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陌邪毫无遮拦的打了个哈欠,“本殿奇了个怪了,我堂堂三皇女想坐哪儿就坐哪儿,你们一个一个的管的那么宽干嘛?本殿坐回去是有你们什么好处,还是本殿坐在这碍了你们的眼?”
宫人嘴角抽了抽,不卑不亢的回禀道:“奴才不敢!只是尊卑有序,规矩使然。”
“好个规矩使然!小三儿最不爱遵规守矩,你偏拿这个来说,这不成心找骂么?”锦城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只对玉浅微微一礼。
宫人看了一眼玉浅,垂下头不再说话。
满头白发的丞相见自家孙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称呼玉陌邪,斥道:“月儿,你愈发的没规矩了。怎的如此称呼殿下?”
“祖母,你也知道我也是最不爱遵规守矩的。这一点上倒与小三儿相投。”锦城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搀着老丞相。
“少往本殿身上扯,现在看你不顺眼!”玉陌邪丢给他一记白眼。
“本公子还嫌你碍眼呢!你坐在那正好,离着本公子远。”锦城月稳稳的将白眼丢回去。
老丞相轻打了一下锦城月,斥道:“嘴上没个把门的,当心陛下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去。”
“就算是给了狗,这么毒的舌头,哪只狗敢吃?吃了怕也变成如此毒舌了。”玉陌邪偏是不能让他如意了,一脸可惜的道。
锦城月脸一黑,怎么又把他比作狗?叱道:“哪有你这个女人狠毒?黑心黑肺的,全身上下黑透了!”
玉陌邪刚要回嘴,外面却有宫人喊道:“南旭国国王到,清歌国三皇子到!”
众人闻声方从二位的争吵中回过神,对于他们只要一碰面准吵起来的场面,纷纷摇头表示无奈。若是明郡王世女也在,怕是会更热闹呢!
南旭国女王此时进了大殿,一身杏黄色的龙袍,三千青丝用小一些的金冠束起,干净利落。容颜与凤后有几分相似,身姿挺拔,虽是女人却英气十足。身旁还站着一位衣着华贵,面若冠玉的少年,与她有几分相似,想来应是南旭国的公子吧?
来不及看南旭国其他人,殿中所有的目光便被随后出现的凉笙歌吸引。依旧一袭黑衣,飘然如仙,衣领衣袖用金色丝线绣着皇子该有的花纹,清雅高贵如斯。
漆黑的眼眸幽暗深沉,眼中未映入在场任何一人的身影。步步生莲,似有清香绕鼻,优雅从容,万千风华。
他不同于女皇从不内敛的威严气势,他是含蓄优雅的,是远在云端的,令人触碰不及,却又心悦诚服。
众人看得一时失了神,只觉得男子华光耀眼,云端高阳,心生折服。被他淡淡一瞥,顿时犹如身处寒窖。忙跪身行礼:“拜见南旭国国王,清歌国三皇子!”
南旭国众人除女王萧素皆行跪拜礼,萧素只对玉浅微微一礼,身子站得挺直,俨然一派王者风范。凤眸中笑意连连,将眼底的暗涛汹涌隐藏得极好。两片薄唇开启道:“劳陛下费心设宴接风。”
玉浅平和的一笑,笑如飞刀凌厉的飞向萧素。萧素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若无其事的摆摆手,声音比之刚才又多了几分气势:“萧女王肯亲自前来为孤贺寿,才是费心了!入座吧。”
萧素唇角勾了勾,领着她的一帮子人坐在了玉浅左下首第二玉阶的席位上,男宠也在一旁跪坐服侍。那少年则是坐在了她身后的席位上。
凉笙歌抬眸看了玉浅一眼,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心思,甚至一丝情绪。淡色的唇微启:“陛下,笙歌代父皇问安。”
声音清冷如雪山所融之水,让那些对他心思不正之人,心猿意马之人打了个激灵。全身贯彻冰寒,再不敢动歪心思。
玉浅闻言目光扫过玉陌倚,再无过多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嗯。入座吧。”
玉陌邪很是好奇,刚才与萧素一番言语间透着无声无息的战争,怎么与凉笙歌就如同平常见面问好一般?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优雅从容却隐隐透着气势磅礴的黑色背影,究竟凉笙歌是怎样的人?优雅从容,气势磅礴如此的矛盾,却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不妥,反而感觉恰到好处,淋漓尽致。
直到他落座于萧素对面,这才收回视线,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
“见过南旭国女王!”玉陌倚跟玉陌画起身微微一礼。玉陌画给萧素递了个眼神,示意玉陌邪在下面,萧素自然心领神会。
因着凉笙歌是清歌国皇子,无需行礼,随后便落了座。
“众卿家落座吧。”玉浅一挥手。
“谢陛下。”众位大臣及其身旁服侍的人纷纷起身,继而落座声一片。
玉浅身旁的宫人一挥手,便有几个身姿弱柳,容颜柔美的男伶至大殿中央,或弹琴或起舞或吟唱,一时间大殿便热闹起来,筵席也算是正式开始了。这样的节目他们看过不知多少遍,倒也没什么兴趣,连余光也不曾瞥过去。
“怎的不见三皇女与寒公子?”萧素眉梢微挑,余光却注意着门口落座的风倾华。
“思……思儿不慎染了风寒,病容无法接见姐姐与三皇子。”凤后萧然脸上带笑,却隐隐有一丝担忧。
萧素眉头微皱,什么染了风寒,不过是玉浅不愿玉思寒出千春园!话已经从自个儿的弟弟口中说出,也无法再说别的什么,“姑侄有何病容见不得的?明日……”
“思儿总归会在陛下寿宴前好的,姐姐无须担心。明日不如就让陌画陪您观一观皇城风光。”萧然赶紧截住萧素要说的话,他知晓玉浅甚是不喜思儿与南旭国之人有过多的接触,倘若姐姐执意明日要单独见思儿,思儿怕是这辈子也出不了千春园了!
萧素看到他为难的表情,又看了一眼玉浅,笑道:“也好!孤王还从未来过圣锦皇城呢!”
“也不能慢待了三皇子,明日便让陌倚与陌邪陪着吧!”玉浅目光转向门口坐着的玉陌邪。
玉陌邪正举樽喝着酒,闻言当即喷了出来,模样甚为狼狈,“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