑脚地绕到蓬莱山下,钻入了清晨山间的迷雾之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