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晴国,大牢里。
席君晏快马加鞭回到了皇宫里,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牢里。
幽暗的大牢仅靠着几只蜡烛微弱的照亮着,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许多令人作呕的气味,越往里走越昏暗,席君晏来到大牢尽头,打开了那道墙所隔绝起来的密室,瞬间与这边的世界隔离。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偌大的密室里应有尽有,与宫殿里的摆设几乎无异,并排着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卷,这是其他宫殿没有的摆设。
矮桌前,文房四宝俱全。
白纸铺展开来,一男子伏案书写,见席君晏的到来,也只是微微抬起头,便又收回了视线。
一拢白色便服,外罩黑色轻纱,席地而坐。
他低垂着眼脸,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着,长长的睫毛在那姣好的容颜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往日的温柔随风散去,而今的他,只余一脸冷漠。
“季轩。”
席君晏定眼看了那男子很久,这才叹息着开了口,“听说你又绝食了?”
舒季轩面无波澜,从一旁重新拿出纸张,铺展开来,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明知这是我的调虎离山,你还赶回来的目的……’
舒季轩毛笔微搁,‘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相比她之下,你更关心我?’
席君晏看着纸上的字句,微微蹙眉,“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你明明心里很清楚,我已经选择了她。”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毒哑我,皇后!’舒季轩缓缓抬起眼眸,看着席君晏的眼里尽是嘲讽。
谈及那年,席君晏心微微作痛,“那一年,你待在她身边一年,都不曾改变你的决定吗?”
舒季轩心思一滞,回想起那年和她相处的日子,敛眼垂眸,收起了那丝犹豫。
拿起笔,舒季轩下笔的力度不由得变重了几分,‘从那年你我结拜时候起,我便下定了决心为你完成复仇。’
‘席君晏,为你,我已经仁至义尽。’
‘杀她,那是为了过去的席君晏完成心愿。’
‘我,不会就此罢手。’
舒季轩缓缓抬起头,嘴角划开一抹苦涩的笑容,‘除非我死!’
席君晏双手不自觉已经握拳,指甲磨蹭着手心,渗出血丝,“季轩,我不会对你如何。但自你对她下手的那刻起,你可知,我已做好恨你余生的准备!”
说完,席君晏决裂离去。
舒季轩垂眸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句,不免自嘲。
她。
他何曾下得去手。
舒季轩不曾一次纠结过,他也十分痛恨这样犹豫的自己。他和席君晏相识10年,一直以为席君晏报仇而存活着,这个念头,已经转化为潜意识里的主动。
四年前,他说他放弃了。
舒季轩不明白为何,便设计接近了锦云清。
他待在她身边一年有余,被她以各种理由。
他曾试问过,她明明可以以女皇的身份将他纳为妃子,可为何偏要想尽各种理由来将他留在身边。
她却只笑笑,不语。
那年,席君晏有所嫉妒,而舒季轩却反嘲他何时懦弱到将喜怒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
而今,舒季轩只笑自己,何故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