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陌画看着那貌美的女子,丹凤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用目光将女子千刀万剐。一个自甘堕落成服侍男人侍妾的女人,竟还有脸在圣锦筵席上出现,还如此亲近凉笙歌,真是不可饶恕!凉笙歌只能是她的,除此之外接近他的女人都要付出代价!微眯的丹凤眼划过一丝阴狠。
玉浅看着凉笙歌,眼眸中划过一片深沉,抬眼看到自家二女儿的表情不由皱了下眉。凉笙歌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然与圣锦争论高低。她的女儿绝不容许跟他有半分牵连,除非……
玉浅旁边的小厮檀木弯身在她耳边轻语:“陛下,不知谁将戏月楼的镜雪良人请到宫中来了,如今在宫门口候着呢!”
玉浅闻言轻皱眉头,镜雪良人?戏月楼的头牌,虽是卖艺不卖身,但总归是戏月楼出来的。即便是良人,在外人眼中却与青倌无异!谁如此大胆在迎接使臣的筵席上将一青倌请来?圣锦用青倌来招待使臣,若是传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圣锦,如何看玉氏皇族?
冷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众位大臣总不会起这种歪心思,圣锦不堪,他们身为圣锦大臣又能好到哪去?不会有人犯糊涂。至于三个女儿,陌倚沉稳,这种糊涂事做不来。陌画虽骄纵任性,这种事定会与萧然商量一番,萧然自然不会引火烧身!至于陌邪,行事古怪,脾性难以捉摸,却也识得大体。
凉笙歌应不屑于这种小小把戏,萧素倒还没在她眼皮底下玩弄把戏的胆子!究竟是谁?既然做了这种事,必不会轻易查出来!低声吩咐道:“将此人送回戏月楼,叮嘱他此事不可外露,否则甭管谁会替他出头,孤有的是手段。戏月楼上下也要打点,胆敢将此事外漏半句,孤让小小戏月楼在世上无影无踪也是弹指间。”
檀木应声,抬眼望众人一眼,绕到后面出了怡庆殿。
玉陌邪从玉浅看她时就已察觉到,看玉浅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事。又见玉浅身边的檀木避过众人出了大殿,对风倾华交代一句,便偷偷跟了上去。
刚出怡庆殿不远,只见檀木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玉陌邪在心中暗骂一声,该死的,有内力了不起么?急急地跑上前想要寻到檀木的身影,谁知才走过一面假山,便觉得左面一阵掌风袭来。
玉陌邪心中一惊,连忙举手投降,喊道:“是我!”
檀木从怡庆殿出来便察觉到有人跟着他,故意在假山前消失,想瞧瞧是谁跟着他,说不定此人正是将镜雪良人请来的幕后主使。却没想到竟是三殿下,急忙收回掌,“三殿下?你跟着檀木做什么?”
玉陌邪举着双手,缓缓转过身子,不好意思的一笑,“檀木大哥,我不过是在殿里无聊,又看到你偷偷摸摸的跑出来,所以就跟着出来了呗。”
檀木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将她举着的双臂放下,“说过多少次了,檀木是奴才,可担不得殿下喊大哥。”
玉陌邪傻笑着,细细瞧着眼前的檀木,眉眼清秀,脸廓英气,若不是蓄着胡子,当真看不出有三四十岁了。这胡子可算是糟蹋了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违和,伸手便去扯。
檀木赶紧后退一步,躲开她的魔爪,松了一口气似的摸摸自己的胡子,“奴才还以为殿下忘记了呢。每当奴才不让殿下喊大哥时,殿下总想着扯下奴才的胡子来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玉陌邪嘴角抽了抽,这算是误打误撞!大义凛然的收回手,“罢了,母上吩咐檀木大哥有急事吧?我就暂且记下这一次。”
檀木眼角抽搐,被殿下记下,还不如如今折腾了。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遇到殿下是否吉?无奈抱拳道:“是!”
锦城月将桌上的鱼糟践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之后,抬头看向玉陌邪的席位时,才发现她不在了。又听闻奴才回禀,戏月楼的镜雪在宫门口候着,便猜想她指定是跑出来了。还以为她去了宫门口,没成想她在离怡庆殿不远处的假山旁傻站着。
“小三,你站在那干嘛?”
玉陌邪听到他的声音,直翻白眼,亏得这世道不晓得小三为何意!懒得理他,便在原地舒活一下筋骨,又重呼出一口气,想把积郁在心中不知为何的烦闷呼出去,烦烦闷却愈发的加重……
锦城月对于她的不理睬毫不在意,三两步跑过去,凑到她的身边道:“小三,你莫不是跟风倾华腻歪够了?想着宫门口的镜雪了?”
“镜雪?”玉陌邪舒展手臂的动作僵住,微微一偏头。这又是什么人?既是在宫门口,难道是个守卫?
“哎,小三,你可别装糊涂。本公子就不信戏月楼的头牌镜雪良人,你没招惹过?”锦城月双臂抱在胸前,一副绝不相信的模样。
啊咧?戏月楼的?听皇城百姓口中的传言,也有说过之前的三皇女垂怜过戏月楼的不少青倌。虽是传言,但总归三皇女是经常去戏月楼的,不然也不会有此传言!估计这个头牌良人她是见过,至于招惹与否,但凭世人对她的态度便可获知,定是招惹过!
玉陌邪无奈的耸耸肩,“有美男子不招惹?本殿又不傻!只不过见的美男子多了,一时只说名号,倒是记不起了。”
“啧啧啧,你这女人不仅恶毒还很绝情,戏月楼头牌良人的名号世人皆知,你招惹完了竟不记得人家!”锦城月撇撇嘴,声音仿佛也多了一丝颤意。明眸多了份意味不明的情绪,尽管遮掩的很好,但还是被玉陌邪发现了。
玉陌邪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锦城月突然没了之前的神采,头垂到胸前,周身似围绕着乌云。墨绿的衣袍也不再张扬,微红的发丝在这黑暗中黯淡无光,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如今不高兴,不开心。
玉陌邪从初见锦城月到如今,虽只有几个时辰,却知晓他并非人人看到的那样不羁,无所顾忌。但这样毫无保留的流露着难过的模样,也是想象不到的。心中的烦闷不由又加重。刚要再次开口询问,却被他拥进怀里。
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不安的心跳,双臂环上他的腰身,给他以安慰。若就此推开她有所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