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宫,紫烟缭绕。
百里祀垣坐在束腰罗汉榻上批阅着奏折,眉头一直紧锁着。
而另一边,用手撑着头的宁嘉依努力着不让自己入睡,却次次在刚进入睡眠时,便被一旁伺候着的黛岳一把推醒,手肘一滑,就弄乱了百里祀垣的奏折。然后她就只好撑着疲惫把那些奏折摆弄好,再次手肘一撑,扶住了那晕乎乎、没了力气的头颅。
如此三番两次,倒是惊扰到了百里祀垣。
“宁嘉依,困了就进屋睡去!”
百里祀垣头也不抬的说着,而宁嘉依听到‘进屋睡’便来了精神,努力瞪大眼睛,一跃而起,就朝着内殿奔去,将自己甩在了柔软的被褥间,直接趴着就睡,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一旁,黛岳摇着宁嘉依,小声的说道,“昭仪,昭仪醒醒,不能就这样睡了啊昭仪……”
无奈,宁嘉依已经睡沉,任凭黛岳如何用力都无动于衷。
“黛岳,你退下吧。”
百里祀垣刻意压低的嗓音响起,黛岳连忙转身,只见百里祀垣已经走了进来,似乎准备就寝了的样子,便不再多想,行了礼,便连忙退下了。
百里祀垣坐到床边,看着宁嘉依嘴角挂着的那抹笑,不自觉的也跟着笑了。
她这样子,倒也像那年的锦云清,那样天真。
将宁嘉依往里推了推,百里祀垣脱下龙袍,扯过被子,就躺在了床上。双眼刚合上没多久,又睁开来,摇摇头,百里祀垣翻了个身,将宁嘉依压着的被子抽出来,给她盖上了。
深夜,月光浅浅,偶有街巷小狗乱吠。
第二日,因为选秀、再加上太后苏晏的发话,休息三日不早朝,又因为昨晚睡得太晚,百里祀垣和宁嘉依不约而同的睡到了日上三更,而宫殿外的太监宫女又不大好打扰圣上的休息,便又等了一会儿,才以用膳了唤两人更衣洗漱。
先被吵醒的是宁嘉依,揉揉睡意惺忪的双眼,宁嘉依坐了起来,顺便伸了个懒觉,这大清早的谁在吵啊!
想着,宁嘉依习惯性的往床边慢慢挪去,想下床看个究竟,却不想,撞到一块东西。
掀开被子一看,竟、竟然是百里祀垣!
门外的喧闹依旧进行着,百里祀垣这时也醒来了,睁开双眼就看到一旁瞪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的宁嘉依。
“你、你……”宁嘉依伸出手指着百里祀垣,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手忍不住轻颤着,话也说不出了。见此情形,百里祀垣笑的无奈,“放心,朕可不会趁人之危。”
说着,百里祀垣掀开锦被,下了床,而宁嘉依也顺势看到了散乱在地面上的衣裳,“那、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朕要换洗的龙袍!”顺着宁嘉依指的方向,百里祀垣嘴角一抽,呵呵的干笑着,微微侧头,冲着宁嘉依投去一抹暧昧的笑,“对了,床单下那块白布你自己随便蹭点血渍上去,你也不想落个不贞的名节,让后宫耻笑吧?”
见宁嘉依倒吸了一口凉气,圆滚滚的大眼瞪着,似要吼出什么话来,那一刹那间,百里祀垣便插空自言自语了起来,“朕知道你心里有牛郎哥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我倒是发现,你挺好玩的!”
说完,百里祀垣朝着殿外走去,徒留宁嘉依气呼呼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