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洒在林间的小路上,时而又一片落叶飘下,随风在空中摇曳,衬托着这湛蓝天空下的宁静,公园小路上,勤劳的小蚂蚁爬过一片又一片的落叶,像是在忙碌的一天的人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路上格外的宁静,时而有带着小孩散步的夫妻,还有一些甜蜜的情侣静静的携手相互依偎着漫步,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苏漠,你到底陪不陪我去J市啊,你还没告诉我呢。”沈静缠着苏漠的胳膊,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看着苏漠说。
“当然去啦,不过我们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回来,不然……”突然,苏漠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然…家里会担心的。”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心,因为,如果回家晚了,苏漠面临的又将是一顿毒打,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尤其不想让沈静知道。
他的眼神看着前方,他在想:虽然,也许将来沈静早晚要知道,反正到时候再说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沈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停顿和担心,然后甜甜的笑着说:“好!”
说完,她嘟起小嘴,望着那片湛蓝天空里淡淡的云,似乎在想着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似乎这个初秋因为她的微笑,没有那么凄清了。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苏漠笑着问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他也就没有再多想。
“不告诉你,嘻嘻”沈静说完,一蹦一跳的走开了,苏漠看着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微笑着跟了上去。那份微笑是源自内心的温暖,那份平凡而又珍贵的温暖。
在公园走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各自回家了,毕竟还是初中生,回家晚了肯定会挨骂的。
苏漠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父亲,他不敢问怎么了,也不敢过多的停留,小心的说了句“我回来了。”然后就悄声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从门口到自己屋子这么短的距离,他走的都有一些惊心,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父亲那边的动静,即使他没有用眼睛观察,他可怕父亲突然追上来给他一脚。所以,他时刻准备着……
回到房间之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自己房间门被反锁的声音。他没有问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也没有惊惶。由于经常被关在小黑屋,早已习惯,被关在自己房间倒也是比小黑屋强多了,他释然的想着。
只是,他不知道会被关在屋子里多长时间,因为曾经在小黑屋被关,最长的时间是三天,那次,他的父亲只是在第二天中午给他送过一杯水。他不敢对父亲有任何的怨言,剩下的也只有默默的承受。也是因此,经常被关起来,时间久了,他便学会了让自己冷静,静静的等待着出去的机会。
他躺在床上,默默的祈祷,希望明天早上父亲能把门打开,让他出去,因为他已经和沈静约好了九点在Q市汽车站见面。Q市和J市相邻,坐客车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他期待着第二天的美好旅行,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白天。
深夜,郊区。月亮被有些阴郁的云遮在了身后,风吹进屋子,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阴冷。
现在,老苏正静静的坐在自己房间里,似乎在想着什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杨打过来的。他按下按钮,只听对面传来老杨的声音:
“老苏,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诚意,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再不还的话,让你儿子出门小心点!”电话的这头没有任何声响,只能听到微弱中透漏着紧张的呼吸。但就是没有说任何的话,老杨以为是老苏太害怕了,于是他就更张狂了,“我说,老苏,以前呢,老子他妈的看得起你,才借给你钱,但是没想到老子看走了眼。你要是不还钱,你他妈的可得先想好了后果。你知道我的手段!”说完老杨便挂了电话,在他看来,老苏肯定会想说什么,他不想给老苏任何机会。其实,他并不差老苏那点钱,再加上老苏欠老杨的钱都是在赌局上输的。他更喜欢的是折磨人,他觉得那样很有快感。只是他并不知道,其实老苏根本就没有打算说话,不知道他是因为不敢,还是因为什么。
经过了辗转反侧的一晚,苏漠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但是他没有起床,也没有盯着房门,甚至在他眼神里都看不到一丝的期待。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非常期待父亲会把门打开的。他虽然没有看着房门,但他的注意力却是全然都在门上了。他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如果掉一根针他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肌肉时刻都在做着准备,他想,如果父亲打开门,他会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他不想考虑任何后果。
他只想见到沈静,可是事不如人愿,一直快到中午,门都没有一丝要打开的意思。苏漠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可他非常焦急,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马上十一点了,沈静肯定不知道他被父亲关在屋子里了,以他对沈静的了解,沈静一定会等着他的。
Q市长途客运站,接近正午的阳光在这个十月的天气里,依然让人觉得有些炎热。阳光炙烤着漆黑发亮的柏油路,沈静站在树荫下,静静的等待着心中人。今天她穿的是浅白色的T恤,再配上米色的短裙和浅色的打底裤,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凸显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材。再配上精致漂亮的脸蛋,吸引了不少色狼的目光,也有很多人大着胆子过来搭讪,只是他们都碰了一鼻子灰。
车站附近停着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里面坐着几个痞里痞气的中年汉子,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醒目刀疤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老大,你说那崽子今天真的会来吗,这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影,不会是早就走了吧?”刀疤男的手下不耐烦的问道。
“老子怎么知道?消息是你弄来的,你反倒问我?”刀疤男的一句话问的那名手下哑口无言,纵使有委屈他也不敢说,昨天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他老大就在他身后看着的,他能不委屈么。
另一名手下看这氛围于是就打了个哈哈“老大,你说现在的小崽子们挺好玩的哈,这么大点就开始搞对象,毛还没长全呢。”
刀疤男没有说话,还是看着窗外,那名被数落的手下搭起话来:“是啊,不过昨天被打那小子都尿裤子了,就这样还怎么追女孩子。不过还得谢谢他咧,要不是他暗恋和老苏儿子好那个小妮子,还跟踪人家,咱们怎么会知道老苏他儿子今天会在这和那小妮子约会呢?”
“妈的,我小时候就因为偷了家里一根煮玉米送给隔壁的小红吃,差点没被我爹打断我的狗腿。你再敲现在这帮小屁孩们!”
“你那算什么,我小时候就因为放学回来正好碰到对门的小女孩在楼道里尿尿,我本来在书包里翻钥匙,结果被我爹回家的时候撞见了,二话不说就把我拎家去给了我俩耳光…我特么有多冤!”
“你牛逼!”
“行了,你们俩崽子给我安静会儿,罩子放亮点,如果老苏他儿子今天敢出现,必须第一时间把他给我弄上车,不然被条子发现,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老苏不耐烦的对两个手下说道。
两个手下悻悻的闭上了嘴,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外路过的行人。
又过了二十分钟,两个手下都有些不耐烦了,开始絮叨起来:“真他妈的热,诶,对了,今天大伟怎么没来?”
“不知道啊,那小子有事从来不说的,其实,大伟人挺义气的,每次他家里有事,他都不会和兄弟们说,他不想麻烦兄弟们。”
“是啊,不过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呢,用我这粗人的话,那就是兄弟干吗吃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事了,兄弟不用留来干嘛?”
刀疤男闻言也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在他心里,他最看重的就是大伟,他对大伟比他自己亲生兄弟都好,想到大伟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又耽误了,心想,这事儿完了必须得去看看了。
沈静还在树荫下傻傻的等着,苦思冥想一晚上才想好的搭配,甚至昨天和苏漠确定会去J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想怎么穿了,所以昨天晚饭和今天的早饭她都没吃多少。这时候,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可是,她不愿意离开,因为她怕错过苏漠的到来,就这样,虽然脸上还带着迷人的微笑,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了无法遮掩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