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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踟躇

“别骗我了安妮,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伊莱娜哽咽着说:“我的爱情将会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了,我要和我喜欢的男人一起生一起死,绝不会空留任何一个人守着这寂寞的世界,我相信我的男人咫手可待。我还记得你当时说这句话时认真的表情,绝对没有跟我开玩笑。在我的记忆里,你很少骗过我对吧。”

她们很小的时候就结识了,就连她们自己都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哪个月,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一个不记事的小屁孩。对于互相的了解,在时间的研磨下,俩人摸透了对方的脾气,性格,习惯,爱好和毛病。在小时,她们会盘腿坐在有阳光的地方,憧憬未来,交换秘密。一说就是一整个阳光充沛的下午,她们躺在画着汤姆和杰瑞的动漫靠枕上,说着聊不完的话题。那时候,虽然年少,可是有很多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话语从安妮的嘴中说出。曾经的安妮她很沉着,更多的像是成熟,她就像大人一样遇事相当冷静,不管多大的事情她都不会害怕,只会静静杵在一旁想办法,所以伊莱娜那个时候就开始天天和她腻在一起,她觉得和安妮在一起有很多说不出的感觉,比如安全感。安妮的很多话一直到现在伊莱娜都铭记在心里。

安妮“嗤”了一声,她像是在嘲笑。不过说一句实话,安妮真的不少骗伊莱娜。就像之前说的,购物啊,看电影啊,都是骗她说去探险。就连现在天天说为伊莱娜找大暖男也是骗她的,不过安妮也真心不想骗她,因为伊莱娜现在的大嗓门已经吓跑了很多男人了,安妮实在不想再丢人。每次给伊莱娜找到男朋友的时候,安妮只能把伊莱娜夸跟天仙似得对方才愿意抽空见面,可是等人家西装革履,面带桃花的来赴约,刚看到伊莱娜的样子时,男方眼都耵直了,心想果真如爱葛妮丝小姐说的那般天仙,心中还在默默窃喜,可是伊莱娜微笑与对方握手言好后,突然那一嗓子把对方吓得连滚带爬就跑了。这真是伤不起啊。

她轻轻蹲了下来,盯着伊莱娜说:“傻子,我不止骗过你一次。”

“你很少去海边,我和你一起长这么大,我了解你,每次你要闹着去海边的时候,就是你已经做出了重要的决定,而且这个决定你绝对不会后悔。”伊莱娜坐了起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惴惴不安的安妮,心里突然像是抽空了一样,她害怕自己所说的一切会是真的,安妮越是安静,她的心里就越是难以置信自己所说的。

沉默片刻,安妮翘起嘴角,说:“哼,这些都能代表什么?”

“《爱情启示录》,你看它做什么,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最烦看这种电视剧的。那种下三滥的剧情,婆婆妈妈的对话,狗血喷头的结局不都是你当初对它的评价么,这些烂剧应该是我的爱好吧安妮,怎么如今你却变得像我一样一孔之见?”伊莱娜此时盈盈的泪花堵在了眼眶,眨眼间便会喷涌而出,她不想自己这个样子,用手腕使劲抹去了眼眶中蠢蠢欲动的眼泪,双手握住了安妮的双臂,使劲抖。

《爱情启示录》是RB的一部青春爱情剧,同样和任何爱情剧一样,主人公经历了复杂而又曲折的磨难,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站起来,流血流泪但就是不屈服岳父岳母残忍的拒谏饰非,他用生命去证明他对于他们女儿的爱,终于上天眷顾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男一号查出了癌症晚期,为了女一号以后得终身大事,便隐瞒事实,向女孩提出分手。当然故事不可能就这样结束,女一号每天沉溺在酒吧里,每次都是烂醉如泥,开始一点一点消沉下去。而男一号则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她。终于有一天几个早已处心积虑的流氓开始动手了,正在女一号无计可施之际,男一号现身了,与流氓拼命相搏,最后流氓撒腿跑掉了,女一号疯一样拥入面前男人的怀里,痛问对方为什么不辞而别,接着一番苦不堪言,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对话结束后,男一号一口血吐在了地上,而面前男一号不但身患绝症,而且流氓在他的肚子上捅了致命一刀,他只好提前结束了生命。

几天后女孩依偎在男孩的墓碑前,痛哭流涕,在月色的慢慢降临,女孩面带微笑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靠在墓碑上沉沉地睡去了,陪着男人一同睡在了这无人问津的荒野,只是永远。

那一刻女孩似乎听见身边有一种呼吸,那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心爱的人儿。隐隐约约的介质,忙忙碌碌的身影,汩汩流动的血液,此时此刻都像是一副忙碌的画面,却被人摁下了静音。俩人面对面徒劳的张着嘴,愚蠢的划着手势,可能双方的耳边只能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吧,或许是缠缠绵绵的古筝乐,或许会有更美的声音。

世界在女孩闭上眼后都是安静的。

安妮一把甩开伊莱娜的手说:“无聊呗,这种狗血电视剧看起来解闷。”

“安妮,我不能没有你,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死了谁养我啊。”伊莱娜实在忍不住了,滚烫的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嘴中不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她此时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每每让她想起安妮离开她的那一天,她就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安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陪我一起死?他比我还重要么?”

安妮看到伊莱娜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好心疼,她跪在地上,急忙将呜呜咽咽的伊莱娜搂在了怀里,边抚摸伊莱娜背边说:“宝贝你别这样,我哪能舍得把你丢下呢,别哭了别哭了。”

伊莱娜也紧紧怀抱住了安妮,此时的安妮感觉胸口突然一紧,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感觉,呼吸都觉得越来越困难。而在怀里的伊莱娜依旧是嚎啕大哭,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力气,她只是单纯的想能这样永远和安妮拥抱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哪怕是这短暂的时间里。

慢慢的,伊莱娜哭的声音减弱了,可能是累了吧,开始轻轻的抽涕,紧绷的手臂也缓缓放松了,她把脸蒙在了安妮的胸前,说:“安妮,你不能骗我,答应我不许死在我的前面。”她的声音是从安妮的胸口里发出的。

安妮的胸口被伊莱娜嘴中吐出的温度暖的发烫。她把伊莱娜轻轻扶起,给她擦去眼泪,使劲挤出一抹微笑给她看,然后对着她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伊莱娜立马直勾勾的盯着安妮的眼睛。

“我安妮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养伊莱娜安达斯小姐一辈子,我们不分不离,生生世世在一起,根据安达斯小姐的指示,我一定死在她的后面,绝不辜负此次的誓言。”安妮说完,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伊莱娜也破涕为笑。

“第一次见你哭这么痛,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好搞笑,跟个小丑似得。”安妮彻底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伊莱娜突然又钻进了安妮的怀中,双臂轻轻环抱住了安妮,“抱住我安妮。”

安妮没有再说什么就抱住了伊莱娜,俩人都抖动着身体咯咯笑了起来。

雨天,为什么?

暴风雨浇灌着奥克兰,遥远的北方冰霜不能包裹的气流随着海风在水面上朝成暮遍,它们不经意间来到了这座城市,在车水马龙的混凝土建筑中,在宫移羽换的空旷而又萧条的十字街口,在寂寞而有难过的流浪汉耳边。

孤寂的夜晚,冷清的寒流,伤心欲绝的祈祷,愤愤不平的私欲,咄咄逼人的贪婪。像是一整个透明的冰球,它被丢弃进象征死亡的苦海,沉沦,销际,荡为寒烟。

这不单单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信念,然而这潺潺流动的某个物质,使得漂浮的灰尘,落地成埃,寒灰更然能否处处皆阀,失而复得的感情又能够南山铁案么?哈哈,太天真了吧。

年已蹉跎之际强弩末矢,岂不遗憾。

雨水拍打在玻璃窗面,让人蹙眉不展。咄咄逼人的污浊寒流,似箭在玄,早已不是单纯的望梅止渴,而是蓄势待发的虎视眈眈。

少年,曾经与你誓言同蹉跎,共生死相许的姑娘。她是一个卑鄙的小人,不足挂齿。生死存亡的关头,抬起你的脑袋,还是那熟悉的身影,那摇摆的裙裾,还有那肮脏无比却爽朗的笑容,你会觉得恶心吧?可是,你太笨了,笨的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盲盲目目可就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恨吧,恨你的这一生朝荣夕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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