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见那两名道士已经退到宫门后,姚公子带着随从正准备冲进宫门,徐宣和刘秀也跟在后面。
刘先生大喝一声:“站住!”
姚公子不屑的说:“刘丰良,你认为我们会站住吗?”说着一招落英缤纷将两名道士逼进宫内,再一跨步进到宫内的院子里,徐宣和刘秀等人也鱼贯而入。
刘先生冷笑着落到院中,走到那两个道士身前,转身看着姚公子等人。
徐宣和刘秀看刘先生他们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犹豫的停下来站在姚公子他们后面。
姚公子却是狂笑道:“别人怕了太清宫主,我们姚家却未必。”
“好!英雄出少年!只怕姚英姚老怪也不敢在本王面前口出此言,你一个小小后辈却是如此没有家教,姚英也无法怪我教训教训一下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前面大殿中传出来。
徐宣和刘秀听到这声音,面如土色,他们得到确切消息说太清宫主不在泰山,这几天应该都在数千里之外的蜀中,怎么可能丢下那边的事回来?
姚公子也神色失变,他早就知道会有人在蜀中把宫主拖住的,要不然他也不敢上这来。
那声音刚落下,只见殿中一股紫气狂涌而出,一个旋,化成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姚公子。姚公子只觉得两眼一黑,胸口如被巨钳钳住一般,眼看就要被夹成齑粉。
……
旦庆从悬崖飞出去的时候,看到泰山的石壁飞速的向上升去。旦庆整个人头上脚下的就往崖边一块巨石撞去,旦庆惊恐万分的看着石头越来越近。不容他想,眼看就要撞得粉身碎骨的时候,旦庆记起自己学过御风术,在离巨石尚有一丈距离时,旦庆将全身真气向外散去,双掌拍向巨石。
在击中巨石的一瞬间,旦庆身子一轻,跟着在巨石上翻了一个跟头,又继续向悬崖下坠去。
旦庆翻了一个跟斗之后,下落的速度缓了一下,在快撞到山崖时,旦庆又施展了一次乘风诀,如此数次,一路翻转着落入山下的树丛中。
在快撞到地面时,旦庆最后一次施展乘风诀,但是他已经是真气枯竭,还没有施展完就已经是真气不继。旦庆撞断了横出的几条树枝后,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树下。旦庆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旦庆转动脖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山洞中,洞中有几个简陋的锅碗,其余什么都没有,他试着坐起来,撑了一下手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不禁呻吟起来。
“你醒啦!”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这时旦庆看到洞外亮光之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进来。
“你已经晕迷了两天了,现在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这个人进来之后,看到旦庆想坐起来,将旦庆扶着靠在一堆干草上。
旦庆抬头看清楚扶他起来的是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少年,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头发乱糟糟的,瘦小的个子。
“谢谢了!”旦庆说,“是你救了我吧!”
那少年说:“前天我在山上放牛,听到树丛中砰的一声,我跑过来一看,发现你吐了一地的血,还好没有摔死。我就把你拖到这里来了,要不然,晚上得让狼把你啃了。”
旦庆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就是因为受了巨力撞击,把内脏震坏了一些,骨头还好,没有折断。
旦庆又谢过那少年,问他:“我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天柱峰下。”那少年说,“你先别动,我去给你舀点水来。”
不一会儿,那个少年用破碗在外面小溪中舀了一碗水回来,旦庆喝了一点水,然后那少年又给他烧了一点野菜汤喝。
在烧汤的时候,旦庆知道他叫刘盆子,小旦庆一岁,是式县人,还有两个哥哥,赤眉军经过式县的时候,把他们三兄弟都虏掠了过来。因为哥哥刘恭从小学习《尚书》,懂得书中的一些大义,后来被更始皇帝招到长安,他却在这里给赤眉军当牛倌,负责割草喂牛。
旦庆两天未吃过东西,喝过野菜汤之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对盆子说:“盆子兄弟,我只是内脏受了一些伤,不过还好不太严重,你帮我到这附近找找有没有川芎、归尾、生地、苏木。”接着告诉他什么地方可能有,长什么样子。
盆子点头一一记下,不久从外面拔了一大堆草药回来。现在虽然是春天,草药的药性还不太好,但也凑合可以了。旦庆挑好草药,让盆子帮他煮好,自己喝了一碗,然后躺在干草堆里运气疗伤。
盆子看旦庆在休息,就自己出去割草了。到晚上,盆子背了一小捆草药和一些野菜回来。盆子去把野菜先煮了,两个人一人吃了一点野菜。吃完野菜,盆子又给旦庆煮了一锅药,吃过药后,旦庆继续躺着运气疗伤。
旦庆运了几百周天之后,终于将内伤治得七七八八,震断的经脉和内脏也开始愈合。到了下半夜,旦庆已可以自己坐起来打坐了,他又运行大周天吐纳法将真气一点点吸纳到丹田中。
第二日一早,旦庆看到盆子已经起来了,问盆子道:“盆子兄弟,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枪和弓?”
盆子说:“我在树林中看到你的弓,丢在了一边,前天我顺便给你捡回来了,不过没有看到枪。”
旦庆说:“嗯!等我好了自己去找找。”想了想之后,又说:“盆子,你能不能去搞点肉来吃?”
盆子为难的说:“我也没有吃过肉,只有吃野菜,赤眉军也没有给过肉我吃。”
旦庆想,盆子个子这么小,看来是没有吃过肉的缘故。旦庆对盆子说:“这样吧!你以后有空就按这个方法去练习,等以后你有力气了,就自己去山里打点猎吃。”
接着就教他小周天吐纳法,一一教他认识任督二脉上的穴位,不过盆子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记了一半。旦庆让他先慢慢记,晚上回来再教他,又告诉他什么草药根茎可以吃,让他到山坡上去找山药。
中午,盆子满头大汗的背了一篓山药和野菜回来,旦庆教他弄了一锅山药野菜汤,盆子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旦庆又教他认识穴位,然后教他运气的线路和诀窍。
到了第二日,盆子已经可以自行运气打坐了。旦庆也已经全愈了,他捡起弓和盆子一起走出山洞,他答应今天和盆子一起去打猎。
幸好旦庆的匕首还没有丢,他出来用树枝削了一些箭,插在腰间,两人就往山后的山谷走去。盆子告诉他,山谷里有很多野猪,他平时看到有野猪都是远远的绕开。
到了山谷,旦庆让盆子爬到一棵大树上。他却往前走了一点,爬到另一棵大树上,在树叉上,旦庆手搭凉蓬朝山谷方向望去。平时野猪都是躲在深山老林里,要到晚上才出到外面来找吃的,但是这里的野猪好像根本不怕人似的,都在下面山谷的一条小溪流里的泥地里打滚,滚了之后三三两两的趴在溪边晒太阳。原来泰山整个山岭之间都难得有泥潭,大部分都是岩石,那些野猪平时要找个地方打个泥滚都困难。所以这个泥潭成了野猪难得的度假胜地。
旦庆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头野猪正趴在一堆小石子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哼哼着。旦庆抽出一支木箭,对准那猪就射过去。“嗷……”被射中的那头猪大声嚎叫起来,原来旦庆还是没有掌握好箭的方向,一箭射到了猪的肚子上,却没有将猪射死。
受伤的猪跳起来就要往山里跑,其他的猪听到凄厉的叫声,也都惊荒起来,没命的涌向山谷的那一头。
旦庆看那头猪要跑,当然不能让它如愿了,飞快的又搭起一支箭,对准那猪的后腿射去。箭飞快的冲出去,准确的钉在了野猪的大腿上。
旦庆吁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箭术有些进展了。趁野猪在地上打滚的当儿,旦庆又一支箭射中了野猪的肚子,这次野猪再也不挣扎了,躺在地上,口里吐着血沫子。
旦庆飞快的纵身从树下跃下,然后跑到野猪那里,也不怕弄脏衣服,背起一百多斤的野猪就往盆子那边跑,边跑边叫道:“盆子快点下来,快点跑回洞去。”
两人飞快的跑向山洞,等他们两个消失在树林中的时候,山谷那边出现了一大群野猪,中间围着一头巨型的野猪,向泥潭这边奔过来。
不过它们到了这里的时候,旦庆两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洞中,旦庆一到洞里,将野猪丢在地上,喘着大气对盆子说:“累死我了。”
盆子笑着说:“旦庆,你真是太厉害,咳咳。”
旦庆说:“等你练好了,你也可以去打野猪。”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等休息好后,两人就忙起来了,旦庆将野猪拖到小溪边剖了,一块块的割下来。一部分让盆子用树枝穿好,挂在通风向阳的地方晒着,一小部分就丢到锅里去,顺便把余下的山药也丢到锅里去了。
一个时辰后,锅里的肉已经完全煮烂了,虽然没有盐,但是两人一样大口的吃着,盆子更是别提有多香了。
等两人吃得实在吃不下了,才一起躺在干草堆里,摸着肚子打饱嗝。
旦庆问盆子:“盆子,天柱峰顶你去过没有?知道怎么走吗?”
盆子说:“这一带我熟得很,但是没有上过峰顶,你要上去的话,得从前面绕过去,不过要走两三天。”
旦庆咋舌道:“这么远,我从山上掉下来,好像没有掉这么远吧?”
盆子说:“你可能是从山的这头掉下来的,在山顶当然不是很远,但是在山脚下,山谷来来回回这么多,路程肯定远了。不过,说不定你的脚程快,一天就到了也说不定。”
旦庆又问:“从这里到天柱峰后面要多久?”
盆子说:“这边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听说转过刚才那群野猪的山谷,就是到大山岭里去了,里面路都没有,走进去保证迷路,据说老虎野狼特别多。”
旦庆说:“那算了,我还是走前面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是给赤眉军养牛吗?”
“我平时都不在那边,就上午割些草过去,那些人经常欺负我,我喂完牛就来这里。”盆子叹口气说。
“那你的父母呢?”旦庆又问。
“听说以前我家也是城阳王的后人,后来王莽不许我们姓刘的做官,又要交比别人更多的税,我爹娘在我还未懂事的时候就死了。”盆子悲凄的说。
“唉,我比你好多了。”旦庆说,“你按我教你的方法多练习,以后你也就不用怕他们了。”
“嗯!”盆子使劲一点头。
“这几天我去找找我的枪,找到了我就回去。没找到的话,过几天我也要回去了。”旦庆对盆子说。
盆子点头道:“好,有机会我去找你。”
旦庆说:“我这段时间可能在山顶上,你如果这几个月去找我,可以到太清宫去问问。但是以后,我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说不定会在定陶。”说着想起了晓绾。
接着旦庆又指导盆子练习小周天吐纳法,旦庆自己也不闲着,他在打坐的时候,突然想到,那天他从山上掉下来,运起乘风诀,最后是气竭而受了重伤的。但是那天他明明和刘秀打斗了这么久,说明他的功夫不会和刘秀差得太远,不可能刘秀的御风术也就只能支持几十息的吧!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旦庆想。
旦庆想到乘风诀要达到的是心神凝聚,形体消释,骨肉融化,自己形体消释和骨内融化应该马马虎虎,但是心神凝聚好像一直没有注意过。
“心神凝聚肯定是关键之一。”旦庆猜测,“但是消释和凝聚怎样结合起来?”
旦庆想到自己散去真气的时候,是直接把真气从十二正经的穴位激发出去,出去了就不要了。旦庆想想这样也是啊,散出去不回来,自己的真气哪能不枯竭呢!
想到这里,旦庆兴奋起来,这样说的话,只要自己能做到散出的又收回来,那不是永远也不会耗尽真气,自己不是也可以长时间的乘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