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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悲伤的城市

看到城门上赫然醒目的“南京”两个大字,我心中一阵绞痛,目之所及,都是被焚烧的过的痕迹,坍塌的房屋,地上破衣破袄,瘦骨嶙峋的乞丐,嚣张的鬼子在街上横行霸道……

我看着这个满目疮痍的城市,不由的眼泪流了下来,失魂般的喃喃自语:“我仿佛能看到30万无辜冤死的灵魂,都在这条街上游荡着,悲伤的面容,凄凄凉凉的哭泣声,30万……30万啊……”

莫谨伸手握了握我的胳膊提醒道:“可乐!你冷静点,这里到处都是鬼子……”

我失控的抓着他的衣服,声泪俱下的哭喊了出来:“六个星期的噩梦,每六秒就会多一个亡灵哭泣,从七岁的孩子到60岁的老人遭受野蛮的强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整个世界为之震惊的惨剧竟然在这里发生,你说啊……”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近疯狂的摇着他问:“为什么?惨绝人寰?惨绝人寰你明白吗?”

莫谨看到如此失控的我,左右看了看巡逻的日本兵,拉着我走进小巷子劝道:“你冷静点!”

我任由他拉进巷子,却无法从悲伤中清醒质问道:“我们不是军人吗?我们的誓言不是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吗?我们每天都在干什么?”

莫瑾如此伤心的可乐,她总是那么的感性,永远意识不到身边的危机,不该属于这里,更不适合军营,为了薛敏买醉,为了南京惨案流泪,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不停的问他为什么?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他心疼的将她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说:“这笔血债,我们会讨回来的,可乐你冷静点……薛敏还在等着我们”

靠近他的怀里我抱住他的腰哭着说:“我不喜欢这里……好悲伤的城市……”

莫瑾保持着沉默不语,只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悲痛,这是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痛……

莫瑾心中担心的却是她太干净了,带着她来到这样一个到处充斥着血腥的地方,要怎么让她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1945年的南京还处于日伪统治期,鬼子在街上到处可见,明目张胆的调戏着路上的妇女,我身着女装诸多的不便,绕着巷子左躲右闪,傍晚时分才到达集合地……

刘成一开门:“快进来!”

关门之前,警惕的看看我们身后会不会有人跟踪……

一进门,我就飞奔进屋,冲着最熟悉的那抹倩影扑了过去:“薛敏!”

使劲的抱住她不放:“想死我了!”

如烟不满意的拉开我:“没良心的丫头!”

我卖乖的笑笑扭头看着她说:“如烟姐,更想你呢!”

冷月一贯的事不关己样,靠着桌子转着子弹……

薛敏拉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心的问:“胳膊怎么样了?”

“就那样!不疼不痒的!”

如烟看看我掉在脖子上打着石膏的右臂问:“丫头,你这唱哪出,过个年还挂彩了?”

我摘掉帽子兴奋的拉过如烟说:“你不知道这个年过的有多热闹,好戏一出接着一出!”越说越激动,帽子一摘,头上的白色绷带就露了出来,薛敏看到我的头走过来问:“头上怎么啦?”

“撞门上了!”

我只顾着和如烟滔滔不绝,正在给她有声有色的现场直播,头也没有回随意答道。

继续口吐飞沫的接着和如烟说:“你知道吗,整个一个武林大会,各路英雄,各显神通,国内的国外的,个顶个的帅,你方唱罢我登场,老爷子都出山了,那PK场面,刀光剑影,电闪雷鸣……”

薛敏心急的拉过我,一声严厉的叫声:“可乐?”

看到她真急了,我掉过头说:“这次是真的,真的撞门上了。”指着刚进门的莫瑾说:“不信你问他!”

莫谨轻咳一声说:“是被我撞倒,摔到门框上,缝了三针!”

“怎么会这样?”薛敏皱着秀眉。

如烟看看我胳膊上厚厚的石膏,又抬眼看看头上的绷带,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说:“我看你这年过得更热闹,头破血流,断胳膊的!”

我无奈的干笑一声说:“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么。这不是倒霉妈妈给倒霉女儿开门,倒霉到家了嘛!”

“你还真想得开,不疼呀?”

“人身肉长的,你说疼不疼?”

说话间,刘成走进了来,如鹰般的慧眼扫视我们一圈说:“只差一个了!”

冷月抬起头问:“谁呀?”

刘成还没来得急揭晓答案,又有人敲门,程子走过去刚打开门,一抹淡紫色的倩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一脸怒容,程子伸手扶住她问:“怎么啦这是?”

薛敏快步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来人整个衣裙被撕开不少口子,生气的拉拉被扯烂的衣服说:“被几个鬼子缠住了!一群混蛋!”

低头使劲甩甩红肿的手腕不解恨的说:“如果不是怕暴露,一刀就宰了那些畜生了!”

莫谨走出屋门,直接将身上的风衣脱下给她穿披上问:“没出什么事吧?”她穿好风衣,抹抹脸上的脏:“没事,教官!”

我跑过去:“小熙?怎么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多危险?”

小熙看到我,一脸惊讶,上下打量一番,食指指着我问:“你这是怎么啦?胳膊?还有头上!不是和薛敏回家了吗?才几天?怎么弄成这样?”说着目光的投向薛敏,我拉着她就进屋让她先去换了衣服……

七人到齐后,大家坐在一起开会,刘成简单的阐述了这次的任务,开始分配明天的行动:“明天,冷月,程子先去这个仁济药铺看一看,莫谨你带可乐去换石膏,最好摸清楚药铺有几个伙计,看看有没有后院!”

我立刻打住他:“我想让薛敏陪我去!”

刘成严肃的瞪我一眼,我马上闭嘴,柳如烟捂着嘴巴咯咯的笑出声:“丫头,你……”还没有说两个字,被刘成一记瞪眼堵住了嘴,刘成继续说:“薛敏,我去和军统的人接头,看看他们那边目前掌握什么情报!”听不到下文,如烟转了一圈问:“那老娘我呢?”小熙也站起来:“还有我!”

刘成看看二人说:“如烟,你教她一些对付男人的技巧!”

“什…什么?”

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偷偷跑到刘成的房间,趴在门上压低了声音:“刘老大……”等了一小会,刘成穿了衣服走出来问:“什么事?”

我拉着他走到院子拐角的暗处,我怎么觉得像偷情一样啊,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说:“他们这是要剿共!”

刘成看看周围:“想说什么?”

我小声说:“你和程子小心露出马脚。”

“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了!”

我白他一眼:“明天让薛敏陪我去啦!”

刘成转身就走,我拉住他辩解道:“我去后院上茅厕,男人怎么和我去呀?”

他顿了顿,自己思量了一会,就在我心中的希望即将燃起的时候,对着我说:“让莫谨去就行!”

“哼!什么人呀!”

计谋落空,我无精打采的败兴而归,刚进门,漆黑的屋子里直直的立着一个人影,给我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冷哥!搞什么?吓我一跳!”

冷月淡定的坐在原地,审问一样的开口:“干什么去了?”

“茅厕!”

刚要上床,她拉住我:“快说!”

我甩开她:“哎呀,留一个全活的胳膊给我把,松手……”她不罢休的拉着我:“说不说?”

“求刘老大让薛敏陪我去,他不准!”

冷月这才松开我问:“头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其实说起来,冷月挺关我的,她面对任何人都是一脸的不屑一顾,许是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处境让她心生怜悯吧,所以私底下对我很关心。我摸摸绷带,悲催的叹口气说:“人肉炸弹突袭,投怀送抱,我和教官都被击中,我给他们当了肉垫子!”

“什么?说明白点?”

“女人投怀送抱,教官没有招架住,我无辜被牵连,不是,冷哥,酱油卖完了?你开始关心这些小事?”

“你……”

看到冷月上床,我也跟着爬上去,凑在她身边问:“冷哥,你怎么看共产党?”

冷月不理我躺下就睡。

我看着她闭上眼睛,对着她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自言自语道:“又有酱油啦?”

冷月直接翻身背对着我,以表示一种无视,我叹口气,也躺下。政治,还是少谈为妙吧,周公公我来也……”

兵分四路的第一路,冷月换了便装与程子同行,去药铺外围侦查,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程子说:“我们走吧,等莫谨他们去药铺里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冷月又观察了一会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端倪跟着他准备撤退。

程子转身朝回走,冷月跟随其后,走了没两步,程子突然转身,抱着冷月站回墙面,背对街口。

冷月被突来的拥抱,闪了一下神,她冰冷的外表就是女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男人更是近不得身,怎么程子突然……

转念一想,一定有情况,低下头不敢妄动,程子全神的倾听身后的动静,身后四五个鬼子手持长枪与他擦肩而来,仿佛影像资料的慢镜头一般,脚步越来越近。

自己浑身紧张到了极点,抱着冷月的胳膊不由的紧了紧,怀里的冷月受他胳膊的力道,整个人直接倒进他的怀里与他紧紧贴着,程子强烈的心跳声近在耳边,身后的鬼子边说边走,程子紧张的把冷月整个人深深抱进怀里。

感受到程子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冷月有几秒钟莫名的心跳加速,被动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发呆……

程子听着身后的鬼子越走越远,终于卸下一身的紧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头看到靠在自己怀里发呆的冷月,心脏咚咚的像要跳出来一般。

冷月白里透红的俏脸,轻轻的靠着他心脏的部位,额前的短发盖住了她朦胧的眼眸,只看到她微张的红唇,自己都不知道楞了多久,像梦呓般开口:“冷月……”

冷月像被梦惊醒般站直身体:“我们快走吧…”转身走进巷子……

程子意犹未尽的摸摸冷月靠过的胸脯,快步跟上去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担心刚才的鬼子看到你,会对你……”

“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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