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芙蓉主要是看儿子的,看时间早才忍不住先去看根生,其实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想到,只不过她认为上次帮他找到小乐,他会放下对高瑶的成见。没有想到他还那么顽固,可见根生是多爱自己。芙蓉想到这里,心里甜丝丝的,以前从不知道根生对她感情如此之深。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得如此透彻。
芙蓉哼着歌走到村小学,小乐现在在读小学二年级了。学校还没有下课,芙蓉就默默的站在校门口等,听着里面的朗朗读书声。心里想着小乐认真上课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想起以前她对小乐寄予极高的希望,希望小乐能好好学习,有朝一日期考上大学,将来到大城市去生活。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孩子们欢呼从教室里冲出来,一个班级只有一个班,整个学校就只有六个班级。
二年级小孩子也跑上了不大的操场,一下子操场热闹非凡,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芙蓉终于看见小乐了,只见她闷闷不乐,一个人站在操场边上,耷拉着脑袋,也不跟小朋友们一起玩,独自一个人在发呆。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比上次在火葬场找到他时瘦了一圈。
这还是我的小乐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以前那么的活泼开朗。芙蓉见了心碎了一地。看来自己的死给她的打击是那么大。
芙蓉多想上前去抱抱他,亲亲他,想起上次他那么咬牙切齿的样子,恐怕自己再出现,只怕让他更伤心。芙蓉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突然一个同学踢球踢到他身上,他转过身怒视着那个踢球的同学。
“你瞪什么瞪,我又不是故意的。”踢球的男孩说
“你没有长眼睛吗?”小乐吼道。
“哟,你还敢凶我了,你这没有妈的孩子有什么好牛的。”
“你说什么,欺负我没妈是吧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小乐袖子一撸,冲上前打起来了。操场上的孩子们都围了上来,看着他们。
芙蓉惊叫一声,连忙走进操场。
“宋小乐,你又打架了,你一天不打架就皮痒了是不是。”一个男老师走过训斥道。
可是小乐好像没听见,两人不停的扭打在一起。
“你们还不住手了是不是。”
芙蓉扒开人群,看见两个孩子已经被老师隔开了。小乐嘴角流血了,眼睛瞪着那个男孩子,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宋小乐,你太过份了,你动不动就跟同学打架,是不是又要请你家长来啊。”老师继续训斥着小乐。
芙蓉挤进来,一把抱住小乐:“老师,请你公平一点好吗?明明是那个同学把球踢我们家小乐的身上的。”芙蓉气愤说道。
“你是小乐的谁?”老师看着芙蓉。
“我是小乐的妈妈。”芙蓉愤怒的说。
“你不是我妈妈,你滚。”小乐狠狠的推开芙蓉,刚开始他没有认出芙蓉,现在一听声音认出了是害死他妈妈的高瑶。
“小乐,我是妈妈啊!”芙蓉叫道。
“哇,好漂亮啊。”
“难道她就是说宋小乐同学的妈妈吗?”围观孩子们说道。
“请问,女士你到底是谁。”男老师警惕的看着芙蓉。
“她是杀我妈的凶手,你赔我妈来。”小乐突然扑上前来,对着芙蓉女是踢又是打的。
芙蓉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任由小乐又踢又打。
“住手,宋小乐。”男老师喝道。小乐才停下手。气喘吁吁瞪着芙蓉。
在校长室。芙蓉一直在流泪。
“原来你就是撞死小乐妈妈的那位肇事者。”
芙蓉不语。
“这宋小乐也真是可怜。自从他妈妈死了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以前可是活泼开朗的孩子,学习很刻苦。现在不但课堂上不听老师讲课了,还经常跟同学们打架,上次还跑到火葬场那种地方去,同学们知道他去过那种地方,都不愿跟他一起玩。”
芙蓉听了,眼泪流得像断线的珠子。老师们见她哭得伤心,只道是她心里内疚难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位小姐,你在这哭也无济于事啊,至于宋小乐我们会关注的。你不用太内疚,毕竟这种事没有人愿意它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们就想办法弥补才对。”最终校长看不过去了,劝说道。
芙蓉这才抬起头,看着校长,突然跪下:“校长,我求你了,求你一定不要放弃小乐,小乐他以前是个乖孩子,请求你一定要好好教他。求你了。”
校长连忙扶起芙蓉:“这你放心好了,你不说我们也会好好教育他的。”
“可是,刚才,明明是那个男孩先踢球踢到他身上的。可这位老师却只骂他一人。”旁边那个男老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我认为是宋小乐同学又无理取闹。他这段时间经常无缘无故打同学。有次课间的时候,有两个同学就是笑声大点,他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人家一拳。既然这次不是他的错,我会让那位同学跟他道歉的。”
芙蓉点点头,连说谢谢,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这人还真是奇怪,哭得真像小乐的亲妈妈一样。”男老师不懈说道
“我看她是心里内疚,心里不安。关心一下也属正常,有啥大惊小怪的”校长说。
“我看她年纪不大,她说她是宋小乐的妈妈。我看她是良心受煎熬,想要赎罪。想要替宋小乐妈妈来照顾她儿子。”
“唉!孩子幼小的心灵受这么大打击,看来只有时间慢慢抚平他受伤的心灵。”校长叹息。
芙蓉一直在学校外等,2点半,终于放学了,芙蓉看见小乐背着书包,耷拉个头慢慢往家里走,芙蓉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到了家门口他突然转身对着芙蓉大吼:“你跟够了没有。”
原来他知道芙蓉跟在他的身后,芙蓉看着他,脸上还有打架时留下的泥巴和血迹,心碎成一片。小乐,我的孩子,我要怎么跟你说妈妈我就在你身边。
小乐看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很伤心的样子。心里想着自己的妈妈,心里难过极了。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又是你,你怎么跑到我家来。”芙蓉转头一看是婆婆,她捡了一大口袋塑料瓶。拄着拐杖,气势汹汹。
“啊,你对小乐怎么了。”婆婆扔下袋子,抱着小乐,“你对我家孙子怎么了。”婆婆见芙蓉不语,上前推她,“你对我家孙子怎么了。”
“奶奶,她没有对我怎么了,我就是想妈妈才哭的。”小乐向奶奶解释
“你来我们家哭什么,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已经够倒霉了,你还要在我们家哭,你还嫌我们家不够晦气啊!不明真相的人还认为我们家欺负你。”
芙蓉盯着小乐看,好像看不够,婆婆见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孙子看,眼神凄楚。看上去还真可怜。
“你还不走啊,还哭什么。你是不是打我孙子的主意啊?”婆婆看着孙子,也忍不住抹眼泪。
“小乐,你要相信你的妈妈,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所以,你不要让妈妈失望,好好学习。终有一天你会见到你妈妈的。”芙蓉对小乐说。
“什么。”小乐眼睛一亮。他推开奶奶,来到芙蓉的身边,“你怎么知道。”突然眼神黯然,“我爸说了,我妈死了,永远离开了我们,我永远也见不着她了,我爸说他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
“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对不对,你忘记你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吗?叫你好好的学习,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不是吗?你说你要变成像奥特曼一样的英雄。”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对我说过的话。”小乐惊喜的叫道。
“我还知道每天你妈妈在睡前,跟你讲过沉香救母的故事,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还有你最爱的西游记。这几个故事讲了好久才讲完。每天都是这些故事陪伴你睡觉。”
“你怎么都知道,你太厉害了。”小乐瞪大眼睛看着芙蓉。
“因为是你妈妈托梦给我,希望我能照顾你。”
“是吗?我妈妈还跟你说什么。”
“她还跟我说你喜欢吃肉包子,不喜欢吃菜包。还特别喜欢吃绿豆糕,还特喜欢你妈妈做的葱油饼。”
小乐脸上满是喜悦之情,马上又黯然:“为什么妈妈不托梦给我,却托给你,妈妈忘记了我了吗?”
“没有,没有。她怕吓着你,她是怕影响你睡眠。”
“那妈妈什么时候托梦给你。她托梦给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小乐欢喜的叫道。
芙蓉含泪点点头。
“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欺负我听不懂啊。”小乐的奶奶突然发飙。
“你走,你马上走,如果你下次再我们家,我对不你不客气了。”
“奶奶,姐姐是好人。”芙蓉已经掳获了小乐的心。小乐听说自己的妈妈会托梦给眼前的这个姐姐。一下子觉得她可亲可敬
“你还走不走,是不是要我拿扫帚赶你走。”小乐的奶奶去拿了大扫帚。芙蓉这才收泪,慢慢走出根生家的。三步两回头的看着小乐。小乐跟来对她说:“姐姐,如果我妈托梦给你,要记得告诉我。”
“小乐回来。”小乐奶奶走来,把小乐拉了回去,小乐恋恋不舍的看着芙蓉。
芙蓉一边流泪一边走出五槐村,突然她发现前面有一个,她抬头一看,是杜铮。杜铮静静倚在车头,凝视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芙蓉赶紧收好眼泪。
“那你怎么也会这里?”
“你跟踪我。”
“算是吧!但是你一个人这样出来,伯母会很担心的。”
“我心情不好,我出来散散心。”
杜铮走过来拉着她。芙蓉手颤抖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芙蓉跟着杜铮上了车。芙蓉还沉浸在悲痛中。她看着杜铮开车的方向好像不是市中心。杜铮在一处山下停下,拉着芙蓉的手,爬上高山,对芙蓉说这是蹦极地方,我每次心情不好我都会蹦极,今天我带你来,希望以我的方式让你开心。
芙蓉听了不解:“什么是蹦极?”
“你不知道才好玩呢?”说着拉着芙蓉进到一处悬崖边一个塔台上,芙蓉看着这里景色怡人,可是自己却没有心情欣赏,任由杜铮拉着走。蹦极的工作人员给她们绑绳子。
她也不明白,杜铮为什么要让这些人把他们邦在一起。杜铮把她拉到塔台边上,芙蓉望一眼下面,感觉有万丈高。看一眼晕头转向。
“你把我带来这里干嘛?”
杜铮不说话,抱着她往下跳去,芙蓉还来及叫一声,身体已经由着杜铮抱着跳了下去,身体急速的下坠,芙蓉紧闭着眼,芙蓉感觉耳边声音呼呼的风声,芙蓉感觉死神向她招手。难道我就这样死了,我死了还拉着一个人陪我一起死。这样的我是不是要下地狱。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下地狱。芙蓉大叫,我不要死。杜铮紧紧把她箍在怀中,突然一下子弹了回来,她睁开眼睛,对上杜铮如星辰般眼眸。两人的距离相隔只有0。1毫米。杜铮一直微笑着看着她。
芙蓉哭了,“杜铮我还不想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杜铮嘴上来吻住她他的眼睛,芙蓉心突然猛烈跳动起来。整个懵了。杜铮刚刚亲了她,杜铮紧紧抱她搂在怀里。她听着杜铮铮心脏节奏跳动。心里说不来感觉。
“你现在心情好点没。”杜铮问。两人坐上高山上,望着山上一片苍翠。
芙蓉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心想我的心情是这样就能变好的吗?
芙蓉不想扫了他的兴点点头。
“我以前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里蹦极。然后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像你这样有钱的公子哥,也有心情不好时候?”
杜铮看着她,心想这种话也会从高瑶嘴里说出来,好像她是穷苦人家出生的一样,这话从任钰的嘴里说出来不足为奇,从高瑶的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吃惊。不过怎么跟她说以前心情不好大多是因为她。
“凡人,凡人,凡是人都有烦恼时候。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人世界该有的烦恼我都会有。”芙蓉听她说好悲伤落寞。
芙蓉当然不知道杜铮以前过得多憋屈,杜铮自己现在想起来,以前跟高瑶在一起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自己就像奴隶,没有一点尊严可言,他现在想起来,心里愤怒不已。
想起高瑶在一次赛车比赛中,取得了一个好名次,然后叫上一帮朋友去酒吧喝酒,一帮男女朋友喝酒划拳,后来居然玩亲嘴。高瑶喝得酊酊大醉,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把她扔在沙发的角落里。杜铮看不过,过来劝她。高瑶说:“你少劝我,有本事你也喝啊!”她身边的朋友们听见了起哄:你喝啊。
杜铮不喜欢这红灯酒绿的生活。自然对酒也不喜欢。
高瑶见他不出声。大吼道:你他妈真不是个男人,你别这丢我脸了,你给滚。把杜铮推到门外,杜铮却不敢走,在门外默默的等着高瑶,那一夜高瑶喝得烂醉如泥。杜铮一直等到半点三点钟,送她回家。高瑶身上的衣服被酒全弄湿了,杜铮怕她着凉,又去服装店买来衣服给她换上。
第二天却换来高瑶的一句话,你有没有点眼光,买的衣服这么难看,你自己拿回去穿吧!说完把衣服扔给他。
杜铮拿着衣服,拳头握得紧紧的。真想一拳挥到高瑶的脸上,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杜铮思绪中回来,他看着芙蓉,即使心里恨高瑶,但面对眼前出了车祸后的高瑶却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