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些人是新来的?怎么各个贼眉鼠眼,长得也太猥琐了吧。瞧啥呢?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火云城的人吧?”
许鑫顾着豆腐摊有一段日子,这里的人基本都能混个熟脸。而街上这些新来的摊位许鑫明显就能感应到出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果然,这些摊位的不远处就是好客酒楼,那么这些贼人肯定是匪勇谷的探子。想想也是,山寨三当家被人杀了,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妈了个屯,你们也太不专业。”许鑫不由得笑骂道,被他们气哭。
一个人卖雨伞,一个人坐在茶摊上,一个人装乞丐。卖雨伞的,雨伞被人拿走都不懂得收钱;吃茶的人,茶碗没茶水还端凑在嘴巴继续喝,也不知道眼光撇拿去了;乞丐看到好心扔到碗里的钱眼睛眨都不眨,似乎都不关他的事情。三个人死死盯着酒楼里面的一举一动,这就是所谓的白痴。
“简直是低智商。”许鑫叹口气,朝着豆腐坊走去。
许鑫还没走到豆腐坊,隔几条街就能听到富亿备夫妇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又来讹阿福的血汗钱。
“你们又来干什么?”许鑫皱着眉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不由得出声喝道。
三个人齐齐愣看着走到门外的许鑫,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他,相处几个月的哑巴竟然说话了。
“我告诉你们两个,你们真是够了,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你们的罪行真是令人发指。这么多年来,你们吃好穿好用好玩好,花的都是阿福哥辛辛苦苦朝九晚五赚的血汗钱,你再看看阿福哥穿的吃的住的,你们夫妻到底有没有廉耻心。你们有手有脚,一定要让人看成是社会的渣滓吗?”
面对许鑫的指责和咆哮,富亿备红着脸一言不发,杜云娘则是脸色苍白,手脚发抖,不敢再看许鑫一眼。
“你……”富亿备指着许鑫,半天都吐不出话来。虽然很多人看不起他们,可是哪有像许鑫明目张胆地吼出来。许鑫出现这一瞬间,所有街坊邻居都出现了,纷纷指责富亿备和杜云娘。
“你们两个给我滚……听不到吗?都给我滚。”看着许鑫愤怒的眼神,两人顿时一股冷气从脚底袭来,纷纷逃似的跑出去,众人拍手叫好。
“哑巴,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不对,原来你不是哑巴。”
阿福看到许鑫的一瞬间既是感动和高兴,但是又想到许鑫不是哑巴的事,他又有些伤感和惆怅。从许鑫来到火云城时,他就知道许鑫绝非凡人,当许鑫恢复的时候,也就是许鑫离开之时。和许鑫相处几个月,没有兄弟之情是假的,他倒是舍不得。
“对不起,阿福哥。其实我不是哑巴,没有如实告诉你,真是非常抱歉……我叫许鑫,很感谢你能救我一命。”
夕阳已落,阿福来不得挑起油灯,豆腐坊里只有昏暗的光线。许鑫对阿福深深九十度鞠躬,表示救命之恩。
“哑巴,你这是干什么?”阿福吃惊道,赶紧扶起许鑫。
“我去下几道菜,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你没事了,这事得开心,得开心……”阿福哽咽道,虽然他和富亿备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但是还不及和许鑫的兄弟之情来得深。
今天阿福很高兴,不但许鑫无事出狱,还给他一个惊喜。但是他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许鑫恐怕要离开火云城,他也将永远失去这个兄弟吧。
今天这一餐阿福准备得相当丰富,许鑫吃了几个月的豆腐宴,今天阿福却没有准备。他特地跑到好客酒楼点了几道菜,还有两坛好酒。
“来来来,今天是咱哥俩吃得最好的一餐,别跟哥客气,该吃……吃……反正这钱不给大哥大嫂,留着以后也会……咱哥俩好好吃一顿。”阿福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给许鑫添上一碗酒,越想越不舍。
“阿福哥,我叫许鑫……来,许鑫敬哥一杯……干。”许鑫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斜碗而示。
“许鑫?不过,我叫哑巴叫习惯……我……哈哈,干。”阿福笑道,许鑫也笑了,两个人碰碗一干二净。
“阿福哥,这段时间我不能说话,但是看到富亿备、杜云娘这么欺负你,我心中非常气愤。你……”许鑫有意提醒阿福,但是其实阿福脑子不笨只是为人耿直,养父母的遗言他一直记在心里。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咱们不提这些不愉快地事情……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大哥。”阿福仰起头再一次一饮而尽,他酒量不好,几碗下肚也是红着脸。
许鑫叹息一声,既然阿福不想听,他也不勉强。算了,到时候把筑基丹和洗脉丹一并给阿福,让他去火云宗待着,省得受那两个人的气。
“阿福哥,你也老大不小,看你的年纪怕是旁人的孩子都该叫爹爹了。难道没有你就喜欢的人吗?”看到阿福略有醉意,许鑫抿了一口酒,毫不在意地询问道。
阿福举起酒杯凑到嘴边,却又难以下咽。谁没有喜欢的人,只是光喜欢又有什么用。喜欢能当饭吃?喜欢可以给他人幸福?
她一个千金小姐,我一个卖豆腐的豆腐师。她住在豪华的房子里,而我却窝在这个小豆腐坊里面。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修炼者,而我却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阿福没有回答许鑫的话,脸上只是苦笑,仰起头再一次一饮而尽,今日怕是他一辈子喝酒最多的日子。
“我看那蓝小姐不错,虽然性子有些急躁,但总归也是知书达理,贤惠之人。”
许鑫似有似无地笑道,阿福的心上人是谁,许鑫岂能不知。蓝玉儿刚回火云城,阿福就魂不守舍,连豆腐都不敢去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钟意是谁,何况是许鑫呢。
“什么?什么蓝小姐?”
阿福被人说破心事,醉意猛醒,连忙否认道,他可不想许鑫看不起他。这种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事,他想都不敢想。他只要能偶尔远远看看蓝玉儿的身影就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你说呢,这火云城姓蓝的女子还有谁。”许鑫放下酒碗,大笑道。
“呵呵。喜欢有什么用?我一个卖豆腐的,有什么资格……”阿福苦笑道,他也知道瞒不过许鑫的眼睛。
“你错了。你是没有资格,但是可悲的不是你没有资格,而是你没有勇气去尝试,没有去勇气去追求。你连失败都接受不了,你怎么能带给别人幸福?”
“就算失败了,就算被拒绝了,又怎么样,至少,我们的人生没有遗憾,我们的人生不会有牵挂,我们的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像你这样,整日怨天怨地,自暴自弃。喜欢一个人,不是埋在心里的,而是靠行动。”
许鑫的话如同重锤敲击阿福脆弱的心灵,但是他心中的小火苗还是被他的自卑给浇灭,让许鑫不由得苦恼,看来就下猛药。
“喜欢一个人,不是埋在心里,靠行动?哈哈……靠行动……”
阿福饮尽一碗酒,感觉不尽兴,捧起酒坛子就往嘴巴送。他只能苦笑,只能借着醉意麻痹自己,企图刺激自己还在憧憬的大脑。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和酒水混在一起,顿时间五味杂陈。
“明知道不会成功,为什么还要去做?还要带给他人烦恼,还要……”阿福喃喃道,此刻他已经醉意十足,但是就是未能让他醉倒,他捧着酒坛子,似有似无地念叨什么。
“如果你不敢去尝试,就说明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喜欢蓝小姐。你没有喜欢一个人应该有的态度。”许鑫企图继续鼓励阿福,他不想这么放弃。
“态度?是的,我没有。”
许鑫也不忍心再打击阿福,一个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幸福的人,已经够悲惨够可怜,何况自己还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简直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许鑫从怀里拿出筑基丹和洗脉丹,静静放在桌子上。阿福愣楞看着许鑫,不解许鑫是什么意思。看着他两眼充满血丝,可见已经到奔溃的边缘。
“我希望看到的是阿福哥你应该有的态度,如果你敢去试着追求你的幸福,就把这两颗丹药收下。”许鑫把丹药往阿福那边一推,阿福瞬间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清醒不少。
“这是……”阿福疑惑道,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仙丹?可是许鑫怎么有仙丹,还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
“这两颗丹药,一颗是筑基丹,另一颗是洗脉丹。只要你服下这两颗丹药,就能挖掘你体内的潜力,并且能改善你的天赋。只要你以后够努力,能吃苦,你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修炼者。”许鑫解释道,并把这两颗丹药的功效简单地介绍一番让阿福宽心。
“可是,这么珍贵的丹药。”阿福的眼中再一次燃起希望的火焰,但是又短暂的熄灭了,因为这两颗丹药可以说是神丹,怎么能浪费在他身上呢?况且许鑫也需要吧。
“你救了我的命,我希望这两颗丹药你带给你好运。虽然这丹药很神奇,但是对我并没有用处。好了,我有点事要先走,祝你好运……加油。”许鑫看得出阿福的迟疑,心里有些感动。
阿福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再想看许鑫的时候,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只留下他震撼在自己脑海的话。
阿福拿起这两颗丹药,双手不停地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起他一念之差救了许鑫,而几个月后许鑫竟然给他如此惊喜。他的心里既有对幸福的渴望,同时又有些紧张,不管怎么样,至少他看到一丝希望。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总要试一试。不能再软弱,许鑫说得对,这次我一定要勇敢。机会摆在我面前,就算失败,就算被拒绝,也不能再逃避。”阿福的脸红彤彤,不是醉意的红色而是兴奋的血色,他的眼眸中充满坚决。
正当他要服下两颗丹药时,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把他着实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