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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静与躁

凌钺真人在输着真气给墨染。半个时辰前,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出来一看,发现墨染居然在施展招魂术,年纪尚小的他哪受得住?幸好他来的及时,为这孩子保住了一条命。

是的,墨染又看见了那个红裙女孩。她跪在刚刚的仙湖旁,前面有一个坟,旁边站了个长得很漂亮的人。

女孩磕了六个重重的响头,她额头上的淤青在墨染眼里是那么的刺眼,但她却仿佛浑然不知疼痛般。他见她一脸坚毅的说着什么,但他听不清楚,可他看得见,看得见她眼里深不见底的忧伤,他知道,她脸上的坚毅刚强不过是她掩饰心里的伤口的面具罢了,这让他有种无比窒息的痛,痛到要死掉一般。

他想,她是想再见见死去的某个人吧,他想至少让她再见那个人一次,至少那个人的出现,能让她快乐那么一秒也好。招魂术是他在师傅的藏经阁里无意间看到的,他知道以他的修为是无法施展这么强大的法术的,但他真的很想很想试试,哪怕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

一点汗水划过墨染的脸颊,他竭尽全力的招魂,但却怎么都无法让那个魂魄完全显形,他咬牙加大了力量,就在他觉得无能为力之时,出现了一股仙力,帮助他完成了这个法术。

那个魂魄终于显出了人形,女孩眼里的激动让他无比欣慰,他希望自己再撑久点,让她能跟已死的人多说会话,他怎么样都没关系,他就希望她能多幸福一秒,那样他就足够了。

都说今生的缘是前世种下的果,那他前世定是欠了她很多,所以今生,他要用所有来还。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要一辈子倾尽温柔来对待……

在他昏迷之前,他喃喃细语道:“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三个月后,素雪终于平复下了心情。她跪在折凌面前,虔诚的给折凌倒茶,拜他为师。折凌接过茶,摸摸她的头,道:“好孩子。”

折凌将她领到仙湖边,指着仙湖道:“这里面有件宝物,是南翁仙人托付于我保管的,他说要我将它交给有缘人,我想南翁说的有缘人应该就是你,但南翁说了,要你自己拿,我不能帮你。”

素雪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湖水,疑惑道:“湖里有什么?我除了荷叶,鱼儿,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折凌道:“你仔细看,看看里头还有什么。”

素雪又看了看仙湖,摇摇头道:“还是什么也没有。”

折凌道:“试试激发你的潜在力量,借用簪子的力量也没关系。”

素雪集中注意力盯着仙湖,她随即发现在湖中央闪着不知名的红光,素雪指着湖中央道:“我看到那里闪着红光,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折凌拍拍她的肩,道:“现在,你要想办法把它拿出来,我会在旁边看着你的。”

素雪为难的盯着湖中央,这么深,她怎么可能拿的到?她蹲下身子看着湖面,托腮思考着,表情严肃又认真。

折凌这是在一旁呷着茶,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他也想看看这个孩子会怎么做,怎么从湖里把东西取出来。他又想起三个月前的招魂术,他之后看过墨玉好多次,确信是有人施法,但不是素雪,那到底是谁呢?后来实在查不出来,他也就不了了之了,至少这个人只是为了帮素雪,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至少那人不会害素雪,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素雪想,要不划船到湖中央,在像钓鱼那样用线带着钩子去钩上来,但她转念一想,她并不知道湖底的东西有多重,要是一个不小心绳子断了,那一样是徒劳。素雪咬着拇指又想,自己又不会游泳,要不至少能下去探探深浅也是好的。瘪着一张脸,素雪无可奈何的蹲着。

听到素雪心声的折凌不禁笑出声来,打趣道:“不会游你就小心点,不然你一会掉下去,我还要把你捞上来。”

素雪瞪了折凌一眼,小小声道:“又不帮忙,还说风凉话,小心一会喝茶呛死你……”

折凌看着手里握着的茶杯,幽幽道:“不要想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会读心的。”

素雪吐吐舌,继续琢磨怎么从湖里拿东西出来。但思来想去也没个靠谱点的,她拔下簪子,对着簪子,道:“上回你帮我逃过一劫,这回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帮我把湖里的东西取出来,行么?”

簪子没有任何反应,素雪摇摇簪子,道:“你能不能老在关键的时候没反应呀?帮我将老爷爷给我的东西拿出来啦,拜托……”

簪子仍是没反应。素雪怎么可能会明白,她的力量都是墨染借给她的呢?现在的墨染还在重度昏迷,怎么帮得了她?

素雪将簪子插回头上,托腮看着湖水,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将簪子取出来,她不会法术,又不会游泳,老爷爷是不是在逗她呀?

折凌看了看素雪无奈的样子,倒了杯茶,道:“有个法术,可以将湖底的东西取出来。”

素雪转头看着他,赌气道:“哪又怎么样?我又不会法术,你就是告诉我也没用呀……”

折凌呷了口茶,道:“我可以教你。”

素雪惊喜道:“真的么?太好了!”

折凌又道:“可我只教一遍,若是学不会,那我就没办法了。”

素雪低头想了想,虽然只有一遍,但也比她在这里干着急的要好呀,试试吧。然后她对着折凌点头,道:“好,一遍。”

折凌笑了,开始为她示范怎么施展法术,“心里想着你要的东西,在想着它的位置,专心致志,然后念口诀施法,这样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原本在书房里的书就出现在折凌的手边,素雪惊叹了一声,伸手去看那本书。

“你去练吧,记住,这个法术最重要的是专注,专注。”

素雪放下书,走到湖边,集中注意力想着湖底的东西,但东西始终没反应,素雪不放弃,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

折凌之所以在那么多法术里,选这个教她,就是想她学会专注。他看的出来,她有点激进,她内心的烦躁还未真正的平复,他希望借此机会稳稳她。

就如折凌所料,素雪在尝试多次无果之后,她显得越来越烦躁,脸上写满了不耐,嘟着嘴大叫起来。

折凌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么?

素雪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她起来狠狠的将一块石子踢进湖里,她学不会法术要如何报仇?要如何去跟黑凤族对抗?她怎么那么笨呢?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折凌道:“你集中注意力,不要让旁的分了你的神,心不静何以扫天下?专注,专注。”

素雪闷闷不乐,道:“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这样?我真的很用心了……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折凌道:“你真的用心了?你可知何谓用心?你太急功近利,太浮躁了,这对你并没好处。”

素雪垂下眼,坐到折凌身边,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是想成功,我想将黑凤族歼灭,我想报仇,我想努力做到最好……”

折凌拿着茶杯递到素雪面前,指着茶杯里面,道:“你看。”

素雪看着茶杯,不解道:“看什么?茶杯?茶?”

折凌道:“看茶。”

素雪眨巴着眼睛道:“茶怎么了?”

“怎么泡出来的茶才是最好的?”折凌敲敲茶杯。

素雪摇摇头,一脸茫然。

折凌变出了一套茶具,对素雪道:“你来泡一壶茶,一壶能令我满意的茶,等我满意了,你再去取湖里的东西。”

素雪刚想说什么,折凌就消失了,素雪只好盯着茶具自己想办法了。

茶?爹爹很爱喝茶,所以家里的茶很多很多。素雪看着茶具,陷入深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折凌并没有给她留下茶叶,她收起愁容,回到屋里找茶叶。

刚走到门口,就见折凌摇摇折扇,不疾不徐的坐在青石摇椅上小憩。

素雪拱手道:“师傅,你没给我留茶叶,要我如何泡茶?”

折凌笑道:“因为没有茶叶了。”

素雪眯着眼,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那你还让我泡茶?”

折凌嘴角微微扬起,指着某处,道:“我喝的不是普通的茶,这茶是我这才特有的云泉茶,而种着云泉茶的地方就在那里的茶园里,你必须去茶园采茶,然后经过造茶,辨茶,才能泡茶,最后别忘了藏茶。”

素雪愁眉苦脸,憋屈道:“等我干完这些,估计都明年了吧?泡茶容易,可是造茶,辨茶,藏茶,我根本不懂,师傅,你这是在刁难我么?”

折凌摇着折扇,缓缓道:“你可以去书房找找,书房里有关于茶的书,还有,别忘了,泡出来的茶,必须还要我满意才行。”

“可是……”

折凌挥挥手,示意她快去,她只好不请不愿的走进书房,开始寻找关于茶的书。

在一番翻箱倒柜后,素雪总算是找到了一本《茶经》,她打开书来,琢磨着里面写的各种让她头疼的东西。

在匆匆看完《茶经》后,素雪就拿着篮子跑向茶园,她要开始采茶了。她不想到老了,都没法去找黑凤族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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