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沙是个女子!?
喜鱼惊得差点站起来。与暮天沙认识快十几年了,怎么没有发现她是个女子呢?不仅自己没发现,连周围的人也全都没察觉,这怎么可能呢?
“你可别信口胡说,她如何瞒得过这么多人?”皇后听了也大感意外,但话语间更多的是失落。因为暮天沙如果是个女子,自己的费心准备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管吏回道:“入悬榔府必要验明真身,微臣怎敢欺瞒皇后娘娘。由于暮天沙身姿,言谈甚至习惯都与男子相同,可见她应该是从婴儿时就被当作男子来养……”
皇后知道管吏不敢在这事上扯谎,于是颇为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
原本可将路喜鱼瞬间击倒的杀手锏就这样凭空烟消云散了,经过精心的准备,在这样有利的局势下,竟然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皇后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喜鱼见她的脸上阴云密布,也知此地无需再留,于是起身请辞。皇后听了连头都没点一下,简裕在旁忙打圆场:“华仪娘娘,老奴送您出殿。”
出了长福殿,喜鱼上了辇,走了几步,忽然叫住了抬辇的太监:“先在路边找个无人注意的僻静地方呆一会儿。”
众人躲在一片茂密的蜀葵之后隐住了身形,喜鱼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向天街上望去。
果然,没过一会,悬榔府管吏从长福殿出来,顺着天街往宫门走去。
喜鱼对犹泫使了个眼色。犹泫心领神会,从蜀葵后绕了来,叫住了管吏。
很快,犹泫就把管吏带到了喜鱼面前。
喜鱼在辇上一欠身:“管吏大人有礼了。”
管吏一见,吓得赶紧跪下:“华仪娘娘这是要折煞微臣了。”
“管吏大人公务繁忙,本宫也就不绕圈子了。”喜鱼顿了一下,正色道:“请管吏大人通融,本宫想去看望暮天沙!”
喜鱼的话一出口,犹泫与相从顿时一脸错愕,管吏更是大吃一惊:“华仪娘娘,暮天沙对您使用酷刑,甚至要取您性命,况且皇后娘娘……这种情况下,您为何还要去看他?”
众人的反应都在喜鱼意料之中,她不慌不忙地说道:“正因为暮天沙是此次叛乱的贼首,本宫才更要去会会他。你不是说了吗,此人软硬不吃,重要线索一点也没交待。如此一来如何能得知其他叛军的消息?本宫与暮天沙认识了十几年,对她的性情秉性颇为了解,若是能见到她,旁敲侧击之间,或许能探听出更多的消息,如此一来,也算是为身在前线的皇帝分了忧。管吏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管吏知道这只是路华仪的托辞,但这个托辞却找得十分巧妙,让人无法拒绝。于是他说:“华仪娘娘不顾玉体欠安,还要为圣上分忧实在令人感动。此事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华仪娘娘何日过来,微臣自当妥善安排。”
喜鱼想了想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本宫便去悬榔府。只是,”她停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一些:“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提前被人知道,恐会让隐藏起来的叛贼得了消息,因而本宫去悬榔府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管吏心里明白华仪是要防谁,于是说道:“娘娘放心,微臣知道其中厉害,自然不会乱说话。”
见到管吏如此机敏懂事,喜鱼面上不由浮现出淡淡笑意:“大人对圣上的一片赤诚之心,本宫自然记下了。来日方长,你说是不是?”
皇帝眼中红人路华仪说出这样的话,算是给管吏吃了个定心丸,他连忙俯身谢恩:“华仪娘娘的关照,微臣永不会忘。”
管吏走后,喜鱼又停了一会,觉得与他已拉开了距离,这才命太监再起辇。
一路上,犹泫与相从皆心事重重,闭口不言,似是对喜鱼刚才的举动颇为不满。
喜鱼在辇上看着她们两个,心里也能理解。本来大家都为喜鱼抱屈,恨死了暮天沙,没想到
喜鱼却第一个要去悬榔府看她,换作任何人都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可是,有些事情喜鱼却无法向她们解释,比如此时萦绕在她脑海里的一句话。
这是马仙儿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人是你姑姑,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