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在空中飞舞,谪仙般的身姿静立在宫墙之上,遥遥看着那烛火依旧明亮的宫殿,清冷幽黑的眸子含着满满的心疼与无奈,他终是无法在她面前淡然如初。
而亦是此时东宫,冷玉瑶独坐在空荡的屋中,柔润的手不停的转着手中的茶杯,清亮的双眼渐渐浮上失落与悲痛。忽的,开门声响起,冷玉瑶眼睛一亮,起身放下茶杯,拂去眼角的泪珠欣喜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你回来…”冷玉瑶话还未落下,便失望颓废的坐下,不是他…
“太女,已经快寅时了,您还是先休息吧?明早…”从小跟着冷玉瑶的侍女绯云正叨叨不休的说着,却被冷玉瑶冷眼一瞪便悄然闭嘴,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凤君今晚想必是不会回来了,太女您还是回去歇息吧!”
“出去!”冷玉瑶冷冷道,捏着杯子的手泛着青筋,忽的扔在绯云的脚边,绯云身子一颤,躬身退了下去。
“凤君…除了这个太女凤君的身份在这里,你到底还有什么在这里…”冷玉瑶似发了疯般的不停的拍打着桌子,手中的疼痛怎样也抵不了心中的痛,为何才相处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自己的心便着了魔般的迷着他。他可以容忍自己触摸他,却是不能让她见着他白纱下的容颜,就连名字却也不告诉她,只是淡道,等她恢复记忆就知道了…可笑,夺舍她人人生的她怎会有这人的记忆?!
走向他的床,迷恋的抚摸着,吸允着他的味道,却是什么也没有…泪奔流而出,即使不想承认,但是他都因为那个传闻中的二皇妹冷若萱的一举一动而有所动容。
她到底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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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难熬。贝凡辛安静的坐在府中的望月阁中,透过飘落的雪花眺望着她所在的位置,无论什么结果,他都会陪着她。
天还是麻麻黑,而在大殿之上已是一众各色官服之人早议之时。
冷亦云冷眼看着各自垂首站立的官员,不由得瞥向站立在太女身旁的太傅苏流因。
“渲乐国国主请求联姻之事,朕已经应下,不知众卿家有何异议?”冷亦云话一出口,静匿的大殿顿时渲染,低论声一片。
只见身着纯红色官服的左丞相安修华手握玉牌站出来,高声道:“不知皇上应下联姻之事,可已有了前去联姻的人选?!”
冷亦云眉目微皱,冷声问道:“那不知爱卿可有人选?!”
“不知渲乐国国主可有曾定人选?!”安修华垂头恭敬的问道,将问题有推回给了冷亦云。冷亦云眉头一挑,笑道:“渲乐国国主却是有个小要求,希望我凤翎国将皇女下嫁与他们渲乐国。”
安修华眉头微瞥,上前小跨一步道:“回皇上,渲乐国是一个不平等的国度,让我凤翎国皇女下嫁她国这岂不是…”
冷亦云笑着扬手止住安修华,轻道:“朕不以为然,毕竟下嫁的是渲乐国国主最疼爱的皇子,皇女下嫁过去定不会有所委屈。”
安修华瞥向一旁垂头站立的冷玉瑶,摇头道:“回皇上,皇女中只有太女和宣王已及笄,就连五皇女也要三年。而太女是继位者,宣王则是承了爵位的,都是万万不可前去联姻的呀!而且吾国乃为泱泱大国,何须为了颜面将皇女下嫁他国皇子!”
“回皇上,左丞相所言极是!”右丞相林淮与太傅等官员也纷纷站出来应声道:“请皇上三思!”
冷亦云冷眼看着下面的人,眉头轻挑,这事似乎急不来,他摆摆手淡声道:“罢了,此事暂缓,待宣王复朝时再论!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亦云一下早朝便来到了梓乐殿的旁殿内,看着床边那一身月白色,风姿卓卓的男子时,眉头微皱,漠然的问道:“你就是萱儿邀请回来的游医?”
“正是在下!”善谦恭作揖行礼,不卑不亢的回答。
“哦?!”冷亦云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安静入睡的冷若萱问道:“萱儿身子如何了?”
“王爷毒已暂时压制了下来,如果要解此毒,还是须请医仙!。”善微微躬身,彬彬有礼。
“嗯…”冷亦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唇勾着浅淡的弧度,清冷的眼让人发寒。“不知先生的大名…?”
“善!”
冷亦云眸子忽然变得诡异,随即笑道:“久仰大名!”冷亦云打量着善的面容,平凡不出众。
善只是有礼的浅笑,“在下惶恐!”
正当冷亦云还要问什么的似乎,殿响起了太监阴柔的声音,“皇后驾到…”
脚步声在冷若萱耳中无限的扩大,是她虚弱的睁开眼,一撇才发现父皇与母后两人正携手站在她的床前。
“萱儿…”安兮然看着冷若萱虚弱的撑起身子坐起来,连忙心疼的快速的上前,抱住她娇弱的身子,“萱儿…”
冷若萱心头一颤,心中的情绪莫名的泛滥,她带着虚弱的微笑轻柔道:“母…后,孩儿如此模样真是让你…咳咳,见笑了…”
安兮然看着冷若萱虚弱的笑容,眼眶盈上水珠。“萱儿…”安兮然声音颤抖着,“你是…你是母后的孩儿啊!母后怎会…怎会嫌弃自己的孩儿!”说完,泪水便扑腾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冷若萱的手上。
冷若萱怔然,微张的嘴轻轻颤抖,欲言又止。
她璀璨一笑,抬起手为安兮然的将泪水擦拭掉,柔声道:“母亲真是水做的人儿,怎能说哭就哭!也不怕父皇心疼…而怪罪孩儿!”
安兮然止住哭声,回头看向身后脸色略有些难看的冷亦云,眸子一缩,回头略有些慌张的用手擦拭着脸上挂着的泪珠,“萱儿莫说笑…你父皇不会的。”
“兮然,萱儿身子刚好,让她好生歇歇,来,朕陪你回宫。”冷亦云的表情温和,含情脉脉的看着安兮然。
安兮然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冷亦云,嘟囔着,“臣妾想多陪陪萱儿也不行么…”
冷亦云似没有听见一般,走上前,抱着安兮然的肩起身,对着一侧的善道:“还请善先生多多费心。”
善点了点头,上前扶着冷若萱的身子让她躺下。冷若萱勾着唇,瞥向那相依相偎的两人,神色黯淡。
“孩儿恭送父皇母后!”
待那两人离去,冷若萱双目游散空洞,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想起昨日初见安兮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是怎么想也没有眉目。
“王爷,莫要让自己心身疲劳,对身子不好。”善突然的一句话,将冷若萱拉回了现实。
她看着善那幽深的眸,嘴中突然跳出了一句话,“善先生与本王记忆中的一人很是相似。”似乎已经全然忘了昨夜一身夜行衣的他。
善身子莫名的一僵,笑而不语。
冷若萱也并未期待善的回答,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头,阖上眼安心休憩着。
一些事没有挑明只是时机未到,而她也不想知道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