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花名册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牵扯了多少事多少人进去,问题是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最不济的也是都统之流,而你才先天,没有任何背景,你就想和他们玩?你是不是想让我继续守寡,还是认为我会一直跟随你左右?即便我一直跟随你左右,他们要是铁了心杀你,我也没辙。”袁清雅略显恼怒的说道,她也就是今天才知道花名册的事情,以她的地位都不知道花名册的背后是谁,所以她极不情愿纳兰凌霜参与进去,问题是还站在对立面。
“无论我参与不参与,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纳兰凌霜无奈的说道。
聊至此处,同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俩人肩并着肩,走在盐湖城的街道上,与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耳畔时刻传来着商人吆喝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
他们俩从星月城来到盐湖城足足用了十天。
盐湖城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晨冬的寒风吹来,吹动了袁清雅的发梢,一如她此刻的心境,颇不平静。
一本花名册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比纳兰凌霜要清楚很多那个花名册远不止他所想的那般简单,几乎囊括了整个大汉的半国势力,最让她头疼的是,整本花名册上都寻不到丝毫蛛丝马迹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偏偏他是这个世间知道花名册上所有名字的人。
但凡是花名册上的人,都不希望有名单之外的人知晓自己的存在,或是参与了此事,一但知晓,露在太阳底下,唯有一死。但凡是活着的生物,对于仅一次的生命而言,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自身的威胁,而凌霜却~~~~~
袁清雅想到此处,不敢在继续想下去,叹了叹气,道:“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纳兰凌霜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走向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俩屉包子,递给袁清雅一屉,吃了几口,才缓缓回答道:“未来媳妇,你只看到这花名册带来的凶险,却没看到它背后隐藏的机遇,在我看来,它的机遇高过风险。”
“什么机遇?”袁清雅快速问道。
“从我遇见我家那个疯老头后,我的人生注定不会一路坦途,相反会一路坎坷,而我要想活着,要想报仇,要想寻觅当年的线索,唯有从花名册上下手。”纳兰凌霜说着看向初晨的冬阳,随后伸出手,朝着冬阳紧紧一握,一字一句地道:“他们未见的会赢,那么多的人参与其中,我就不信他们能上下一心,而这,就是我的打算。”
聪明人与聪明人交谈,就是这般轻松,袁清雅听到纳兰凌霜一说,随机莞尔一笑,原本不平静的心,立刻恢复正常,按照她的本意,本就想他一路战斗走来,而背后那只隐藏于黑暗中的手,似乎会源源不断的给纳兰凌霜制造麻烦,这不就是在变相让他不断的变强?
冰魄体质的修炼一途,本就异于常人,他必须不停的战斗,当量变发生质变时,天晓得会不会一鸣惊人,她期待着。纳兰凌霜不清楚自身冰魄体质的特殊性在哪,也还没找到入门的方法,袁清雅可是非常清楚,她只是在等一个契机。
一旁的纳兰凌霜见袁清雅久久未曾回答自己,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袁清雅没有抽回手,任由纳兰凌霜拉着自己,边走边说道:“我能有什么事,现在还早,要不找间民房住下来,明天在做打算?”
“听你的。”
纳兰凌霜现在哪还会在乎这个,他满脑子都是手掌感受到的温暖以及淡淡的幸福之意,这十天一路走来,他尝试了无数次都没成功,却没想到情急之下的一拉却成功了,这让他感慨不已。
开始时,俩人肩并肩着穿越大街小巷,现在俩人手牵着手,一路走过,沿途之人纷纷望向这对男女,要是他们俩人都把头上的帽子摘掉,肯定会引来路人的围观。
一个长的祸国殃民,一个长的不输于身旁女子的妖异,不引来路人的围观那就怪了。
俩人一面走一面打听有没有可供出租的房屋,经过半上午的打听,终于找到了住房。
房屋位于盐湖城的郊区,远离城市的喧嚣,俩人都对这间房子赞不绝口,用依山傍水来形容绝不为过。
由于房子是年久未修的老房子,加上长时间无人打理,这样以来必须得购买大量的日常生活用品,在俩人心照不宣之下,纳兰凌霜负责购买厨房一应用品,以及修补房子的工具,袁清雅负责购买床上用品以及房屋清扫工具。
俩人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的集市,待得下午时,俩人几乎不分前后来至他们的新家。
趁着天未黑,开始着手整理他们的新家。
纳兰凌霜一进门,对着袁清雅笑了笑,随后走进厨房,俩人一里一外开始布置,到处漏风的房子传来混乱不堪的声音,这于他们俩而言,是安详,是静谧,是幸福。
此时,太阳西移,眼看就要隐于黑夜中,俩人纷纷走向屋外,看着满目疮痍的窗户与依稀可见的光束,摇头苦笑,趁着天未暗,俩人彼此对视一眼,朝着窗户走去,开始修补。
屋外寒风呼啸依旧,风似刀割,但俩人的脸上却洋溢着掩饰不了的幸福之意,天黑之时,四扇窗户修补完成。
“凌霜,屋顶明天弄吧,现在都看不见了。”袁清雅看着纳兰凌霜提议道。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有寒风从屋顶吹进来,虽然不影响我们俩人睡觉,可我总觉得会破坏那种静谧的氛围。”纳兰凌霜一面说一面拿起手中的工具跃上屋顶。
“可是我饿了。”
袁清雅站在屋外的草坪上看着屋顶忙碌的身影,满心欢喜,心想,要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该多少。
都说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她曾经失去过,所以她倍加珍惜。
自从和纳兰凌霜在一起之后,她对于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米饭与饭菜香,越发的痴迷,在她想来,这样才像个家。
她抬头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父母亲,女儿找到了终生可依靠的肩膀了。”
太阳最终完成了它一天的使命,完全隐于黑暗中,淡淡的月亮斜挂在天边的一端,屋顶的人站了起来,看着似乎触手可及的月亮,身心愉悦,满足的伸了伸懒腰,从屋顶跳了下来,面对着袁清雅,轻声道:“饿坏了吧。”
“嗯”袁清雅点了点头,走向房屋。
就在他们俩人同时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个老头背着鱼兜从他们屋前走过,本来他们俩人也不会在意,只是老者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屋,眼神中有不解,有好奇,有惊讶。
“难道他是隔壁邻居?”纳兰凌霜在心中自问着。
他们俩的房子旁边也有一所风格相同的房子,甚至就连大小都非常相似,起初纳兰凌霜还以为这一带都是这样的房子,可哪想到就这俩间房屋是一致的,这让他非常的疑惑与不解。
袁清雅看着不远处那个微佝偻着腰的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额,没事,只是这间房子很多年未曾有人住过了,所以挺好奇的。刚听你们说,你们还没吃饭吧,老头子我这有几条大鲤鱼,要是不介意就拿去吃了吧。”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微弱的月光下,那满脸皱纹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纳兰凌霜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鲤鱼,一老一少稍微寒暄了几句就已离开。
“凌霜,你脸皮也够厚的,老人家说送,你还真拿。”袁清雅笑着说道。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人家好意送过来,你也不好拒绝吧。”纳兰凌霜一面刮着鱼鳞一面说道:“再说了,刚才那个老人肯定和这所房子的原主人肯定有莫大的关联,不说房子的外部布局一模一样,单说他刚才看到这所房子焕然一新的样貌,所表露出的震惊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你观察的还真细致。”袁清雅蹲在地上洗着白菜,笑着说道。
俩人在厨房你一言我一言的聊着,小半个时辰后,红烧鲤鱼与白菜汤摆放在擦的光亮的桌子上。
桌子的正中心摆放着蜡烛,偶有微风扫过,烛火摇曳,印于刚换上的崭新窗户上。
俩人那精致绝伦的五官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红。
偶有微风吹过,烛火摇曳,映衬于窗户上摇曳的烛火,偶尔遮盖住袁清雅映于窗户上的头,似盖头,那般的迷离。
坐立于对面的纳兰凌霜夹菜时,烛火把筷子映衬于窗户上,随着他的手指微动,映衬于窗户上的筷子,似要把盖头挑开。
是夜,俩人于无声静谧中吃完晚饭。
是夜,俩人同房而睡。
如是星月城那所民房。
她睡床上。
他睡地下。
窗户微开,俩人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深邃的夜,是那般的恬静自然。
是夜,有琴声自附近传来。
琴声似那般凄凉,似在寻找知音,似在寻觅合奏之乐。
俩人于寻觅的琴声中,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