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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静静流淌的阳光里,大门打开,阳光中Johnny一行人进入发布会现场,今天是《终》的开机发布会,一个星期后《终》将正式投入拍摄进程。

相关的作品介绍和提问之后,终于有记者按捺不住开始八卦地发问Johnny的私人感情问题在。

“Johnny,请问你在失恋之后接拍自己的巅峰之作《终》,是什么样的心情?”

“陈甄儿马上就要嫁给你哥哥,你会不会去现场祝福他们?”

“听说你对女主角的要求很严格,是因为陈甄儿的关系吗?”

“失恋之后,Johnny对新的恋情有没有什么期待,所有的粉丝都很好奇Johnny心目中的爱人是什么样的,还是就像陈甄儿一样?”

记者的问题很多,但是Johnny一直都保持着微笑,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之色,桌子上是洁白的百合花,芬芳迷人,Johnny隐住心底的痛,淡淡地扬唇。

“我想关于这些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无数遍,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一点创意呢,我说过姐姐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无论她最好选择的是谁我都会尊重她。”

午后的阳光透明而迷离,Johnny的面庞变得苍白好似泡沫。

“Johnny你难道真的想当情圣吗?陈甄儿抛弃你和你哥哥在一起,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吗?”突然有人挑衅地站起来,嘲讽地问道。

不是每一个记者都很好是善意的,更多的记者会为了增加新闻的价值而咄咄逼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有争议性的问题。

Johnny的眼底有孩子般的悲伤,但是这种悲伤已经不强烈,心底一阵猛烈疼痛,回忆在他的心里一点点的暗淡,以为只要每天忙碌地工作就会忘记,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地很好,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悲伤,但还是失败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圣人。

“爱情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我当然会难过,但是爱情不是付出的多就得到的更多,这不是成比例的关系,难道当你所爱的人已经明确告诉你她心中所爱的人时,你还要强抢豪夺吗,这样捍卫自己的爱情就是你的方式吗?”Johnny似笑非笑,静谧而又妖饶。

“我想大家都知道姐姐生了很严重的病,如果这是她生命最后的日子,我还霸占了她的时间和幸福,那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Johnny言语铿锵,眸色暗然,似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南儿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Johnny,《终》的女主角已经选定,她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出过一张专辑从来没有拍过电视,她的嗓音很适合唱Johnny亲自写的电视主题曲,和插曲,最重要的是她有恬静淡然的气质,安静的时候像百合花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芳香,生气的时候像风一样灵动,开心的时候像棒棒糖一样美好,作为新人她一清二白,完全是本色演出,而Johnny需要的就是这样而已。

今时今日的Johnny,已经有大明星之势,也是这部电视剧的最大卖点,问题全是围绕着他一点也不奇怪,而坐在旁边的女主角只有相似于“请问能和Johnny一起拍电视剧兴不兴奋?……担不担心无法诠释好剧中的人物……会爱上Johnny吗?”之类的问题而已。

她一直安静地做在旁边,好像是想帮忙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呵,她还真是瞒像陈甄儿小姐的,从外貌而言她们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不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像,神韵相同吧。也许这部戏出来之后她会是Johnny的新一任绯闻女友,爱上Johnny一点也不奇怪,Johnny是一个有魔力的人。

“虽然《终》是为姐姐而创作的,但是它只是一部作品,今天是新片的开机仪式,请大家把话题回到《终》上来,至于私人的问题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Johnny平静如水般温和,目光却凛然,Johnny已经话已至此,如果大家再一再地纠缠下去,只会把场面弄的难堪。

慢慢地大家也识趣地把话题重新绕回到主题上。

奥迪车在酒店门前停下,Johnny和陈南儿一起下车,阿明接着把车开进停车场。

“Johnny,今天的发布会很成功,这一星期我们会把所有的通告都推掉,然后你就好好地修改一下剧本,我好期待这部电视剧拍出来哦,Johnny你真是一个天才,第一次拍布就开始自己配乐,修改剧本……”

Johnny突然停住脚步,身子徒然一震,他以为这段时间不会遇到她,至少不会这么快地见面,那一天他决然地逃离开,亲手把他推向哥哥。

一直汩汩淌血的心,仿佛干涸了,只剩下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陈南儿立刻发现了Johnny的异样,也朝着他的方向看去,酒店大厅的红色弧形沙发上,陈甄儿背坐在那里,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让Johnny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不敢想像每天晚上Johnny是怎么度过孤独的夜晚,他是那么需要爱。

陈甄儿回过头,看到Johnny露出惊喜的笑容,她已经在这里等他两个小时,在这之前她还跟袭洛桀慎重地保证只是单纯地谈话。

陈甄儿走向他,眸亮如星,染出皎洁的笑容:“洛冉,我们可以谈谈吗?”

“Johnny,我先上去。”陈南儿对陈甄儿点了点头,然后不远处电梯跑去,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跑了进去。

袭洛冉默然,身体如夜雾般冰凉。

陈甄儿和袭洛冉一齐向电梯走去,等着第二班电梯的到来。

房间的电灯瞬间被打亮,可是他的世界依旧漆黑,脑中猛地剧烈眩晕起来!

“要喝点什么吗?”袭洛冉的问语疏远而又礼貌,甄儿摇摇头,“不用,我只是来看看你,想跟你聊一下,马上就走。”

袭洛冉理解地点点头。

陈甄儿从包包里拿出红色的请柬,她希望他能来,真的希望,传说中的骑士就是像洛冉这样吗,她希望他能看着她走进礼堂,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彻底地忘记她。

袭洛冉接过请柬,樱花般的嘴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染出朦胧的微笑,即使笑容苍白却依旧不防碍他美丽的更加妖冶,“我一定会去的。”

“谢谢你洛冉,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却一直没有说的话,每当绝望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力量和温暖,以前我一直固执地以为我们可以单纯地保存着姐弟关系……呵……最后我还是伤害你了!”

袭洛冉淡淡地抿唇,手指僵硬的苍白,他的心头仍旧被刺痛了,他怔怔地望着她,然后勉强露出笑容。

“我会记住你对我所有的好和感动,直到生命的最后。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请忘记我,永远不要想我。”他对她微笑,那眼底隐隐的伤痛让她也跟着疼痛。她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他,可是最后伤害的最深,或者她不够狠心,也许只有这样才会没有伤害。

陈甄儿站起来,“我走了。”

“甄儿!”袭洛冉突然叫住她,跟着站起来,拉住她总是温暖的手,“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陈甄儿点头,袭洛桀轻轻微笑,好像只要微笑一下,世界就会恢复成以前那般美好似的。可是最后微笑也变得不确定。

“我可以抱抱你吗,然后忘记。”

陈甄儿抿紧嘴唇,空气很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每一个人在爱里都有这样自私的时候,看着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任何事,心甘情愿地受委屈,心甘情愿地受伤,一点点掏空对方的爱和好,感动却无法付出自己的真情。

袭洛冉轻轻地抱住陈甄儿,好像抱住的是幻影泡沫,只要一用力就会破碎,慢慢地加重手中的力道,微笑转身忘记,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做到,可是真的要学着忘记好难。

惟有结束,把伤口和成长留给彼此。

爱就好像是一场轮回,今天你在这里场爱里做神,到下场爱里你又可能做仆,没有人可以永远当神,也没有人可以永远做仆,无论是神还是仆,爱还是被爱,利用还是被利用,这都是爱里心甘情愿的潜规则。

“姐姐,下辈子不要再让我成为那个被抛弃者,如果有下辈子你要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可以吗?”袭洛冉附在陈甄儿的耳边,渐渐笑如白雾,陈甄儿的身体僵住,袭洛冉放开她,然后转身:“我会忘记你,忘记过去。”

望着袭洛冉清冷孤单的背影,陈甄儿的心里抽紧。

“我会一直记得我们的下辈子之约。”

想要启唇,却只是动了动不再说话,洛冉,姐姐希望还可以看到你幸福的那一天,不是下辈子而现在。

然后,陈甄儿决绝地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色照进房间,袭洛冉把灯关掉,一个人坐在深紫色的沙发上,暗然,也许那天没有看到姐姐的日记他还不会痛下决心放弃,爱会让人变得贪婪,一旦拥有便再也不想放弃。

10月26日,星期一,雨

今天是我们君君的三岁生日,看着君君一天一天地长大,看着他越来越像袭洛桀的轮廓,我有种幸福的满足感,接着是漫无边际的思念,疯狂地想他,还有洛冉,但那是不同的情绪我知道。

那一天,我学会仰望天空。

3月19日,星期六,晴

今天去台北例行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又隐瞒了发病的次数,不过最近是有一些好多了,也许是这里的渔村很合适住人吧,我竟然可以陪着君君到四岁,君君看到夏衍的时候很兴奋,因为有一个月没见了,我想他是需要父爱的,可是我却不能给予,只能让他认夏衍为干爸爸,希望能减少一点他的不快乐。

6月,金灿灿的霞光印红整个天际

傍晚我带着君君一起去“出走”的狗狗哈利,应该是跑得太急了,肚子突然好痛,最近的发病次数越来越密,有时候只是一会儿只要压过去就没事,有时候会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每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君君泪眼婆娑的坐在床前,我真的好怕有一次我会真的就这样晕过去,再也不醒来。

我跟君君说我跑得累了,先休息一下,君君乖巧地帮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自己一个继续走哈利,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他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做到。

醒来的时候,君君已经趴在床旁睡着了,我不知道君君是怎么把我带回家的,也许是找隔壁的阿升哥帮忙,当时他肯定吓坏了。

我怕痛,我怕失去君君。

7月,沉闷的天气

我晕睡的时间越来越久,每当我痛得想要晕过去之时,我就会用指甲掐进手心中,只有手心尖锐的痛才能让我不至于晕过去,无论何时我都必须记得还有君君。

7月中旬,盛夏终于正式来临

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每天我都认认真真的活着,如果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我想我会接受夏衍的,因为我并不排斥他而且君君也很喜欢他,我想过君君的未来,没有我,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是更希望回到洛桀的身边呢,还是喜欢干爸爸。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那么自私,利用夏衍对我的爱,而一次次地享受他的照顾,我不想成为一个累赘等我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不能一直带着君君,这样只会继续耽搁他的人生,于是我拒绝他,一次次地把他推开,但是每次我拒绝他的时候他总是假装没有听见,这让我很去无奈。

他让我想到了洛冉,那个曾经喜欢一个人把孤独藏在黑暗中的男孩,我的弟弟,他现在还好吗?

7月30日,我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一天

我会在这个小渔村一直生活下去,等着生命慢慢地消逝,君君非常的懂事,除了三岁的时候问过一次他的爸爸去哪里了,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问过有关于洛桀的事。

而他的懂事让我心疼。

当爱最后成为镜花水月时,还是会有美丽的影子倒映在心中。

我相信有一种缘,会把所有的偶然都实现,心并不远,梦并不远,只要踮起脚尖。

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凶神恶煞地带着我离开会场,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六年,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有一刻我真的以为这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袭洛桀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霸道,蛮恨不讲理,也许他是生气我瞒着他把君君生下来,可是我只有这样一个要求而已,我可以离开他的世界,我可以带着君君离开。

他的出现就像是另一场严梦的开始,我知道他是想带走君君,没有了君君我要怎么办呢,我不能告诉他我只有一年或者几个月的生命,让他大发同情心把君君留在我的身边,他有老婆,他可以让他的老婆生一堆的孩子,可是我只有君君而已。

但不可否认的,从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再也不平静,六年的思念仿佛只是一种等待,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他会找到我,然后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爱上我了,很美的梦吧。

令我意外的是最后,他竟然同意让君君回来,让我慢慢地考虑一下是否跟他一起回去,回去,她还能回去吗?

爱情是什么东西?过去,爱情让她身心疲惫,所以面对爱情,她宁愿当一只逃跑的乌龟。

回来的时候,夏衍在我的家门前等候,爱情会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夏衍也不另外,只是他能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

他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哪怕他已经老得走不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带着我私奔。

私奔一个好美丽好浪漫的词语,只是私奔,一次就够了。

7月31日,我的洛冉回来了,带着我心底的痛

电视中的洛冉,比六年前更加的帅,他的周围仿佛有无数光晕在流动,美丽的刺眼,六年之后洛冉已经成为迷倒大批粉丝的天才漫画家。

我也买了一本《终》,带着苦涩的回忆,它让我想起了很多美好的事,最后王子和灰姑娘一起幸福的生活着,这只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梦吧,我想。

直到今天洛冉出现在镜头前,拉着君君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告白,我被震撼了,他还是那么疯狂真挚,是他所坚持的就不会放弃,他还是他,一切都没有变。

变得只是时间和空间。

仰望天空的时候,我曾经试着想,如果有一天必须在洛桀和洛冉中选择一个,我会选择谁呢,我没有生病没有顾虑,可以为了爱而爱,我想我会选择洛冉。

没有我,洛冉会更加幸福吗?

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袭洛桀紧紧拉着我的手,但最后我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我无法看着洛冉独自站在雨中却无动于衷。

8月,交织疲惫的日子与爱情拔河,与病魔抗争

当我再次从晕迷中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关心夏衍对我病状下什么结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我感觉得到生命中的光亮正一点点地离我远去,在生命的最后,我依旧像平常人一样生活着,用我一辈子的爱去爱我想爱的,用我一辈子的时间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可是平静的生活还是被打乱了,君君被绑架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君君还那么小。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紧张的手足无措,君君,我的君君,妈咪会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可是我还是高估自己了,当蓝翎提出要我拿君君来交换一千万的时候,我竟然动摇了,原本我一直坚定无论如何都要救君君的心突然瓦解。

我看向袭洛桀,我天真地以为他至少不会落井下石,是我高看了自己还是高看了他。

像一把尖锐的刀插在心里,断绝了所有的迷恋和幼稚的幻想。

一千万,换一个君君,出卖我的爱情换君君,我换。

8月的夜晚,心如秋风扫落叶般苍凉

凌晨,第一个没有君君在一起的夜晚,当洛冉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再次被怔住,感动,任由着他抱住我慢慢变得冰冷的身体,他的吻让我迷失了自己,找不到方向。

夜色初凉又让人渴望,眼神交换,夜变得浪漫。

心中警钟长鸣,我惊觉地推开他,洛冉说洛桀马上就要跟蓝翎结婚了,以为麻木的心再次被刺痛,我以为我会晕过去,却越来越清醒,脑海中只剩下几个字,他要结婚了。

洛冉就躺在我的身边,我想我又伤害到他了,可是我已经无力去安慰他,我的心好痛。

那本日记就像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国境线。

晚风吹动星月,云朵盖住月亮的光芒,酒店的房间变得漆黑,只镀一度的亮光温暖他的心,我会期待来生,和你的美丽邂逅。

来生,不要再让我成为被抛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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