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不疼,那是不可能的,北尘决定明早就走,留下一晚上给他俩腻歪腻歪,他也不好打扰,便早早睡下。
“师父,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去吧。”和绝谛一起并肩坐在高台上,还是吹着夜风,看着漫天的星空,心里泛着疼痛,想走,又舍不得。
一起?他也想,可心里还是有什么放不下,他,走不了:“学了这么久的幻力,也要自己出去走在,老是闷在这儿,不长见识。”两人手拉着手,像是情侣一般,看着星空,不看两人的眼,心里有一丝紧张。
“那师父为什幺一个人待在这岛上三千多年了,也不出去走走。我怕,怕出去了,会很想师父,怕师父一个人待着会很孤单。”此时眼眶已经红了,下一刻,仿佛就能掉下泪来。
“我也怕我会想你,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做牢笼里的金丝雀。”更加握紧了三青的手,怕下一刻,她就走了。
确实,她以往想要的自由就是不想做牢笼里的金丝雀。
“没事的,师父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呢?”将三青抱在怀里顺毛,三青也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却乖乖地待在绝谛的怀里:“再说,要是我出去了,被别人看上师父的美貌,那就惨了,会被别人抢走的。”低头在三青耳边轻语。
想抢走师父?绝对不行!“那,那师父就乖乖待在岛上,不要被别人抢走,好么?”现在师父是她唯一的信仰,如果被抢走了,那她怎么办?
“好。”绝谛觉得这样骗着三青,很是不对,但,他心里始终过不去那道坎,即使已经过了三千年了,还是那样。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你。
离开,不是代表永不相见,只是暂时的不相见罢了,不用怕的,只是分开而已,不要怕……
这夜,两人相拥而眠,面带笑容,仿佛明天他们面对的不是分离。紧缩在绝谛怀里的三青蹭着绝谛身上的温暖,相互给予对方力量。
清晨,阳光忍不住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两人的身上,一切显得十分安详、宁静,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庞,绝色让人挑不出任何缺点,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圈小小的黑影,鼻子修长笔挺,三青不禁抬手,将绝谛的脸摸了一遍下来,像是要牢牢地记在心里。
划过鼻子是三青轻笑了声,再滑下至嘴唇,却被含了进去,三青吓了一跳,瞧见绝谛缓缓张开那双带笑的眼,便知自己被耍了:“你耍我?”三青赶紧放下手,不轻不重地撞了下绝谛的胸口,炸毛了。
“没有啊。”绝谛撑起半边身子,俯视着三青:“我只是看你看得入迷,也不好打扰了。”撩开额前的长发,眼前顿时明亮了许多。
“明明就有!”三青炸毛,绝谛也不帮着顺,有点触到三青的逆鳞了,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向绝谛砸去,脸上羞红一片。
绝地不慌不忙地将枕头接了下来,嘴里还嬉笑到:“谋杀亲夫。”三青的脸更红了,转过身,不再看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
“好了,好了。”绝谛躺下身,环抱着三青,哄着三青,其实三青生气了,只要哄一哄就行了,绝谛也觉得她太迷糊了,可是这是她的性子啊,他就是喜欢她的性子,一个劲地倔强,生气了还是傲娇:“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女王大人,请原谅小的吧。”
“哼哼,看你知错的份上就饶了你一回!”绝谛找了个梯子,三青也好顺着下去。
这个早上他们起的很早,待他们吃过早饭的时候,北尘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入院子中央的一处大堂里的饭厅,坐着。看着还剩下的白米粥,三青盛了一碗给北尘,也示意他没有配菜了,北尘只好乖乖地吃下这碗稀饭,其实,三青煮的饭很好吃的,就一碗白米粥也能吃出那种醇厚的味道,像家的感觉。
上午大家还是照常煮茶练武,浇水喝茶。
荀子也知道三青要走了的消息,一整天地黏在三青身边,不过看到三青身后那人的眼神,立马间隔五步之远,愣愣地看着那尊大佛得意洋洋地从身旁走过,与三青并肩而行,还搂着三青的腰!
绕过大半个院子,到了兰阁,绝谛招了招手,示意荀子过去,被号召的荀子眼睛一亮,立马飞上前去,还在绝谛面前哼了一声,强烈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随后就停在三青的肩头处。
任是让绝谛无法将它怎样,三青看着,大笑出声,绝谛只好揉揉眼角,说:“你要走了,就让荀子陪着你,顺便也再带一两只绿男走,有事就让它们回来告诉我。绿男还有个用处,就是可以让两个人相互通话。”
放一两只绿男在三青身边,自己也就没什么太担心的。
“相互通话?这不是手机么?”三青在岛上待了八年了,还不知道这个用处:“为什么师父不早告诉我?”
“你又没问。”嘴角勾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看着眼前那小傲娇的女子。
三青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好就此罢手,继续和他在剩下的时间里腻歪。
这次出岛,三青带了些衣裳,顺着将绝谛炼丹的绝顶药炉也带走了,丹药,草药,储物戒里比比皆是,三青将所有要带的东西都装进储物戒,包括带上的三只绿男和绝谛珍藏的兰贵人。
再一次看着这座生活了八年的海岛,看着站在礁石上的男人,三青又忍不住心疼了,但她不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这是绝谛给她的一次机会,也是自己给自己的一次机会,证明她不是弱者。
北尘也泪眼花花地咬着帕子看着着两人的离别,天气虽晴朗,也将心头那酸酸的感觉给压抑下去。
离别前,绝谛摘了朵开得最盛的玉兰戴在三青的发间,这一季的玉兰似是开得特别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