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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傲骨言冰

当天晚上,尚云龙与好友邱鑫怡一起到训练中心周围散步,邱鑫怡看尚云龙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云龙,是不是还在想那个郎言冰?”

尚云龙点了点头。

邱鑫怡劝道:“你别太当回事,他那是在虚张声势。如果真到决赛,我们联手好好教训他一下,看他以后还狂不狂。”

尚云龙摇头道:“这支球队可不好打。”

邱鑫怡拉着尚云龙往旁边一个小卖部跑去:“别想那么多了。来,我请你吃好东西。”

两人来到小卖部的冰柜旁,邱鑫怡指着冰柜内品种繁多的冷饮道:“来,你挑一个。”

尚云龙为难道:“鑫怡,施老师不是老和我们说运动员少吃这种东西。你还吃?”

邱鑫怡笑道:“少吃不是不吃。怎么,你不吃难道还要去告密啊?我可把你当好兄弟才带你来吃的。”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想拉个人垫背,那我可要让你出点血了。我要这个了。”

邱鑫怡按照尚云龙指的冰淇淋从冰柜里取出两只,对小卖部的老板娘喊道:“阿姨,就这个冰淇淋,我们要两个。”

“一共十元。”

邱鑫怡正在给老板娘付钱时,正好看到长师大附中的衡梦飞跑步经过,于是喊道:“哎,那个同学。”

衡梦飞被叫住后对着邱鑫怡问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当然了。”邱鑫怡举着手中的冰淇淋,“要吃冰淇淋吗?我请客。”

衡梦飞笑道:“乖乖,好大款啊。这种冰淇淋我可喜欢了。也给我一份,多谢了同学。”

邱鑫怡又付了五元钱,从冰柜里取出冰淇淋递给衡梦飞道:“来,给你。我叫邱鑫怡。”

衡梦飞拿过冰淇淋就是一口,享受道:“太爽了。邱鑫怡谢谢你,我叫衡梦飞。我知道你是云天中学的。我保证,在决赛之前,我都支持你们。”

尚云龙笑道:“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我们也支持你们。期待和你们在决赛相遇。”

“那是一定的。”衡梦飞格外自信。

邱鑫怡问道:“对了,你们队里那个老是拉长个臭脸的队长在干吗?”

尚云龙打断道:“鑫怡,你怎么在背后这样说人家?”

衡梦飞却爽朗道:“没事。其实啊,他在我们学校有个绰号。”

邱鑫怡好奇地追问:“什么绰号?”

衡梦飞轻声道:“学校里的男生背后都叫他面瘫。”

“为啥叫这个绰号?”

“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衡梦飞右手掌从面前划过,面部表情立刻变得冷酷,“他通常就只有这一个表情。”

衡梦飞逗得邱鑫怡和尚云龙哈哈大笑。

衡梦飞笑完后继续道:“你们问他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他一个人在复习功课,准备开学前的奖学金考试。”

邱鑫怡惊呼道:“不会吧。出来比赛还搞得这么紧张。有必要吗?”

“他就是这样的人,几乎一时一刻都不会放松自己。除了训练就是学习。你们知道吗,他是我们学校初二年级的学霸加体霸,人又长得帅,女同学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公敌。”

邱鑫怡又道:“不会吧,老是臭摆个脸,女生会喜欢?”

“那只能说你OUT了。现在的小萝莉,不是喜欢韩剧里的娘炮就是喜欢他那种酷拽狠的角色,我们这样的阳光男孩早就已经不合如今女生的口味了。”

邱鑫怡作揖道:“仁兄的分析鞭辟入里,我真是甘拜下风。”

但衡梦飞渐渐收起笑脸,语气变得正经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却是我唯一佩服的人。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以前是洪明中学的。初一的时候便入选校二队担任守门员。可我守门不像其他守门员那样规矩,老是喜欢出禁区活动,结果经常挨教练骂。有一次,我们二队和另一所中学的二队进行一场友谊赛。因为我的出击失误,被对方进了一个球。结果惹得足球部的李老师大发雷霆,说我屡教不改,暂时将我调整出队,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回球队。可我就是想不通啊,为什么守门员非要被钉在禁区内,我就是喜欢“花蝴蝶”坎波斯,我就是喜欢“疯子”伊基塔。一气之下,我转学去了现在的长师大附中,虽然也是一所足球特色中学,但和洪明中学简直没法比。到了初二,我进了长师大附中的一队,可球队实力有限,根本无法和全国冠军洪明中学抗衡。直到遇见了他。”

尚云龙问道:“他也是转学来的?”

“那倒不是。他是练田径的,考试也总是学校全年级第一,而且人也傲得很,根本就不招我们足球队待见。有一次他们班与我的班在校内联赛碰面,他临时被拉去参加班队比赛。虽然他身体素质一流,但基本功实在是太差,停球都停不好,好几次都被我在禁区内活生生把球从脚下摘走,自己还摔了个底朝天。那场比赛他们班输了三个球。我那时就讽刺他说,面瘫,足球可不像你玩的其他东西,你这辈子都别想赢我。可他傲得很,哪受得了这个气,说是给他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后我们两个班再约战一次。我想也好,再让他出出丑。可两个星期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动作还是显得僵硬,但球技却已是突飞猛进,那场比赛我们班输了三个球,都是他打进的。以前我一场比赛被人进一个球都很少,那一次我真是彻底输了。我一直不知道那两个星期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他一定是在没日没夜地练,就像他对任何事情一样。可我嘴上不服软啊,于是对他说,赢我有什么稀奇的,赢了洪明中学才算是真正的强。他那时根本对洪明中学就没什么概念,只是为了和我赌这口气,跟着我进了足球队。其实我们足球队的教练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见他自己来参加,马上调入了一队。可那时,联赛已经开始了几轮,我们中学落后洪明中学整整六分。他入队之后,比赛打得越来越顺,球队的信心也上来了,一直在积分上咬住洪明中学。后来我们碰上洪明中学,比赛打得异常艰苦,可越是艰苦的比赛,郎言冰却越是感到兴奋。直到如今,他也一直认为只有洪明中学才算得上真正的对手。如今他已经根本离不开足球了,因为他要夺取全国冠军,以后还要去和更强的对手较量。我能遇上他,也算是人生的幸运。现在,他把你们云天中学当成了最大的对手,非常渴望和你们比赛。当然,我也很期待。”

尚云龙感叹道:“郎言冰果然是一个极其特别的人,有意思。”

衡梦飞看了看小卖部里的钟说:“时间不早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得回去了。咱们决赛场上见。”

尚云龙和邱鑫怡发自内心地回应道:“决赛场上见。”

自此之后,两队进入淘汰赛阶段,尚云龙和郎言冰也在心中暗暗较着劲,他们观看着对方比赛,研究着对方的特点,更在射手榜上展开了竞争。两队进入四强之时,郎言冰以八粒进球位列射手榜首位,领先尚云龙两个球。而尚云龙在助攻榜上则以五个助攻遥遥领先,但有一个名字却悄然升到了助攻榜的次席,他就是助攻达到四个的艾合江,隶属穆伊塔中学。这三名球员被业内人士纷纷看好,都被认为是前途不可限量。

半决赛,云天中学对阵的是代表新疆出战的穆伊塔中学。而穆伊塔中学的带队教练正是当年临伯中学的体育老师李嘉。陈云天开赛之前特意到穆伊塔中学队来探望老朋友。

陈云天喜道:“李嘉,你干得真是出色,都带队进入四强了。怎么样,有信心夺冠吗?”

“当然,我们这些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这个冠军。”

裁判已经在招呼双方球员入场了,李嘉对陈云天道:“陈主任,你就看着吧。”

受众人瞩目的半决赛准时开赛,和前几场比赛一样,郎言冰和长师大附中的其他球员一起到场边观战。这场比赛,云天中学依然采用熟悉的4231阵型,而穆伊塔中学则采用343这种极具侵略性的阵型。

果然比赛一开始,穆伊塔中学就以高位逼抢的战术破坏云天中学的中后场组织。云天中学以前见长的传控球战术实行起来变得十分困难。尚云龙更是发现自己受到了对方球员的重点照顾,队友和自己的传球路线被一一封堵,让他得球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缺少了尚云龙这个全队进攻组织核心的正常发挥,云天中学的攻防顿时陷入一种无序状态。而穆伊塔中学就地反抢之后的进攻威胁很大。施佳见形势不对,立刻指挥全队阵型整体后移,并保持队形紧凑,以抢对抢。穆伊塔中学队员的体能和对抗十分出色,但阵地战攻坚能力还是有所欠缺。虽然安排了三名前锋,但依然无法打透云天中学的防线。

两队在混战中相持了十分钟左右,云天中学队长、中后卫胡诚断下对方的皮球后,一个快速转移交给不远处的尚云龙,穆伊塔中学的队员立即围拢过来,但尚云龙球也不停,瞬间一记快速出球,将球交给已经高速启动的邱鑫怡。邱鑫怡摆脱一名防守队员的纠缠,直向对方球门奔去,而此时他的前方只剩对方的守门员了,后面也只有一名穆伊塔中学的队员还在苦苦追赶。

邱鑫怡带球靠近时,对方守门员出击,来封堵他的角度。这早就在邱鑫怡的掌握之中,他放慢了脚步,等候着守门员上前,看准守门员的前扑的动作,轻轻将球向侧面一趟,成功过了守门员。剩下的只是将球轻推入网。

“小心啊!”

伴随着队友的一声警告,一个疾速的身影从他侧后方出现,伸脚就是一记凶狠的铲球。邱鑫怡正要起脚射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弄的猝不及防。不仅球被铲出底线,自己也被他的身体带到,翻滚倒地。邱鑫怡惊诧地看着对方,没错,就是刚才还在后面苦苦追赶自己的那名队员。可距离那么远,这也太快了。

陪着李嘉观看比赛的陈云天对李嘉笑道:“你们队里的这张王牌可真是不简单,攻防俱佳。”

李嘉笑了笑道:“我的队里能奔善跑的球员不少,艾合江是最突出的一个,速度快得根本就不像个初中生,而且体能突出,能够反复多次来回奔袭。很多时候,半场比赛下来就能拖垮对方整条边路。”

陈云天皱眉道:“可这样压着对方打,艾合江的速度优势恐怕难以发挥出来。你们之前几场比赛,防反不是打得很好吗?”

李嘉也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怕球队面对上届亚军会有点怵,所以让他们一开始便要在士气上压倒对方,抢开局。但云天中学不愧是全国亚军,适应能力超强,打起反击也异常犀利。刚才我们就差点着了道。”

在陈云天的提醒之下,李嘉立刻指挥球队放弃前场紧逼打法,将阵型改为541,恢复到以前的防反战术。云天中学随即将球场控制权重新接掌了过来。尚云龙在前场的组织越来越得心应手,邱鑫怡,李江超在尚云龙犀利的传球帮助下,几次突入禁区射门,但与进球还是失之交臂。在云天中学的猛攻之下,穆伊塔中学逐渐向中路收缩防守,边路空档暴露无遗。特别是邱鑫怡所在的右路,只留艾合江一人防守,云天中学攻势逐渐向右路倾斜。邱鑫怡在一次进攻中受阻于艾合江,他却灵巧的一个分边,右边后卫插上继续下底,顺利传中。但中锋李江超没有抢到点,被对方后卫顶出,第二点又被穆伊塔队的球员控制,随即就是一脚向前长传。

当球传出之时,邱鑫怡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因为曾今那个疾速的身影又在身旁一闪而过,向着云天中学半场冲去。他急忙回追,却已经落后艾合江好几个身位。后场的队长胡诚赶紧前往球的落点补位,还好自己的位置要好于艾合江,当他正要依靠身体卡位时,却发现艾合江速度越来越快,一个强行超车,硬是赶在胡诚之前将球向侧前方一捅,自己也顺势挤了过去。胡诚身子没有吃着力,失去平衡而倒地。但这次阻截多少滞缓了一下艾合江的速度。邱鑫怡终于赶到了艾合江的身后。而艾合江已经开始内切,一旦成功将是一个单刀球。

情急之下,邱鑫怡伸手从背后拉拽住艾合江的球衣,要用战术犯规拦下对方的这次快速反击。至于染红染黄就让裁判去定吧。

裁判见邱鑫怡的举动,立刻将哨子含到嘴里准备吹哨。可意外发生了,艾合江的速度和力量实在太猛,本就身体不稳的邱鑫怡反被拽得滚倒在地。艾合江继续向前,面对守门员一记冷静的射门,洞穿了云天中学的大门。

倒在地上抬着头看的邱鑫怡自言自语道:“还是人吗?这样都拉不住。”

裁判示意中线开球后,跑到躺在地上的邱鑫怡跟前道:“这位同学,你刚才的动作本来肯定是要吃牌的。既然对方球进了,我就不给牌了,以后你要注意,不能再这样了。”

邱鑫怡趴在地上苦笑道:“裁判叔叔,我发现你真的是明察秋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能不能先让担架进场啊,我腰闪了。”

“噢噢。”裁判急忙让担架进场将邱鑫怡抬到场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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