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云微眯着眼看着跪拜的两人,右手不停转着手中的茶杯。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朕作甚?”
冷若萱拉着贝凡辛起身,对着高位上的人讨好的笑道:“因为儿臣在乎父皇,所以才会特意支会父皇一声,而且儿臣希望父皇能赐予凡辛一个诰命。”
冷亦云看着冷若萱亲昵的拉着贝凡辛的手,那讨好的模样。眼眸越发的冰冷,短短十年的时间足够她成长蜕变,但是这样的她更是让他爱恨不得。
“既然萱儿如此疼爱凡辛公子,那朕怎能不答应。”
“明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所以儿臣与凡辛的洞房之夜就定在明日,到时还请父皇与母后前来吃酒。”冷若萱说着嘴角边不禁上扬一丝浅浅的温和,虽然她不能与他有夫妻之实,但是能在她离开时给他一个安定的身份也算是报答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了。
冷亦云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带着慈祥笑容说:“萱儿你如此用情之深,父皇自然会来出席,只是你母后身体欠恙,恐怕…”冷亦云微微一顿,神色哀愁,“你有空也去探望探望你母后吧,毕竟…”
冷若萱眸子一敛,他这是在警告她么?她神色莫名,淡笑:“谢父皇,儿臣定会去看望母后的!”
贝凡辛低垂着眸听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似亲密似疏离的对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今日下午,宫中要为渲乐国使者接风洗尘,你可要准时进宫好生接待!”冷亦云似乎不在意贝凡辛在场对着冷若萱淡淡吩咐着。
冷若萱心头一紧,却也恭敬的俯身作揖道:“儿臣遵旨!”
“朕累了,退下吧…”冷亦云似疲惫的挥挥手。
有些事命中注定忘不了,断不了。
“是,儿臣告退!”“凡辛告退!”冷若萱与贝凡辛异口同声的说完,便相携着手离开了那个空荡孤寂的御书房。
冷亦云看着那决绝却又幸福的身影,不由得想了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在远处看着他们。那时的她是怨恨急了他吧,现在也不过如此,只是她长大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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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萱让长阳送贝凡辛回去后,便又独自进宫去了兮月宫。
还未走近,悠扬哀愁的琴声缓缓流入她大的耳中,她放慢脚步,犹豫不前,她不知道该不该去看这个母后。因为…这身子本能的留给了她太多隐藏的情绪与伤痛,无奈她却是不会控制的人,她自嘲的摇头一笑。遂抬眸向那巍峨的宫殿望去,目光含着淡淡的温和,嘴角挂着一丝浅淡的弧度向那里快步行去。
“母后,你身子还未好!怎的就出来了?”
安兮然惊讶的停止了抚琴,琴声戛然而止。安兮然转身看着她柔声道:“见着今日天气不错,母后我便出来透透气,只是萱儿今日为何进宫?身子好些了么?”
“儿臣身子已好,思念母后便进宫来了!”冷若萱调皮一笑,迈着小步走近安兮然。
“儿臣扶您进屋,可莫要让身子越发的虚弱!这样儿臣可是会心疼的…”冷若萱不等安兮然作答,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人!快去给皇后端一碗补汤来。”
安兮然无奈的笑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冷若萱妖媚的容颜,终于长大了…
“你这孩子,莫是要抱着母后才满意,母后还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安兮然伸手刮了刮冷若萱的鼻尖打趣道。
“母后,儿臣可是想每天这样抱着母后,腻着母后才满意呢!”冷若萱明媚的笑着,语气温和亲切。
安兮然心猛然一怔,似乎感觉什么变了…
她哑然失笑道:“你这孩子…”
冷若萱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安兮然温柔的笑着,扶着她进屋又与她相谈了一会儿才离去。
“娘娘,这宣王爷…”站在安兮然一旁的侍女迟疑的看着冷若萱潇洒离去的身影,眼中含着担忧。
安兮然收回视线,缓缓斜躺在软榻上,声音万分柔媚,“的确是变了…”
“王爷,可有心事?”在回府路上,杨鹏程见着冷若萱安静走着,按耐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冷若萱缓过神,摇摇头,心头有些烦闷,“让马夫先去前面等着,别总这样跟着。”
马夫耳尖一听,还不等杨鹏程吩咐,便道了声,“是!”便驾着马车在人群避开的路中离去。
冷若萱兀自沉思,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在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时,想这些都是白想。她甩了甩头,却忽然发现一群人挡在了路中间,她眉头微瞥,冷眼望去,却是发现人群中正上演着什么戏码。
“长阳,还有其他路么?”
杨鹏程一愣随即应声道:“回王爷,无。”
冷若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人挤人的地方,一阵头疼,忽然面前的人纷纷避开,迎面来便冲出了一个人影。
“大人,救命救命啊!”
“大胆!”
还不等冷若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便被杨鹏程一脚踢飞了。周围的吵闹的人声瞬间停止,有些人甚至认出了冷若萱,捂着嘴更是不敢出声。
冷若萱眉头轻挑,扬手示意杨鹏程无碍。
“走吧!”她吐了两个字,便带着身后的三人准备离开。
然而那个被踢开的人却是不怕死的又再次上前,冷若萱停下脚步,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别冲上来了,有事就说吧!”
然而还不待那人说话,另一群人便摇曳着身子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宣王爷么?怎的?要英雄救美?”
讥讽调侃的女声让冷若萱眉头一挑,她冷笑一声,本是不想管这等子事,可有人却要偏偏送上门来。
杨鹏程自是知晓王爷不高兴了,便对着周围的人道:“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若萱扬手,看也不看那女子,淡道:“这事交给京兆府处理…”说着便看着蹲坐在她脚旁瑟瑟发抖的男子道:“本王会差人送你去京兆府,有事说事!”
她很累,不想参与这些事,对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将那女子和这男子一同送入京兆府,若有人阻挡,割舌!”说完便对着杨鹏程道:“回府…”
周围的人见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冷若萱纷纷让开了道路,深怕慢了一步祸及央池,而那骄纵的女子却是在身后不停的指着冷若萱大骂着,而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讪笑道:“再嚎,可要割舌了!”
那女子一愣,便住了嘴。只是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家丁。而周围的人愣愣的看着这闹剧结束,散去,也不知该如何调侃,毕竟今日宣王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应该是!
“呵…就这样解决了?!”温润低沉的声音闻者如沐浴春风,甚是舒服。他玉手轻轻抚摸着脸上那道浅浅的伤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对着身侧的人徐徐道:“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