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颜真在实战经验方面显然尚有欠缺,他没想到来刺杀条条路的人竟然如此凶悍,原本只以为是污浊里得罪的小混混,一愣之下反手就被人抓了破绽,锋利的长刀挑破了他的衣襟,眼看就要切进小腹。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闭了回去,咬咬牙,强行把身体向后一仰,勉强避过了刀锋,在脑袋与大地马上就要亲密接触之前,把手里的匕首猛的向后一杵当了拐杖,整个人借势一转,大大的喘了口气。
公颜真把力气灌注在手里夺来的长刀上,他一动没动,眼睛注视着对方。他不期望这个气场能带给对方多少威胁,气场这种东西,在拼实力的斗里全都是虚的,甚至赶不上一颗子弹好用。现在只希望抓到杀手一瞬间的破绽,惊讶,或者怀疑,或者任何,就是那一瞬间的破绽!
好好办公室不做,我居然闲得没事干和敌人比我最不擅长的打斗。一开始的动机只是买个老头子人情,现在看来,人情这种东西果然很难欠,公颜真擦了擦嘴角,打量着自己的衣服。斗篷被划了一道大口子,上面还沾着不知道谁的血迹,看起来是没法穿了,他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洁癖。公颜真将袖章一扯,徽章一摘,白色的斗篷被脱下丢在了一边。衬衫倒是没什么污点,只不过麻烦的是又要去问神魔要新的制服。
从条条路席子底下顺来的长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公颜真知道自己再没有过多的体力去拼,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临界点和爆发点,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两者结合起来,达到惊人的刀枪不入,也就是在所谓的——冲刺。
长刀以劈天之势横斩了下来。没想到对方身手虽差,整个人却灵活的很,顺势一个侧翻,手中的长刀径直削向杀手的小腿。
杀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回手一刀,本来这只是练家子的条件反射,没想到温热的液体瞬间从刀上沥沥的落了下来,染了它一手。一抬眼,就看见一直处于优势的公颜真居然躲都没躲,那匕首的锋刃刺穿了他没有多少肉的左臂,银色的刀尖从另一面穿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杀手刺杀这件事其实和公颜真并没有多大关系,他的目标是公颜真背后的糟老头子,却没想到这个人站在目标的角度上一直与自己对手戏,真是麻烦。杀手目光一冽。要除掉!
公颜真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但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拿枪的时候手很稳。刺客显然是没想到一个依赖法术的使君居然使用的都是凡界的这些冷兵器,被公颜真枪指太阳穴一个猝不及防。
“你有点本事。”
好歹也是在生死间游走的人,杀手的身手当然不是公颜真脑力派这种绣花枕头可以比的,右手悄悄的握着一把长刀,整个人在阴影中绷的紧紧的,鼻翼微动,感知着温热的血腥味道。
“嘭!”公颜真的子弹擦着对方的衣角掠过,黑色的身影一闪,瞬间又消失在黑暗里。
“这样都能让人跑了,公颜真小同学,你的枪法到底是有多差。”
公颜真无声的晃了晃手臂上被杀手的匕首刺穿的伤口,沥沥的血还在不断的滴下,“我伤成这样,摆明了刚才拿枪指人就是个幌子。”
贫血带来的缺氧和盗汗还是没有减缓,公颜真感觉全身颤栗不止,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其实你刚才不用逞强的冲上去,老头子我说了有命得没命花的钱我从来不要。”
以你的性格完全会冲上去好不好……这句话公颜真自然是没有说出来“没关系,这样一来正好可以请几天公假。”
条条路不以为然:“有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统领,难以想像你的下属不机灵点,就没有活路了!”
似乎能够想象属下听到他又因为武艺不精负伤时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公颜真也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笑一向都很恬淡,温雅如春风拂面,却又带着花开一般难以捕捉的香气。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装的。
“还有你先过来,老头子我把你的伤口处理了,你想把我这染成血刀?”
“条条路,咱们可不可以先说正事,关于府天……”
“什么他妈正事?BB府天干嘛!你就是正事!你小子蠢归蠢,却是员福将,从头到脚的****运。你说怎么没把你的经脉割了!”
公颜真一手捂着胳膊,从地上想撑起来。刚才说那一番话算是用尽了全力,但这么点距离也还不至于摔残他,可是胳膊上的伤口没止住血,从指缝里流下来,看着有些吓人。
条条路在他的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卷绷带来,道:“忍一忍,老子给你包扎。”
说到底那一刀也并不是非常严重,擦着经脉过去,只是伤口贯穿,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条胳膊就会废了,条条路对于处理伤口很有经验,几下很有技巧的按压就止住了血,然后绕了几圈,也就差不多。
“咳,在下好歹是个靠大脑吃饭的,能给留点形象吗?”
“和你们这群病秧子共事就是缺乏安全感!操,我也懒得骂你,滚一边自己骂自己去!”
“呵呵……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