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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我的母妃本是蛟族的公主,长的美艳不可方物。蛟族本处北海极寒之地,蛟族中人灵力非常,可不喜战事,所以可以自占一方而自得自乐。那年,北海的龙王北冥北猎之时,无意中发现了我的母妃,他垂涎我母妃的美色,动用土灵珠在夜晚来到我母妃的寝宫,掳走了我的母妃,他处心积虑又深怕龙族之人知道,自降了他龙王的身份,不得不将我可怜的母妃困锁在了北海的深渊,成为了他北冥一个人的专属禁俘。我母妃原本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北冥那个卑鄙的小人贵为北海的龙王,竟用全蛟族的族人威胁我的母妃,使得我的母妃不得不乖乖受他每晚的蹂躏,却敢怒不敢言。”北星辰的手在不自觉中紧握成了拳,那紫色的眸底蕴藏着巨大的火焰,那足以燎原,他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母妃的寝宫中每晚传来的尖叫以及哭泣声,也不会忘记母妃一见北冥时那满脸的酸楚之色,每当夜晚之时,他总是蜷缩在自己的床角,紧紧攥着自己的小包被,不敢发出一声的用自己的牙咬着那被角。那时的他很痛恨自己那么小,那么懦弱。当白昼重新来临时,他总是跑去母妃的寝宫,那里必是一片狼藉,而他的母妃总是伤痕累累的对着幼小的他笑着,把他抱入怀中,却来不及逝去嘴角留下的血渍。“母妃痛吗?”那时的他只能用自己的小嘴轻轻吹着母妃身上浮现的红色伤痕,一道一道划满他的心。他知道母妃身上没有完好的肌肤,只要北冥一来,母妃的全身上下必定旧伤又加新伤,那雪青的紫痕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母妃不痛,只要辰儿好就行。”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妃安慰他的话,也永远把那恨在幼时就埋在了心底,他发过誓这一切终要全数讨回。

我把自己雪嫩的小手抚在北星辰握起的拳头之上,我很担心北星辰的状态,他的恨自回忆全写在了脸上,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啊。我心中有些自责,要是不看那水灵珠就好了。

似乎北星辰感觉到了我小手的暖意,不自觉放下了那握紧的拳。“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母妃被囚北海深渊的事最终传到了蛟族之中,我的祖父蛟王一怒之下带人前来索要母妃,可是北冥那阴险小人,背信弃义,嘴上一套背地一套,他诓骗安抚我的祖父,并以毒酒款待,毒杀了我祖父一行人。同时暗地里派出北海大军北进攻打群龙无首的蛟族,竟在短短一夜之间灭了我蛟族上下三百多族人,无一幸免。小到才出生没多久还在蛋中的孩童,他都没有放过,说什么斩草必要除根。他居然还厚颜无耻的昭告四海,以蛟族作乱,他以剿之为理。当我的母妃听闻蛟族被灭之时,竟哭的昏死过去,可他竟然好无怜惜之情,依旧夜夜前来,对我母妃之所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是北星辰从自己母妃口中所知,他把这个残害他母妃一生的这个男人刻在了心里,也把这个男人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印在了脑海里。虽然他尤记得他的母妃怕他以后太过偏激而温柔的对他说过,辰儿,你要记得恨一个人容易,爱一个人却很难,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可是他做不到,这样的愁,这样的恨让他如何舍的下。

我感到了北星辰全身僵硬起来的身体,感到他的身上也不自觉的浮起的冷意。我把那挂在本空的火灵珠招了招,那火灵珠自个向我们所在的榻前移近了些许。我翘起嫣红的嘴,给了北星辰一个浅浅的吻,然后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呢?”虽然我此时已经为这样悲情的往事感到万分的无力以及沉痛,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只能给与北星辰鼓励,让他说完所有的事。

“我的母妃因为族人的死伤痛欲绝,觉得那全是由她而起,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却在此时发现自己竟怀有了身孕,那一刻,她强迫自己忍下了所有的冲动,也忍下了北冥对她的虐待。她没有告诉北冥自己怀孕之事,只在每晚被迫承欢受虐之时,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腹部。她千方百计想要抱住她的孩子,直到那肚子大的再也无法掩饰,北冥气的召来了宫中所有御医,而在确定都无法打掉孩子之时,母妃笑了,笑得很美。更让北冥气愤的是,那孩子似乎天生灵力非常,每当北冥想要对母妃欲行不轨之时,那孩子总能在肚中撑起自己建起的结界,很好的保护他的母亲。北冥骂孩子是妖孽,可是母妃却不为所动。”北星辰说到这里,有些得意的笑起,这是母妃后来告诉自己的,而且述说之时,他也忘不了母妃引以为傲的神情。

“我知道,你个孩子就是你,对不对?”我在北星辰的怀中淘气的插嘴,满以为可以得到北星辰赞许的目光,可是北星辰却回我是人都知道的看白痴目光,让我不自觉的用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抗议的小揪了那么一把。

“那是母妃过的最为平静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当我落地成蛋之时,我的父王在得到我出生的讯息时第一时间冲进了母妃的寝宫,他不顾母妃生产没多久,体弱无力,竟想强行求欢。我在蛋中眼睁睁看着北冥从床榻之上一把拎起了我的母妃,以我的性命威胁我的母妃,我丈着蛋身本欲上前,可是母妃却让丫鬟把我抱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母妃为了我而哭泣。直到我满了五百岁破蛋而出的那天,北冥在发现我不是龙族而是蛟族之时,竟指着我的母妃破口大骂。”他把自己的头痛苦的埋在我的发间,那是他一世的痛,只因这身非龙。

“你的父王怎可肯定你是蛟而非龙呢?”我感到很奇怪,毕竟北星辰的血液中流淌着龙族的血液,虽然算不得真正的龙族,那也有龙族的成分在里面啊。

“北冥不是我的父王。”他愤怒的大吼,吼声之大,让大殿外所有的鱼群纷纷四散逃窜,他的反应就像我第一次在金银花树林遇见他时一样,他很计较他的身份。那个男人从没尽过父亲的指责,他只会虐待他的母亲,所以那个该死的男人不配做他的父亲,一辈子也不配。

我抿着嘴,是的,从一开始,北星辰只唤那个男人为北冥,他从未喊过他父王。

“只是因为我没有角,只是因为我与母妃有着一样的紫眸,只是因为我的本身像是一条蛟,而且通体乌黑。可是我的母妃却很高兴我的出生。”北星辰在发泄完后,抱住我的娇躯,我亲拍着他宽大的后背,这一刻他是那么无助,那么悲痛。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龙的身份,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憎恨龙族之人,也终于知道他这性子的由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生来就没有抉择的权利。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去过的更好,不是吗?”他迷失在幼年时的惨痛往事之中无法自拔,我却早已发现我的眼眶有些红肿,为他痛而痛,我感到自己的泪腺有在积聚泪水。

“过的更好?北冥却没有给我们机会,当我发誓我要变得更强大,当我开始决心帮母妃脱离魔掌,当我准备报仇雪恨之时,我发现北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带着惊恐,他勒令我们母子不许踏出北海深渊,不许踏出北海的地界。他派重兵把守北海深渊的出口,并且专门派人看视于我,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母妃是蛟族的公主。蛟族本就是灵力过人的族群,他们不喜战事不代表他们法术之低,我的母妃不会法术,可是她却喜与研读法术之书,并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北冥收走了所有的法术书,她依旧能一字一字,一句句把本族以及她看过的其他种族的法术之书分毫不差的背于我听。我偷偷的学习着所有的法术,因为我知道只有强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我满了六百岁时,我已经可以驾驭隐身之术了。也经常借用此术躲过看视我的人,而在不被人发现时偷跑去北海龙宫游玩,当我得知东海蓝龙再现之时,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路跟踪我的父王来到了东海龙宫庆贺。却发现东海龙宫之中的那片独有的金银花树林,所以也就见到了一只笨笨爱睡觉的小龙女。”

北星辰的语气终于开始在忆起我俩初遇时柔软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不喜龙族的他,在看到这个可爱的,顶着龙角,拖着龙尾的蓝色小精灵时,心竟不自觉的动了,她喜欢她笨笨的样子,喜欢她说她叫蓝惜,喜欢她向他施展的最美的笑,也喜欢她为自己最初的哭泣。

“嘿嘿,你是不是那时就喜欢上人家了。”我自恋的娇笑着,北星辰为什么就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呢,每次都说我笨笨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惜儿。”北星辰假意的摸摸我的额头,我嗔怒的甩开他的手,气煞我了。“不承认拉到。”我别过脸去,但是眼角还在偷瞄我那蛟王夫君。

北星辰不以为意的继续他的述说,也成功的吸引我转回了脑袋,“只是可惜我担忧北冥的发现以及母妃的担心,所以后来我就匆匆离去了。我不断的研习着法术,也更等待时机的来临。我知道北冥有一颗神奇的土灵珠,那灵珠可以看见所有正发生的事,并且穿梭于各地。那时我就在想,只要得到了这土灵珠,也许对自己的复仇大计就可以事倍功半。我知道土灵珠,北冥是寸步不离的。于是那天晚上我好不容易等到北冥再次光临了北海深渊,在母妃的娇喘哭泣后,我再一次用了隐身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到了母妃的寝宫,北冥早已熟睡,黑色的木灵珠就在北冥的床头。母妃还未熟睡,她发现了我的动机,但是却没有阻止我偷去土灵珠。我看着母妃身上新添的伤痕,恨不得立马上前趁机杀死北冥,可是母妃却制止了我,要我火速离去。我听取了母妃的话,偷藏起土灵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是第二日的清晨,我就听到了北冥责打母妃的声音,那是鞭笞声,一声接着一声,母妃的叫从大声慢慢的变的没了声息。我像疯了一般冲进母妃的寝宫,可是还是晚了,我只看到母妃的最后一眼,那一眼包含着太多的感情,我不顾所有人的拦阻冲上前搂住母妃,母妃只来得及跟我说了一句,惜儿,你知道是哪一句吗?”北星辰神情激动,大手抓住我的小手一紧,让我有些微痛,可是我却全然不顾。我老实的摇摇头,同时感叹蛟妃的母爱竟如此之深。

“她叫我忍住这一切,蓝龙已经再现,黑蛟就快入主。是不是很可笑,连我的母妃都知道这个寓言的存在,那时的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抱着母妃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北冥冷冷的笑着,这份仇我记下了,是他鞭笞死了我的母妃。而我们北海的龙王竟然在看到我后,扬起了那血红的长鞭,他骂着我妖孽,骂着我死去的母妃贱到偷去他的土灵珠,并且还怀疑我是否和我的母妃合谋。那一刻,我真想夺过他的长鞭,告诉他,是我偷的土灵珠与母妃无关,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不会忘记母妃临死前对我说的要我忍住,我不会让母妃白白牺牲。北冥的长鞭挥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说话,只是护着母妃的依旧残存温度的娇躯,你知道吗?惜儿,他每挥出一鞭,我就数着,我不怕痛,因为我知道,他挥在我身上的每一鞭,我北星辰都要他,北冥一一还回来。一共八百八十八鞭,一鞭不少。”北星辰的身体在发抖,我可以想象北星辰当时隐忍的心态,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北冥他的确枉为人父。

“我把我的母妃葬在北海的深渊,我要她看着她的儿子从北海深渊起怎么一步一步入主。可是北冥似乎还是不肯罢休,他让他的儿子北月辰把我绑住,不停的鞭笞我,直到问出土灵珠的下落。这就是你刚刚从水灵珠中看到的那一幕,那段时日,我差点熬不过去。直到北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就算是最为强大的龙族都抵御不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鞭笞之刑,而我却丝毫没有开口。所以他让北月辰把我送回了北海深渊,让北月辰亲自看守我。可是他太低估了我的实力,我那是的法术和灵力早已超过了所有人,一次机缘巧合下,本是北海第一猛将的青被北月辰栽赃偷窥龙妃,而被判已死刑,而我却在行刑前一夜救了青,这才知道只是北月辰嫉妒青的领兵之才所至,从那以后青为了报恩,开始致死追随于我。”北星辰双眼眯起,那场北海内战是他平身最得意的第一战,而且一战扬名。

这个我是知道的,早在没有出嫁前,我就偷听到过北星辰的光辉事迹。他的紫色双眸染着必得的光彩,犹如一尊战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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