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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焉知今夕是何夕

冯啸远回到病房的时候天已经晚了,病房里已经亮起了电灯。接着林勋远也来了,接走了赵小环。病房里只有冯啸远和林如茵的时候,冯啸远接了几个电话,是他的爸爸妈妈打来的,问候林如茵现在的情形。

林如茵完全不懂手机是什么,有什么功能,只见冯啸远把手机放到耳边和别人讲话,偶尔的还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她也听的清清楚楚。望着这个在她眼里十分神奇的东西,林如茵不知道该怎样。

她的枕头边上就有一个的,她知道这是她的手机,上午冯啸远走的时候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事的话给他打电话,而她……怎么会用?这个物件如果她用得好,她是不是有许多方便?

她是不吃不喝的,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合上眼睛休息,醒来就是想从妈妈这里了解很多事情,在妈妈偶尔外出透气或者上卫生间的时候她也拿起小巧玲珑的桃红色手机看来看去,但她确实不懂怎么用,除了能够用它和别人讲话还有什么功能?她完全不懂。

警幻仙子担忧的目光总是在林如茵眼前闪现,警幻仙子曾经说她不适应这个社会的,她却不听。没料到这个社会确实是她无法想象的复杂。林如茵思索着,无论是脑海中还是眼前,都是一片迷茫。

冯啸远打完电话看到林如茵痴痴地看着他,伸手轻轻在她的脸上抚摸一下:“怎么了?”记忆中她好像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的,感觉她的眼神有点怪,“不让你吃饭喝水……就好像是在孽待你,知道我很心痛的吗?”

“我不饿也不渴,都没事。”林如茵说的是实话。那么多营养药液在里面都是调配好的,她肯定不会有这些感觉,只不过是嘴唇微微有点干而已,但她不想说,这个没有什么也不值得一提。说完以后,她不自觉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还说没事……”冯啸远看到林如茵的这个动作了,有些调皮地探身把他的嘴唇敷上,伸出舌头慢慢在她的嘴唇上轻舔,用他湿润的舌头去湿润她干涩的嘴唇。

林如茵不敢反抗,只是瞪大了眼睛……这是干什么?她知道他是她丈夫,他喜欢她的,这是他对她好,可是……也太……太那个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他的动作让她别扭,由不得浑身僵硬。“男女授受不亲”……好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停止了输液,身体能够动弹一下,忙翻身扭头想要躲开,可蜷起腿来刚想翻身的时候肚子上的伤口一阵疼痛忙又把腿放下来不敢再动,肚子上的伤口……就是剖腹生产婴儿的伤口,这具身体和他做过的……又岂止是嘴唇相触这样的动作?如果说这具身体的真身已经不在,岂不是吓死人的吗?林如茵怎么敢说又怎么能够说的出来。

此时她才明白无论眼前的人和她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她都要接受。

但是也难免觉得羞耻,努力地把头转开才躲过他就要探进她口中的吻,小脸已经如同染上天空的晚霞,娇艳的勾魂摄魄了。

“别……我真的没事。”他的嘴唇被迫离开,她又扭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是莞尔一笑。

林如茵的神情和之前大不一样……冯啸远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林如茵那儿和原来不一样,但她分明就是他的妻子啊?看着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后,冯啸远终于又发现林如茵和原来还是一样,也许是这次的事故让她受到刺激才和以前不一样的吧。他的唇边荡起笑意:“躲什么,你不是嘴唇干燥嘛,我帮你滋润一下的,这样不好吗?还不好意思……”她红红的脸庞娇俏可爱,让他由不得心神荡漾,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让他真恨自己,都不看是什么时候,她的身体怎么允许他有这个念头?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说,“看我……”

林如茵自然不知道他的心里想什么,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道:“啸远,我什么都忘记了,那个手机怎么用我都不知道了,你教我……好吗?”从昨天到今天,她看到他们总是在用,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一定很大,而她全然不懂,不学怎么可以?

林如茵的话把冯啸远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部分失忆,原来……手机都不会用了?什么都不知道真成傻子了?“你……你……”他看着林如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冯啸远的反应让林如茵也暗暗吃惊,这下她知道她差的有多远了,一时也愣起神来,她就这样冒冒失失走下凡间,这个世界却是不适合她的了,该怎么办,就此回去?可是从昨天到现在为止,虽然是短短的时间可她看得出来她对别人的重要,在别人眼里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人对她的珍惜爱护她深深感知,心里明白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真诚善良的好人,她又是在突然离去,这些人怎么承受又一次的打击?如果这具身体没有活转过来的话,他们接受这个事情到现在也没什么了,而她是又要突然的给这些人又一次打击,怎么能够那样残忍?

倒是可以重新找到警幻仙子帮忙看看能不能另外找一个灵魂来附于这具身体,可她和警幻仙子约好的期限是三十年,她现在找不到回去的门路,她的法力也有限,根本无法把这些信息专递给警幻仙子的,怎么办?她虽然不是这身体本来的灵魂,可她还是要受这具肉体的支配的,她的身体也只能是在自然的状态下回复,也就是说除了灵魂不是林如茵本来的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林如茵的,绛珠仙子虽然是仙人也无法改变自然状态,一切还都必须是林如茵的。

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问题……

林如茵一时又黯然失色,冯啸远还以为是她不高兴了,忙笑着哄她:“没关系没关系的,这个很简单,忘了也没事,一学就会,我教你……”

真正让林如茵和冯啸远傻眼的是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林如茵连字也不认识了!她……变成了一个只会说话什么都不懂的幼儿,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吗?当冯啸远打开手机让林如茵看着他把那些功能仔细讲解给她的时候,林如茵才知道这些文字根本就不是她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文字。

就算她记忆力超强过目不忘,只是要学会这么多的文字又岂是一日之功?冯啸远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他和她未来的日子真的难过了。可是看到林如茵更是难过的无以复加,他忙安慰:“没事的,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你看我一说你不就都明白了吗?来,就我们刚才说的这些字,看看你记住了多少。”说着他把关于手机功能的那些字,比如“通话记录”“已拨电话”“已接电话”等等这些刚刚说过的字给她看,没料到林如茵都认得出来。冯啸远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算她记不得了,但还是有影响的,一说就知道,这样就算是从头学起,也不会太困难。

“我……我好惭愧。”林如茵慢慢低垂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了大大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世界和她记忆中的大不一样,她确实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这一趟。

就目前的状态,她确实是傻子一般的人。等身体好起来了在开始一点点学习,然后寻找她要找的人,是那么容易的吗?没有一点线索,还有这具身体上各种牵牵绊绊的干扰,怎么去寻?就算她有特异功能……也真的不该来这一趟。

看到林如茵这样,冯啸远只得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侧身坐在床边,把她的头搁在他胳膊弯上:“这有什么?慢慢就知道了的,又不是着急,你担心什么?就算你忘了,不是有我可以提醒的么,再说了,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请家教,呵呵……”说着话,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拂她额前的头发。

冯啸远的这个姿势就好像喂孩子吃奶的妈妈,林如茵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姿势他都能够做得自然而没有一点点难为情。当然她知道他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可是她怎么能够不在意?可是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怔怔地别别扭扭的受着,心里却想办法让他离她远一点:“呃……你累了吧,去那边的床上休息一下,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了,需要的时候我招呼你。你先去休息一下。”

“好……”冯啸远起身坐到椅子上,仰头笑着看她,手机却响了起来,冯啸远低头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招呼道:“嫂子啊,没有忙?”

“刚刚做熟晚饭,等你哥回家呢。那个……如茵怎么样?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她的,结果单位这事那事忙了一整天都没有时间……”

“没事没事,知道嫂子忙,咱妈不是在的嘛,知道你忙的,别惦记她了,没事。”冯啸远说着用眼睛瞄着林如茵,轻声和她说道,“是大嫂。”

林如茵听到冯啸远叫大嫂了,心里想到肯定就是她自己的嫂子了。因为迄今为止冯啸远家里除了他的爸爸妈妈还没有什么人过来,就点着头冲冯啸远笑笑。

“嗯嗯……好的,我给她。”冯啸远说着把手机递给林如茵,“嫂子想和你说几句话。”

林如茵看到手机的屏幕一闪一闪亮着,就好像道家用的法器一样,心里发慌,“这个对自己没有伤害的吧?”她心里明白她并不是这身体的主人,生怕接听这手机会暴露身份,万一这手机能够测试出人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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