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修零收拾随身物品,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修零的房间空空荡荡,让原本脏乱不堪的房间变得干净了许多,但是秋璇他们倒是希望房间继续乱下去,起码……修零还在这里。
几个人发了疯似的去找修零,但是城市那么大,没有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的寻找变成了漫无目的,一个多月过去了,几个人渐渐习惯了没有修零的日子,偶尔会融洽地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掩饰悲伤的强颜欢笑。
自己是这样,他们也是这样……
韩聪聪知道修零是个夜猫子,晚上遇到他的几率会大一点,于是韩聪聪养成了夜间散步的习惯,她每一天都在幻想在路上和他相遇……
-----
另一边……
修零离开家后,从此住进了夏垌的家里,沙发上有夏垌坐过的痕迹,书本上有夏垌做过的笔记,咖啡杯上有夏垌留下的唇印……
一切都有着夏垌生活过的痕迹。
在这间空空荡荡的房子里,修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稍微幻想一下,自己要与世隔绝,在这里孤独的度过半年……
当习惯了,孤独就感觉不到的了,能感觉到的只有寂寞……
修零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无比厌恶,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垃圾,眼神深邃,面容憔悴,全身看上去软绵绵的,就像个废人一样。
“简直就像个废物,真讨厌这样的人,我要是能有夏垌那样厉害就好了”修零这样对自己说着。
模仿着夏垌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挺直后背,露出傲慢的微笑,捧起桌边夏垌没有看完的小说,模仿夏垌的心境,心想如果我是夏垌,我会怎么看这本书?
夏垌会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看完,保持平和的心态,通过自己的理解把书里的内容转化为自己的知识。
修零模仿着夏垌的心境看完了,优雅地站起身走到书架旁,看着满墙的书籍,又在想这本书该放到哪里,如果我是夏垌,我会放在哪里?
由于模仿夏垌的心境,此时,修零的眼神不再那么黯淡,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本书的书脊,根据夏垌的习惯,他会按照从大到小,从新到旧,颜色从深到浅排列,而且夏垌极其喜欢社科类的书,把这类书放到了最容易拿到的位置,修零通过演绎推理法,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走到厨房,用冰箱里剩下的材料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坐到客厅里,他的举止依然像夏垌一样优雅。
吃完饭,把碗筷洗干净后,修零再一次照了一下镜子,看到镜子里邋遢的自己,如果我是夏垌,夏垌看到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一定会恨不得砸烂镜子,因为他有洁癖,很要求自己的打扮。
修零把碗筷整理好后,洗了一个澡,换上崭新的白衬衫,梳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改往日的形象。
时间过的很快,两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修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完全生活在“假如我是夏垌”的世界里。
有时候修零会躺在床上对自己的心理进行分析,他发现自己的行为、思维方式与夏垌越来越像,但是全身上下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出来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怀疑自己出了什么心理疾病,但是他又不想依靠任何人。(精神分裂放到后面解释)
第三个月,这种情况产生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忆。
第四个月,修零慢慢适应了这种状态,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修零发现自己也患上了洁癖。
此时的修零举止越来越优雅,但是他的目光锐利,就像一只老鹰的眼睛,他希望在窗户边注视着屋外的一切,几个月下来,他的观察能力有了明显提高,并且将看到的一些细节进行演绎推理,觉察出很多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
七月初,暑假前夕,陈驰收到一份快递,带到寝室,拆开后发现是一副象棋。
“小池子,你的第一次网购就献给了这个东西?”室友问。
“对呀,有何不可”陈驰说。
“你在电脑上玩不就好了嘛,买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浪费钱”
陈驰不屑一笑说:“电脑里的那叫虚拟游戏,现实里的叫现实游戏,在电脑里玩虚拟游戏太低端了,我要玩就玩现实游戏”
陈驰的话里另有所指,但是室友们没有听出来。
“来来来,驰哥,我们来下一盘”另一个室友说。
“别别!我的第一次可以给你,我象棋的第一次可不能给你”陈驰玩笑说。
“切,你的第一次谁稀罕”
“老子的菊花,怎么说也是保留了二十年,含苞待放的小雏菊一朵,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哟哟哟,准备给谁卖屁股去?”
“秘密~”陈驰玩笑说。
几个人贫了两句,摆好棋盘,七月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撒在棋盘上,陈驰盘起腿,散发出平时不为人所见的专注与从容,他注视着对面黑色的棋子,陈驰把它视为修零,在心底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驰看了一眼手机,修零的头像依然还是灰色,陈驰每天都会关注这个,他已经四个月没有上线过,他的头像依然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站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内,他捧着一本书,身后有一只和小男孩长相一模一样的“恶魔”,呈半透明状,像是保护着瘦弱的小男孩。
-----------
第五个月。
修零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抬起头,视线离开书籍,注视镜子里的自己。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发现太久没有开心的笑过,每天想着推理,嫁祸,陷害,导致现在就连微笑都满是阴谋的味道。
修零的脸抽筋了,太久没笑了,现在稍微笑一下,脸部就控制不住抽筋起来。
回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第六个月,屋外蝉声响起,修零注意到已经是夏天了。
书墙上的书都看了一个遍,然后又网购了一些书,他捧着书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告诉自己半年已经过去了……
漆黑的房间里,修零捧着一本书,这一次他惊讶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裂开嘴,夸张地笑着。
修零并没有控制自己笑起来,但是却不自觉的咧嘴大笑着。
镜子里的他散发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气质,像是完全不认识的另外一个人,他是谁……
镜子里的修零说:“你终于发现我了”
镜子前的修零说:“你是谁”
镜子里的修零说:“保护你的人”
修零脑海马上闪过一个词:精神分裂!
镜子前的修零说:“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镜子里的修零说:“bingo”
修零笑了笑,早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长时间的压抑,还有对自己的厌恶和对夏垌的憧憬,让自己产生人格分裂,修零在出现短暂失忆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是人格分裂的症状。
修零马上接受了这个现实,其实人格分裂并没有什么不好,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精神分裂,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共享一个身体没有关系,但是先说清楚,我是主人格!”
“当然,你肯定是主人格,我是次人格,只有你需要我出现的时候,我才会出现,也之所以如此,你才把我创造出来”
镜子前的修零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了:“太好了,‘夏垌’,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