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潘多多带来的食物,杨金英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金英,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金英眼眶微红,看着潘多多,竟抑制不住地嘤嘤抽泣起来。
在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潘多多也把事情大概了解了一番。
那日说起来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至少对杨金英如此。浣衣房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上至主子,下至奴仆。锦绣华服,交领团袄,一件都不能落下。
浣衣房年岁长,手脚利落的丫鬟洗的基本都是主子的衣服,其他的人则会受到管事嬷嬷的指派,洗一些其他的衣物。
在浣衣房工作的人,双手常年都是又红又肿。别说是寒风冷冽的冬日,手上会长满冻疮,一碰水就钻心刺骨的疼。就算是暖阳恺恺的夏日,双手整日都泡在碱水里,这红肿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金英是个新手,当然轮不到洗贵重衣物。那日她照常把各宫苑下人的衣物叠放在一起,只是送衣物的其中一个小丫鬟突然肚子痛,没法去各宫苑送衣物。刚好杨金英得空,她就替那个小丫鬟把芙蓉苑下人的衣物送了过去。
好巧不巧,在去芙蓉苑的回廊拐角处,有个女子匆忙而过,和杨金英撞了个满怀。可她头也没回,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一撞,让杨金英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托盘上的衣物全甩了出去。
万万没想到,那上面装着的并不是芙蓉苑下人的衣物,而是一件华贵的织金璎珞串珠凤尾袍。见此情景,杨金英十分慌乱,连忙把那袍子捡了起来。可捡起来时,那件袍子就这样划破了。
那个撞她的女子是谁,杨金英连面都没瞧清楚,自然这个错就只有她一个人背了。这凤尾袍是陈欣丽的心爱衣物,这个丽如夫人,一看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自然不会轻意饶过杨金英,二话没说,直接就把她关进了暗房。
如今这袍子更是被潘多多一刀剪坏了,虽说现在她们算是重聚了,可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就只能全靠一个人了。
芙蓉苑的东厢房内,陈欣丽眼瞧着那一件袍子,越看越糟心。虽然该罚的人她都罚了,可心里的这口气却怎么也没咽下去,堵在那里,更加郁结。
这件袍子是她刚入王府第一年过生辰的时候,王爷赏的。虽然比起其他的金银珠宝,不算什么,可那是王爷特意从宫里的尚服局为她定做的,心意最珍贵。
说起来,自从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老王妃犯冲之后,王爷已很久没有赏她什么了。对于这件袍子,她一直视若珍宝,平时都不怎么穿。
只是前几天拿出来的时候,发觉袍子粘了不少灰尘,才送去浣衣房清洗,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这么宝贝的东西如何能容忍别人如此糟蹋。
越想越气,真恨不得拿把剪刀,去暗房把那两丫头的衣服统统剪个稀巴烂。
正想着这事,陈欣丽的贴身丫鬟却神色怪异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怪事来了!”
“你这丫头,大惊小怪什么,本夫人这霉事都还没过呢,又是从哪里来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