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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五世2

江心钰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帐,耳边传来小丫头的念叨声,原来此时李浩扬已经遇上了他的真爱高明虹,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各种消息是传得满城皆知,山盟海誓是闹得沸沸扬扬,这边叶淑文刚刚产子,丈夫只在生产之日出现过,之后就只能听到这些消息,叶淑文身体虚弱加思虑过重就昏了过去。

王八蛋!江心钰恨恨地磨着牙。

好在这一世她的命定之人不是李浩扬,江心钰重重松了口气,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么恶心的男人要是她的命定之人,她真不知道会不会亲手阉了他,看他如何四处风流去。

叶淑文正在坐月子,本就万事不沾手,又昏了一回,家人更加不敢让她费心家事,江心钰乐得轻松,她对家宅管理本就一窍不通,宅斗更是两眼一摸黑,她只看过电视剧中的家长里短,根本没有接触过宅斗小说中的勾心斗角、八卦论坛中的婆媳斗法,让她操持家事,那简直就是让她拿着火药造出迫击炮嘛。

江心钰好好地理了一遍家中的人物关系,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先提李家之主李锦荣,此人深谙利已之道,凡事皆出于利益,他靠叶父的钱财起家,从土匪到军阀,花的大半是叶府的钱财,他与叶父是八拜之交,儿女亲事还是他主动提起的,可他对叶淑文实在算不上好,他默许李浩扬婚前置下外室,默许李浩扬与高明虹的事实夫妻关系,还默许了高明虹的李太太身份,这一下下都是在打叶淑文的脸,就算他在人前夸赞叶淑文又如何,两句夸赞得到的面子薄得就如同一张纸一样,一吹就走,一捅就破。

再提李家主母沈氏,沈氏是继室,育有一子一女,从这段时日的接触来看,沈氏是个内敛沉稳之人,行事中规中矩,除了在意自己生养的子女,对其他人都一视同仁,不多事不生事,对叶淑文既不亲热也不冷淡,要让沈氏对叶淑文亲热一些,估计要花大心思,不过就算沈氏站在叶淑文这一方又如何,她到底是个靠丈夫行事的内宅妇人,不可能为了叶淑文给李浩扬没脸。

接着是李浩然,李浩然和李浩扬同为元配之子,据说两兄弟的感情不错,但李浩然受伤后便以疗养之名坚决搬出了李宅,住到了先前置下的私产一座小洋房里。李锦荣几次开口让李浩然回府来住,可是李浩然就是不回来。对于这事府中下人皆有议论,据叶淑文的贴身丫鬟画屏说,是李浩然伤后李锦荣的态度有了转变,做的一些事不妥当,伤了李浩然的心。

李浩扬,直接跳过,这人本来就对叶淑文没什么感情,只是面上尊重罢了,行事可一点也不给叶淑文留面子,婚前就养了外室,婚后还要娶平妻,亏他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口口声声说要自由、平等、尊重,要抛弃封建糟粕,可他实际上享受的正是封建糟粕带来的合法的左拥右抱的好处,哪里有平等了?他倒是自由恋爱了,可他对妻子尊重了吗?现在他在外与真爱长相守,真是太好了,千万别回来,回来了就太膈应人。

然后是府里的各位少爷小姐及姨太太。沈氏的儿子在法国留学,女儿在外地读女子师范,与叶淑文都没什么接触;庶出的少爷小姐都年幼,李锦荣很看重嫡庶有别,等嫡子们都大了才肯让姨太太们生养,所以庶子庶女最大的不过八岁;姨太太们被管得很严,拘在偏院中,与叶淑文这个少奶奶没什么来往。

理了一遍,江心钰发觉她真是孤立无援,一点可以利用的资源都没有,又把叶淑文的一生理了一遍,江心钰越理越窝火,怎么都想不通这一世的她怎么会窝囊成这个样子。

经过第六世后,江心钰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她内向胆小怕生,现在的她,不知是因为在第六世的时代氛围和创业打拼影响了她,还是因为在第六世时她不自觉地展露出她深藏的性格另一面,总之她现在脑海中只出现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缩在内宅中再大度再贤惠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叶淑文之所以这么惨,还不是因为她没有自己的势力,她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当别人不在乎她时,她又有什么地位什么份量呢?李锦荣不会帮着她管束自己看中的继承人,沈氏不愿插手元配嫡子的事,叶父只是商人没有实力给她撑腰,两个儿子管不到老子头上,顶多安慰照顾母亲而已,点来点去,无一人可以真正帮到她。

江心钰在第六世待了许多年,思想也受到了影响,在她看来,待在内宅管理这一大摊府务、平衡这一大堆的人情事务,就像让她理清缠成一团的麻线一样,太麻烦了,还是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她只需要分清哪些是同志哪些是敌人,然后对同志如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如冬天般严酷就成了,不过在这李府中,她也没什么同志好温暖的。分清阵营了,她就要立刻着手建立自己的势力,在这乱世,她必须要有枪杆子,才能有政权,才能把这一世的主动权争取到自己手中。

怎么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呢?

第一要素,钱。叶淑文有自己的嫁妆,嫁妆还挺丰厚的,而且李浩扬为了补偿她,也经常给她钱,这些钱叶淑文花得不多,大多攒了下来,也是一笔小财。

第二要素,人。叶淑文只有自己陪嫁的几个丫鬟,忠心有余,能力不够,连只鸡都不敢杀,还不如江心钰亲自动手杀的干脆利落。

第三要素,自由。江心钰必须要有足够的自由才能买人培养人,甚至买枪买子弹,在这乱世,没有属于自己阵营的武装力量,光有钱又能什么用,还不是任人鱼肉。可是待在内宅里怎么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呢,连买人也只能买到弱弱的小丫头。

所以,江心钰决定,她要离开李府,搬到外头去。

本来这事是不可能的,若是以往,叶淑文作为儿媳,李府继承人的太太,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离开李府的,但是,现在李浩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叶淑文受此打击晕厥了一次,李锦荣本就对叶淑文有愧,对叶淑文的要求是能满足的尽量满足,所以当刚出月子的江心钰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坚决要求出府小住散心时,李锦荣同意了。

江心钰带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奶娘和陪嫁丫鬟出府了,住到了城郊的一处小院子,李锦荣担心叶淑文和小孙子的安全,还派了一支十几人的护卫队。

江心钰知道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很糟,也不急着筹划,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什么也干不成。

每日里江心钰安心地喝着补药、补品,然后抱着小儿子在院子外头快走一个小时,既练了臂力也练了腿劲,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一下阳光,看一下青翠的山林,江心钰的心情很好。

过了半个月,江心钰觉得身体状态好了一些,就找来了护卫队长,她想学射击。

“少奶奶您想学枪?”李队长吃了一惊。

“嗯。”江心钰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这世道不太平,别说是我一个弱女子,就是机敏如大伯,不也一样受了灾遭了难,虽说我身边有你们保护着,但世事难料,难保没有我落单的一天,学会了用枪,说不准还能救我一条命。”

“唔,少奶奶说的也是,多一样保命的本事也能多几分平安。”李队长觉得江心钰说得有道理,“您想什么时候开始学枪?”

“随时都可以,我每日都很闲,只等李队长你有空。”江心钰笑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学枪要不要练臂力?要不我先练练?”

“自然要练臂力,手有力了才能拿得稳,子弹打出来才不会偏,少奶奶可以慢慢练,先拿一点重物举着,一点点慢慢来。”李队长把腰上的手枪解下来,“这枪就留给少奶奶您用,今日我先教您卸弹匣装子弹吧。”

江心钰很认真地看着、学着,怕自己忘记细节,还特地拿了钢笔、本子,一项项地记下来,甚至还画了枪支的部件草图,一笔一划很是认真,让李队长教得越发用心仔细。

江心钰不只学手枪的装卸,还学枪支的保养,这一点李队长也不是很精通,他只懂得拆了枪管擦拭,用什么油擦、准星怎么校正,这些更专业一点的知识李队长也不懂得,江心钰就写了条子,让府里的管家去采买相关的书籍。

学好了手枪,江心钰又学步枪,步枪对于女子来说很不好用,一是重,对腕力和臂力的要求更高,二是长,女子手臂较短,托稳对准都不方便。受身高体质所限,江心钰也不强求,能射中耙子就成。

江心钰为了学枪买了许多枪支的书籍,有些太过专业的书籍外头买不到,还是托了李锦荣的副官弄来的,于是李锦荣也就知道了叶淑文在学枪,他很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他这一向安于内宅的儿媳竟然不怕枪,还要玩枪,难道是受了刺激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儿子的注意?这倒也可行,儿子对巾帼英雌还是挺敬佩的,玩枪的女人也挺够味的,也许真能把儿子的心留住。想到了这一点,李锦荣一点也不拦着江心钰学枪,反而让李队长尽量配合江心钰,这样一来,无形中反而帮了江心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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