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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来客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没课,彦早早的上班去了,我躲在小屋想睡懒觉。可是睡不着,又起来把欧阳辉的信看了两遍,如果是昨天我肯定有很多话想回的,这会儿让彦搅得不知道怎么下笔,可又不想就这么断了,在小屋来回走了好几遍,最后想起一首《蝶恋花》,写在了纸上: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又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写完,我不会叠“心”,就叠成一只千纸鹤寄了出去。

一天都在郁闷着晚上怎么跟彦说寄信的事,谁知道她进屋后好像完不全不记得这件事。晚上两人出去吃了点凉面,又到桥上站了会,回到小屋时有个男的站在门口,手上拎个袋子,中等个,有些微胖,看不清脸,见我们走过来,上前说道:“你们谁是沈秋?”

彦一脸警觉地反问:“你是谁?”

“哦,我是欧阳辉的同学,叫曹立新,他写信来让我替他看看沈秋,别误会,我可不是坏人”可能听出了彦的不友善,男的赶紧解释道。

“哦,我是,听欧阳辉说起过,快进来坐吧”我开门把他请了进去。

“哎呀,你们两个女孩子就住这儿呀,条件很艰苦啊,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跟辉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哥们。现在在绿城一家外企打工”说着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彦。

“谢谢,不好意思让你等,还让你破费”我边倒水边说。

“坐吧,屋子里有点挤,就坐床沿好了”彦也开口说道。

“别忙了,我得走了,晚了就没公交了,我们厂在郊区,这是我们办公室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欧阳辉这小子成天催着我来看,这下可以交差了”听着他的话,我的脸莫名地红了一下,彦瞪了我一眼,开口道:“谢谢了,那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这小胡同晚上不安全,你们待着吧,我走了,有事说啊!”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秋,那个欧阳辉看来真的很关心你,还知道叫人带点水果来看你”彦打开袋子,拿出一个苹果,在裤子上蹭了两下,边咬边说。

我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让我别跟他有联系嘛,这会怎么吃上啦”

“哎呀,有些事情不了解啊,通过刚才的事,如果他明年又能来绿城的话,我可以改变我的想法的嘛”彦耸了下肩,说道。

我摇了摇头,“几只苹果就收买你啦,就这点出息,瞧你上次说的那个激动”

“哎呀,别抓着不放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说真的,你看刚才来那人圆咕隆冬的,看上去傻乎乎的,你那个欧阳辉,高高瘦瘦的,一脸精明样,他俩居然是好朋友,走在一起笑都笑死了,哈哈,有趣”彦边说边笑边吃,没小心呛了一口,在那好一阵咳。

“该,让你吃着别人的,还笑人家”边回边想着他俩的样子,是有点彦说的那样,也笑了起来。

今天是星期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早上起床,彦提议去海边玩玩。锁上门,准备出去时,不速之客到了,彦看见,有一种惊喜。

“陈明亮,你怎么来了,不巧哦,我跟秋要去海边玩,有事吗?”

“很巧啊,我就是来找你们去海边玩的,你看这天气多好,一起去吧。”有点赖皮地笑着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啊,相机,好啊好啊”彦很是高兴的样子。

“你们俩当我空气啊”我板着脸对彦说,“谁同意跟他一起了”,又转过去对着陈明亮:“谁要你跟着,有相机了不起啊”

陈明亮一脸委屈的样子,摊着手,对彦吐了下舌头。

“秋,别这样啊,他跟着到时我们买了东西,可以帮忙拿下吗,今天人肯定多,公交车肯定挤,他可以挡挡,再说咱俩都没合影呢,你不想拍吗?”彦边说边用肩膀推我,还边朝他挤着眼睛。

“就是,就是,你们需要苦力、需要保镖,我给你们俩照相,保证把你俩拍得美美的,秋,秋……带上我吧,你们不吃亏的。”陈明亮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行了,行了,秋是你叫的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走了,你爱跟不跟”说完就走了,他俩在后面说了起来,一路上两人的嘴都停过,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话。

到了海边,简直是人山人海,沙滩上想找个坐的地都没有,这才感叹中国什么都缺,就不缺人。十月的太阳看上去很热,其实光是有样子没有太大的劲,十月的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让人不自觉地抱了抱胸。很多人在拍照留念,彦说去我们也拍,陈明在边上跟鸡吃米地直点头,我说这不是拍集体照吗,拍完可能要拿个放大镜才能找到咱。这一说把他俩都说蔫了,那就先玩吧。

“沈秋,王彦,你们站那干嘛,下来呀,到岩石上来”陈明亮脱了鞋,跑向岩石,边跑边回头喊着。彦一看,兴致也来了,拉着我跑去,“慢点、慢点,鞋啊,鞋不脱啊”我拽住她说。

“哦,忘了,就脱这吧”彦两脚一蹭便脱了下来,放着不管了。

“喂,会不会丢啊,或都被海水冲走啊”我拉住她,有点不放心。

“哎呀,谁要你的鞋啊,你玩不玩,不玩我下去了”看彦有点急了,我把鞋也放着,点了点头。

踩进海水,一种凉从脚心传回心脏,脚底的沙略有些粗燥,有点生疼的感觉,岩石上到处是海蛎壳吸在上面,像蜂巢一样密密麻麻,很多人在拿着小刀、提着小桶敲打着海蛎壳,敲开后,用小勺一挖,再放进桶里,带回家,打个海蛎子汤,味道一定不错!

陈明亮终于找到一块岩石,人不多,招手示意我们过去。爬上岩石,背向大海,正在涨潮,不时地有海浪拍打岩石溅起一阵浪花,挽到膝盖的裤子已经湿了,我跟彦抓紧时间拍了好几张,其实我想拍照的原因是想寄一张给欧阳辉。最后陈明亮非得让人家给我们三来个合影,站在我们中间,还摆了个奇怪的姿势,人斜着,两只手指作了个“V”,另一只脚抬着,感觉像小狗在撒尿似的,没好意思说他。

中午一人一碗兰州拉面,吃完出来,感觉太阳还是有点夏天的味道,彦让陈明亮买水去,这家伙突然兴冲冲地跑来,递到我跟彦面前一人一跟雪糕,彦乐滋滋地接过,而我的瞳孔在看到雪糕的那一刹那开始放大,一种久违的记忆涌了出来,那天晚上的感觉又来了,我蹲下了身子,蜷缩了起来,彦一看,吓得雪糕掉在了地上,一下子中蹲了下来,而陈明亮大概是一脸的手足无措。

“天那,秋,你又头痛吗,这可怎么办?”彦哭着说。

“哭什么呀,去医院,走,我背她”陈明亮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彦,蹲了下来。我本能地抬头想拒绝,可是太阳的光芒让我一下什么也不知道,感觉人飘了起来。

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彦跟陈明亮站在眼前,都锁着眉。看见我醒来,两人都长叹了一口气。

“秋,我问过医生了,说等你醒了做个脑电图,如果没什么,可能是体质虚弱造成的。一会儿等你这吊瓶打完了,咱去做个吧”彦急切地说。

“不用了,没事的”我低声道。

“什么没事,我告诉你啊,沈秋,都快被你吓死了,怎么我跟你三年多同学了,从没发现你这么体弱呢,你好像还代表班级参加过校运动会,还拿成绩了吧,肯定不是体弱,查查”陈明亮赶紧说道。

“呸呸呸,你乌鸦嘴啊,瞎说什么呀”听到陈明亮的话,彦不愿意了,朝他直翻白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明亮赶紧解释。

“好了,你们别说了,让我静会儿”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彦上前帮忙把床摇了上去,“陈明亮,你回学校吧,我没事,有彦在就好了,一会打完我们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呢,我不急,等你打完了,做完检查,送你们回去,我就回学校,就这么定了”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我便不再说什么,闭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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