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驾到!二殿下到!”
外面女官的喊声,惊醒了床榻间缠绵的二人。
此时崇颜近乎半裸的被玉陌邪压在身下,墨发凌乱不堪,凤尾发坠也不知所踪,脸颊满布红云,张着口微微喘息着。
玉陌邪自然也没好到哪去,又因如今在病中,双手撑不住身子,软软的栽倒在崇颜的身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喃喃的道:“我头晕……”
崇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抚了抚玉陌邪的头,“快些躺好,等会儿凤后进来看到这般光景,还以为我当初什么也不顾的将你带回宫来,是闹着玩呢!”
玉陌邪闷闷的应了一声,“嗯!”身子一歪,滚到了里面,只盖了被子,偏头看着崇颜整理衣装,看他修长的手理顺墨发,从床榻上捡起凤尾发坠系在耳际的一绺墨发上,举手投足间带着魅人的意味儿。不由嘟囔出声:“妖孽!”
崇颜耳力自然没得说,挑着眉看向玉陌邪,狭长的眸子升起一抹媚笑,俯身过去,柔声道:“定不负殿下美誉!”
“要脸不要了?”玉陌邪伸手推开崇颜,免得再被他的笑恍了心神。
听得外面的大阵仗越来越近,宫人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崇颜对着她邪魅一笑,“自然要!”
崇颜刚转身,凤后一行人便踏了进来,微微一礼,“见过凤后,二殿下!奴侍奉殿下未能远迎,望凤后恕罪。”
崇颜得了女皇特许,除却女皇以外,对其他位尊之人皆免跪礼。
萧然只点点头,目光越过他,望向躺在床榻上的玉陌邪。
“本殿身子不爽,不能请安,凤后恕罪啊!”玉陌邪撑着身子,崇颜见状忙上前为她在腰背处垫了靠枕。
萧然不甚在意,毕竟她与他多年不和,且不说从未给他行过礼,便是陛下也未曾受过她几次真正的跪礼。瞧见她脸色红润,便道:“本宫见三殿下气色好了几分,也放下心了!”
“哼!父君,你瞧她架子端的?玉陌邪,你……”玉陌画看不惯玉陌邪轻狂不将她父君放在眼里的模样,明明自个儿可以起身,却还睁眼说瞎话。
“陌画!三殿下是小妹,你身为姐姐如何敢不身为表率,反而这般无礼?且罚你陛下寿宴后禁足于长乐宫!”萧然眉头微蹙,出声呵斥道。
“哼!”玉陌画气哼一声,偏头看向窗外。
“三殿下……”萧然无奈的摇摇头,本想进一步,与玉陌邪好生说说,却不想得了玉陌邪呵斥一声。
“凤后无须在忘忧宫上演父女情,来提醒本殿的父君早已不在人世!本殿现下很好,凤后也瞧见了,明日便是母上的寿宴,想必凤后事务繁忙,慢走不送!”玉陌邪眼眸晦暗,凤后无奈的眼神深处透着父亲对子女的宠溺。前世,爸爸也一直宠她到最后,却留给她余生对雨夜、对探人鼻息的恐惧阴影。这一生,却是不曾见过父亲……
对于父亲,她是敬重依赖!当时虽然山上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但不乏各类小动物,花草更是多不胜数。所以她的童年是在爸爸病躯维护下快乐度过的,只可惜爸爸只坚持了十年,她的童年也只有十年!
“陌邪!怎么了?”崇颜见她脸色不好,送走凤后忙回了殿中,她却依旧沉默着。
“没……倾华他……”玉陌邪回过神来摇摇头,透过窗棂瞥见萧然凤凰金丝暗纹衣袍的一角,猛然想起如今身陷囹圄的风倾华!她病中不知事,只恐本白梨花般的倾华,从牢房中出来便暗淡无光了!
“且放心,我都一一打点了。况且风倾华是三皇女的侍郎,如今不过暂押,她们还不敢将他怎样!”崇颜宽慰着她,心中却只盼真如他所说就好了!风倾华关进去这几日,他想尽办法,也未能进去打点。不知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在宫中拦住一切风倾华的消息。难不成是凤后?亦或者……是陛下?
玉陌邪点头,心下安稳了些。
“府中夫侍,你可听我话,放出去一些了?”
“嗯!不过不能放出去太多,不然这三年来的谋士们无处藏身。”崇颜见她放下风倾华的事,暗暗松了口气。若是陌邪知晓风倾华此等境况,必然会闹开。如今陛下寿宴在即,各国使者齐聚之时,万不能生事!
玉陌邪一脸疑惑,谋士?前世,古时候历朝历代的皇子哪一个门下没有谋士,她为何偷偷摸摸的养谋士?
“谋士们多女扮男装,住在众芳居、凝林居等十几个院落。陛下以及各位达人相送的夫侍,皆在百花居等。我斟酌着,送出去一批,不太重要的谋士如今皆养在别院。”崇颜见她面露疑惑,恍然想起陌邪如今失了记忆。
略略犹豫,又低声道:“自三年前……荩臣之事,你才下决心……争夺……那个位子!至于殿下因何偷偷养谋士,是因为南王党实在势力大些,二皇女背后又有凤后相携持,你只好面上伪装无赖纨绔,暗里拉拢势力,到最后可出其不意!”
“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花荩臣又是谁?”玉陌邪一听到花荩臣三字,便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疼得厉害。她直觉此人对于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所在,一定问清楚才是!
崇颜踌躇不言,眉头皱得死死的,狭长眸子也染上悲色,闭了又睁,这才恢复。
崇颜上前握着她的手,缓缓的道:“我知你如今没了记忆,可落忆时有反复,我若说了,你恐会记起些什么!那些伤心事……唉,我只能告诉你——三年前之事,我也不尽清楚。只知你本对荩臣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虽然我们几人从小玩到大,你我、荩臣同住,但终究你的心是在荩臣身上。”
“可是不知为何,三年前,陛下让你抉择,是留荩臣在身边,还是留我在身边,你竟选了我。陛下很是满意,是而也同意了荩臣留在你身边做侍郎甚至侧君!可荩臣性子虽柔,但是是有韧性的,受不得你违背诺言,三心二意,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至今也不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