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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胖子吃了一记无量道长的“大力金刚指”,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自己听到的确实是无良道长嘛,他揉着胀痛的额头,继续讪笑道:

“道……道长,您那可真是法力无边啊,刚才居然千里之外随意一击就打败了那黑衣人,实在让我等凡夫俗子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无量道长闻听此言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捋了捋胡须得意道:“那是自然,这种小喽啰,本座随便动个念都能捏死他!”

“那是那是,道长何许人也,那可是修仙界第……第前十的高手啊!嘿嘿嘿……但不知道长可否有收徒之念,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这两个资质超群的少年猎人哦,嘿嘿……”胖子讪笑道。

“你们?”无量道长打量打量胖子,又打量打量段小天,摇头鄙夷道:“两个蠢材!资质太差,孺子无法教也!”

“哎!道长你……”

胖子正想争辩,却见无量老道大袖一挥,说道:“本座忙着呢,不跟你们两个蠢材废话了,走了”说罢腾空而起,御空远去了!

胖子大急,大喊道:“无良……无量道长!你还没告诉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这黑森林呢?”

啪!啪!两声脆响,两张符砸到了胖子和段小天的脸上,紧接着空中传来了无量道长的声音“你们中了迷蝶花香的毒,拿着这两张清心符,你们就能走出去了”

段小天摸着被那符砸得生疼的脸,哭笑不得的道:“哎!你说咱们这还没踏入修行界呢,就先被这道长给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胖子也不服的道:“就是,咱们俩怎么可能没有修仙的资质呢,一定是这无良道长看走眼了,一定是……”

段小天道:“好了,走吧!走出这鬼地方要紧”

两人重新踏上了归途,一路向北

这一次有了无量道长给的符,他们竟然真的没有再迷路,没有再见到过走过的地方,而且没走多远便遇到了一条溪水,他们在溪边喝够了水,便一路顺流而下,不到两个时辰就走出了黑森林。

这便是神奇之处,之前他们没有符,怎么走都走不出黑森林,怎么找也找不到水流,而得到了符之后,竟然一切都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出了黑森林,便到了他们最熟悉的落月山脉,此时正值夏季,落月山脉树木青翠,山花烂漫,溪流潺潺,残阳斜挂,走在其中便给人一种身心舒畅的感觉,一扫在黑森林山脉中的阴暗和抑郁。

段小天和胖子的家乡明月小镇,处在落月山脉的边缘,那里有一个大大的落月湖,十分的美丽,小镇基本上就是沿湖而建,房屋地基都较高,依山傍水,是一个极美丽的水上小镇。当然最美的还是这里的月色,每当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洒满小镇时,圆圆的落月湖中,便也盛满了如水的月色,好似一个洁白晶莹的玉盘,宛如天上明月落到了人间,这也是落月湖名字的由来。

段小天和胖子到达明月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一段时间了,刚到镇口,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妇人领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在焦急的张望着,那个小女孩当先看到了段小天他们俩,高兴的叫道:“哥哥!是哥哥!娘快看,是哥哥他们回来了!”

那两个妇人随即也看到了段小天他们,终于都松了口气,展出了笑颜,段小天和胖子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加快步伐迎了上去,那个小女孩开心的跑了过来,跳到了段小天的怀里,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皱起了眉头说道:

“哥哥,你们去哪里了呀?我和娘亲,还有杨大娘都好担心你们哦”

段小天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说道:“是哥哥不好,让小晰担心了,哥哥和你杨二哥哥在山里迷路了呢”。

“迷路了呀,我们还以为你们遇到怪兽了呢”小晰天真的道。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胖子笑道:“小晰啊,我和你哥哥呀,那可还真的是遇到了一头怪兽哦”。

小晰闻言长大了嘴巴惊讶道:“啊!是什么怪兽啊?”

胖子笑道:“来,给杨二哥哥抱抱,杨二哥哥就告诉你”。

小晰闻言开心的从段小天怀里跳了下来,跳到了杨二的怀里,“哎呀!两天不见,小丫头你又长高了啊,这个,我跟你哥哥遇到的那个怪兽啊,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大蝴蝶,非常的漂亮……”

杨大娘,也就是胖子的娘亲,和蔼的对段小天说道:“小天,你们俩没受伤吧?”

段小天微笑道:“大娘,我们没事,您不用担心”,然后他转向旁边的那个妇人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段夫人,也就是段小天的娘亲,一身青衣,温婉中又隐隐透着一股英姿飒爽之气,她语气平和的道:“你们没事就好,好了,大伙都回去吃饭吧,你们肯定饿坏了”。

待回到了一家人居住的小院中,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看着温馨整洁的家,段小天忽然觉得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有一种踏实感,有一种安全感!

一家人吃完了饭,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就着月光聊起了天,聊到了段小天他们遇到的怪兽,聊到了那个法力高强的无良道长,其乐融融!

及至月色渐冷,段小天终于犹豫着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和杨二想出门闯荡,想去学习修仙之术!这其实是段小天从小以来的心愿,他一直以来就特别羡慕那些可以高来高去,法力无边的修仙者,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那般纵横云海间,快意江湖!

段母闻言,沉默了许久,而后她轻叹一声道:“你长大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出去闯荡一番,自是应当的”。

…………

第二天,段小天和胖子把蛇胆和熊掌都拿去卖了,换做盘缠,又买了两匹马,准备第二天便出发,去往神洲东南的第一修真大派溪云阁拜师修仙!

是夜,夜色寂寂,微风轻拂

段家的小院里,昏黄油灯下,段母正在一针一线的赶制着一件冬衣,昏黄的灯光将她佝偻的身影映照到了墙上,随着灯光的飘动而摇摆不定,有清风起,吹起了她额前的花白发丝。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咯吱!有开门声响起,段小天来到了屋中,在这昏黄的油灯下,段小天忽然觉得娘亲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许多!看着娘亲那认真的模样,看着她的一针一线,段小天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他走到了段母的旁边坐下,说道:“娘亲,您别忙了,孩儿穿不了这么多衣服的。”

段母没有抬头看他,笑道:“臭小子,不要嫌麻烦,在外可比不了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段小天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沉默了一会笑道:“没想到娘亲您不但剑术好,女红也这么好,我和我爹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段母笑了起来,道:“你臭小子倒是嘴甜,不过你爹啊,他可是最烦我舞刀弄剑的了”

段小天笑道:“爹只喜欢舞文弄墨,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反对娘亲您”。

段母抬起了头来,叹道:“是啊,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起了他死去的爹,段小天也是心中一叹,他声音微涩道:“爹走的早,这些年,娘亲您一手把我拉扯大,实在是很辛苦”。

段母微微一笑,道:“能看着你健康的长大,是我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到了段小天去世了的爹,话题有些沉重,两人竟都没有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段小天见段母仍在专注的一针一线的缝着,便轻轻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道:

“娘亲,您可要早些歇息,别熬坏了眼睛”

“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赶路呢”段母应道。

见段小天离开了,段母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呆呆的看着那昏黄的火苗,沉默了一会,她起身慢慢的走到了段父的灵位前,轻轻一叹道:

“老头子,咱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长大了,也就不中留了,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你可要保佑他平平安安啊!”

屋外,清冷的月光下,段小天眼眶湿润了。

他觉得没有任何睡意,便向着院子外慢慢走了出去,路过杨母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胖子的声音道:

“娘!您别忙活了,这么多东西我哪带得走啊,我可是去闯荡江湖,又不是去娶新娘子”

段母呵斥道:“你小子别给我嫌麻烦啊,这些东西你都得给我带走,还有啊,在外不要给我惹是生非,要多听小天的话,两兄弟在一起呢,要互相帮助……”

胖子不胜其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您看您都唠叨多少遍了……”

…………

段小天走出院子,来到了落月湖边的落月楼上,居高临下,放眼望去,看着这小镇的万家灯火,如水月光,忽然有一种极浓烈的乡情和不舍!

“哎!想什么呢?”胖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落月楼。

段小天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的看着小镇的夜景,许久之后,他才轻声道:“我娘,老了”。

胖子也沉默了,他低下了头,道:“今晚我才发现,原来我娘的头发已经白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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