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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修习学艺

忘见宫中间的住处,是阁楼形式的设计。底下是大厅和通往后花园的走廊,上层打通为姑娘住房。

我的房间在靠着后花园的这一侧,每每开了轩窗,满园的景致便可尽收眼底,确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我原想着,狐族的妓院应与人类的是差不多的,但待了几日,也便发现其中还是有差别的。

我在倚兰院的时候,楼里的花娘们,大多是被拐骗至此,或因家贫无奈才不得不贩卖己身,几乎没有心甘情愿待在那里的。花娘们也都图谋着能攀个高枝,有个好归宿。但世俗礼节拘束繁多,自打她们进了花楼的门,也就注定以后无法再有个十全十美的归宿了。她们长久待在花楼里,眼中能看到的,也就那一寸大的天地,和来了又去的男人们。她们无从选择男人,但男人们却可以像挑拣蔬菜瓜果般随意选择。许多男人们给她们希望,又让她们失望,使她们的心从期盼变的淡漠。所以闲下来的时候,她们不由自主地去排挤和攀比。

即使与其他红娘们同为天涯沦落人,她们好像也依旧学不大会惺惺相惜。

忘见宫则刚好与之相反。

这里的美人们,大多都是赤夫人收养的义女。她们或父母早亡,或在小时候被人遗弃,赤夫人一一收了养在宫里。当然,赤夫人是从来不限制她们自由的,待得她们懂事些,赤夫人便让她们自行选择去与留。

赤夫人待她们好,这些美人们也乐意留在这里。还有一些狐族成了年的女妖精,自己跑来投靠赤夫人,妖族的规矩向来不多,她们的父母亦不会过多干涉。

虽说狐类狡猾,但一堆小姑娘相处的倒也十分融洽,且日子过的欢快,她们没有也无需有人类勾心斗角的那一套。

这里的美人们,与前来的男狐行欢作乐,把酒言欢,淋漓畅快。她们大约是真心爱着每个前来的客人的,只不过那份爱的期限,仅仅只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待得第二天天一亮,就又是新的一天,彼此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互不干预。转身与放下都是如此洒脱。

若在俗世,这大约会被那些暗地里做着这些事,明里又喜欢给人扣帽子的人,冠上滥情与下贱,或不要脸的称谓,而予她们而言,能开心一天,就没必要烦恼着过。什么也比不上自在与欢畅。

这忘见宫的赤夫人,全名赤练子,年轻时是妖族远近闻名的妖艳美人,许是也有一段不愿回首的往事后,才做了这忘见宫的管事。

几天后,赤夫人找到我。“你来这里也有几日了,怎样,都还习惯吧?”

“都很好。夫人安排的那么周到,眉儿心里很是感激的。”我说的是实话,这几日她放任我在宫中闲逛,吃饭时,便叫人送山珍蔬果过来,可见她的用心。

“别的都好,我就怕我这女儿们,吵吵闹闹的,让眉姑娘你不能安生。”

“哪里的话。实不相瞒,眉儿在人间的时候,也是在红楼里长大的。相比之下,这儿的姐姐们心思淳朴单纯,与她们相处也很开心,眉儿很喜欢这里。”我忙说道。

“哈哈!喜欢就好。你来这么久,我也还没顾得上教你什么。就从今天开始吧,你且随我去后山。”赤夫人哈哈一笑,领着我出了忘见宫。

后山的这一块空地,环境清幽,且少有人出没,很适宜修习。

“我观察了几日,总觉你的身姿轻盈,体力偏虚,打打杀杀硬拼力气的那些个招式,你学来亦占不得上风。你也与我年轻时候模样有些相仿之处,我对你很中意,因此思虑再三,决定把我当年傍身的绝技与武器一并传授与你。但在此之前,我会先教你些修习体内灵力之法、自由变幻之术、和腾云驾雾之口诀。你且先学会这些,我再教你其它。”待得到了后山,赤夫人娓娓道来。

我忙单膝跪地拜谢,“谢夫人抬爱!眉儿定竭力修习,必不会辜负夫人的心意。”

“呵呵,你起来吧!我年轻时候得高人指点,才习得这绝技,如今在这里,已不大用得着,能后继有人延续下去,也算遂了我这一个心愿。我们开始吧。”赤夫人轻笑。

“好!”我应者,学赤夫人的样子坐定。

“别的狐儿们是要从狐形修炼,到了一定道行,才可转化为人形。而你不同,你以人形自由走动,且身上无半点妖狐气味,又反而使不出任何灵力,我就先从运气教起,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运气一法,旨在专注,心神合一,吸纳天地灵气入己身,再勤加运用,便可逐步提升灵法之力。你且试试看。”

我依她所言,澄净心神,闭目感知周围与内心,但好半天都均无异常,不免略有些焦急。

正焦躁中,只听的有个柔和的声音说“放轻松”,我再次安静下来,这次感受到的却是周边的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

我猛的睁开眼,周围并无他人,赤夫人正凝笑看着我。

“那些声音是?”我有些不解,心里也有些欣喜和紧张。

“你听到了?”赤夫人笑着不答反问。

“嗯,听的不很真切,有些嘈杂,像是有许多人在说话。”我尽力去描述刚才的感受。

“是这周围的树精。你初次尝试,便能有所感知,已经很不错了。日后勤加修习,必有大进步。”看来,赤夫人很满意我的反应。

赤夫人又依次教了我招云腾飞与变幻之术,还谆谆教诲我说“变形之术,看似随意,但画皮容易,终难画骨。以前有个淘气的猴儿精,变作一座客栈,却误把客栈招牌插在了屋后,轻易就被识破,这事儿在我们妖界,当成个笑话,传了好些年。”

我一一答“是”,赤夫人又教我些诀窍,便独自离去,留我一人在后山练习。

我初试法术,顿觉新奇有趣,这一日直练到太阳落山,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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