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谢谢你小哥。多少钱呢?”这屠夫脸上有些高兴,只是配上那样的长相,就算是笑容也显得有些狰狞。
彦维伸出了五个手指,微微地笑着。
屠夫的脸色有些变了,他嗓门有些大,“五个银币?这……这也太贵了,去医馆看也不用这么多钱呢!”
“要是去医馆看,没个十天半个月您别想好全。而且你也别紧张,不是五个银币,五个铜板就好了。”彦维的声音依旧清朗,屠夫一听着话怔了怔,然后就千恩万谢地给了钱离开了。
这可比去次医馆还便宜啊!医馆里那些都是普通的大夫,靠望闻问切和抓药来治病的,自然是没有巫医这般立竿见影。
巫医治伤只要这个价钱?于是碧落原本这个摊头就热闹了起来,都是来找彦维治伤的。
碧落从未出过山,于是也乐得看热闹,津津有味地站在一旁看着。
彦维面前的铜板也越堆越多,看上去约莫也有十几个银币那么多了,在这世界里头,十个铜板等于一个银币,可是一百个银币才等于一个金币,可见金币的贵重。
碧落心想这少年多半也是哪个人家的少爷,想出来体验体验生活顺便享受众人的追捧,否则也不会直接用金币买了自己的那些破皮子,然后再在这里五个铜板五个铜板地赚钱。
于是碧落从兜里头掏出那枚金币,她的确是爱钱的,谁不爱呢?只是在大山里呆久了对钱也没什么太多概念,而且总是不想去坑这么一个小小美少年的。
“你把那些铜板给我,我把这金币还给你。”碧落说得诚恳。
彦维正在收拾那一堆的铜板,头上的树枝已经被他取下来了,这就代表,他已经收摊了,他掏出一个戒指,套在手指上,那戒指的指环是黑黢黢的颜色,闪着寒光,戒上一枚小指甲那么大的黑曜石,他抓在手中的一把铜板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空间容器!碧落心里一惊!虽然她是土包子,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还不熟悉,但是这个还是认得出来的!先不说这一世从沈邦口中所得知的,就算是前世,在小说里也没少见这个玩意儿。
但在这个世界里头,这正是空间师们鼓捣出来的东西,都是价格昂贵,并且因为工艺复杂的程度分为三六九等,而这金属质地的空间容器,绝对是价格最高的,因为在金属上头附带空间的工艺最为复杂,而布囊之类的倒是相对便宜许多。
并且空间容器,样子越小,价格越贵,因为越小,材质面积就小,工艺就更繁复。
而他手中这么小体积的金属空间容器,少说千金不止!这也就是空间师为何是大陆上最富裕的职业群体的原因,如此实用并且暴利的东西,真是想不发财都难。
街口有马车轰隆隆开过的声音,这个世界里头没有橡胶轮胎这种玩意儿,马车都是木轱辘包着铁皮子的,所以开在路上动静特别大,而且避震效果肯定也不怎么好,所以其实碧落想不通为何这些大户人家总是要坐马车,在她看来,坐在那里头的颠簸程度,还不如骑马呢。
彦维侧头听着街口处的动静,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然后就偏头对着碧落说道,“看来是有找麻烦的人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丝毫的惧怕或者慌张,平静地看着碧落,然后提议道,“我们跑吧?”
碧落微怔一下,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手拉了自己的手掌,皮肤很滑。
而他带着戒指的那手在裹成一团的皮子上头微微一扫,一大包皮子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众人就只见这两个少年郎,就这么结伴朝着街尾的方向一溜烟地跑走了,原本摆摊子的位置,就是空空如也的一块空地。
马车已经轰隆隆开到了这里,早已经人去地空,就这么一块空地在那,马车里头的人走了下来,是个壮实的男人,一身玄色的衣衫,原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阴阴沉沉的,在看到这里只剩一块空地的时候,表情就更加阴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放在旁边的摊位上,问道,“刚才这里一个卖皮货的少年和那个巫医少年去哪里了?”
这摊贩赶紧收起了那枚银币,这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卢老爷,那两个孩子似乎是听到了马车的声音,一早就朝着街尾跑走了。”
这男人正是刚才那卢奉先的父亲,出自磐石宗后回到修弥大陆自立门户的卢家当家卢飞鸿。卢奉先一回去都已经不成样子了,还有那几个随从,人人都是抓耳挠腮,脸上身上都被自己抓出来一条条的红印子,有的已经开始破皮流水。
万毒宗的万蚁噬骨!他在罗德大陆待了那么些年,自然很是清楚儿子他们所中的毒为何物!听了卢奉先的讲述更是震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万毒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修弥大陆?
万蚁噬骨是万毒宗的独门毒药,说起来,万毒宗的每一种毒药几乎都算是独门毒药,那些毒伶们大都不谙世事一心沉醉于毒物的研制,弄出来的这些个玩意儿更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这万蚁噬骨虽不是直接致命的毒药,但是那种痒,那种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无孔不入的痒,绝对足以让身中此毒的人恨不得把头皮都挠破,卢奉先和那几个中了毒的随从们,都已经被他下令用身子将手脚绑了起来了,否则保不准他们会不会因为奇痒而抓得自己体无完肤。
他压根就没打算为难万毒宗的人,只是过来讨解药而已,而且若是那少年愿意拿出解药,卢飞鸿甚至愿意出钱购买,谁让自己儿子不争气,好死不死捅了这么一个马蜂窝。
可是就因为街市口太过繁闹,马车在那里耽搁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人竟然跑了?他竟然跑了?
卢飞鸿的脸色愈发难看,但是也没有为难这摊贩,只铁青着一张脸直接钻进了马车,表情冷得快要结出冰来,对执鞭的自家车夫沉声说了一句,“去裂空宗分号!”
也只有去找那些唯利是图的空间师们求购解药了,虽然万毒宗的毒大多都独门秘方,但是这些空间师才算是真正无孔不入的商人,只要肯出钱,他们自然能想到办法,只是免不了是要撒下重金的,不过好在,自己只有一个儿子,至于那些随从,就绑着他们到毒性自然消退为止吧,至于后果会怎么样,那已经不是他所要关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