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阳光很灿烂,语文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着贾宝玉、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关系,窗外空旷视野将我的心拽的远远地,忽然大学校区响起广播,唱着:“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
那时的我才初中二年级,不懂情,不懂爱,只知道是一种很伤感的感觉,跟内心波动吻合。然后语文老师说道:“很多文学作品,都是作者悲伤的产物。”
那时的我不知道,这句话整整影响了自己以后的生活;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有些缘分早已注定,有些故事在开始就有了结局。
一个人的悲伤注定了这个人的结局。
第一章
我喜欢的男生叫橙,坐在斜对面,没有表白更没有跟朋友说过,为什么?因为谁知道这份喜欢能持续多长时间,或许有人会奇怪我一个初二的女生能想那么多?
对,就是想了那么多。
觉得自己不可能永远都喜欢,觉得自己只是在这么一个阶段喜欢而已,因为人是会变得,人生是无常的,我也是善变的。
只是喜欢望着他,关注着他,就像仰望太阳一样,如果他要走进我的世界会抗拒,会害怕,会不安。喜欢暗恋的滋味,一个人的恋爱,可以从喜欢的那一刻开始,从不喜欢的那一刻结束,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所以不跟他说任何多余的话,他不开口我不主动搭话。
我的恋情隐藏的很好,好到其他人都以为我喜欢的人是班长。班长很帅,是班草,全年组里最帅的男生,我们关系很好,但是别人不知道,关系好除了因为我是物理课代表,还因为我的阴沉性格以及班长内心的黑暗而已。
对,一个初二男生内心就隐藏着别人所无法触及的黑色地带,我们都一样。
语文课结束之后,班长习惯性把一本物理练习册放到我桌子上,里面有一页折着,有一道没做的题画着红圈。嘈杂的下课声在耳畔响起,而我只是转着笔注视着那道题,忽然桌前有一个身影。
“哇,班长都做到这了?”橙吃惊的发言之后就跑回座位,然后又转过身问道:“你也做到这里了?”
“没有。”
我根本没有做这本练习册,或者说没必要做,只有班长一个人知道我有私人家教,唯一可以离开学校的休息日周六周日都在补习。
接下来的体育课,橙没有出去踢球,也没有跟班长他们打篮球,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恶补练习册,他的恐惧我明白,害怕被别人落下、害怕被人瞧不起,只因自尊心太强。晚上不睡觉偷偷在自习室学习我知道,早晨4点钟爬起来在自习室学习我知道,提前快速吃完饭偷偷学习我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知道而已,就好像没人知道一样。
“那,梁晓亦,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学习还能考那么好?”
橙从来都是一个字不差的直呼我全名。
“哈哈!”我笑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初二女生笑起来的样子,很坦然答道:“考的好吗?我可是万年老六,你这位明明可以离开普通班级进重点班的第三名,不要这样讽刺我好吗?”
“你明明可以不是第六的!”
他的眼神从来都很柔和,从未见过生气或者发火的样子。
“为什么不离开普通班呢?”
“因为……”他犹豫了一下,思索半晌才回答:“虽然我在咱们班级是第三,可到了重点班就不可能了。”
“喔。”
“那班长他为什么不离开呢?”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说了实话,也是班长当初回答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说他是这个班级的班长,所以无论考第几都要留下来。”
橙的眼神中闪烁了一丝不可思议目光,又渐渐暗淡下来,只是:“喔”了一声。
“我个人觉得你应该去重点班。”
“为什么?”
“因为你到了重点班的话就还会是第三,我相信。”
我喜欢他,了解他,看得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他,所以知道,有更大的压力他才会有更大的动力。
体育课还没有结束,班长走到篮球馆角落里拽下我一个耳机说道:“你知道吗?小橙跟老师申请去重点班了。”
“喔,这不是挺好吗?”我佯装漠不关心的应声,“早该去了。”
“可是这下咱们班又少了一个人。”
他坐到我旁边,望着篮球场上。
“不能因为集体而阻碍个人发展,所谓班级也仅仅是一时的而已。”
“可我很喜欢咱们班啊!”
其实我有话但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对于别人而言班级仅仅是班级,但是对他这个班长而言不一样。当一个人在家找不到归属感的时候,就需要在别的地方找到,所以这个班级就像是他的家。
“哥!”
女生寝室长嗓门高昂的声音从篮球馆大门一直到角落里,我插上耳机继续专注手中小说,班长起身应声。
“什么事,我的傻妹子?”
接着耳机里音乐响起,没听到他们继续说什么。
不止在班级里一向独来独往,就算寝室也是。没有讨厌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人讨厌我,而是觉得人和人相处好麻烦,让别人迁就我就会觉得愧疚,让我迁就别人觉得难受,干脆不要来往才好。
为什么不能达成一致,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当回到教室的时候,橙拿着物理练习册扬声:“对对答案吧!”
本想说,答案不就在练习册后面吗?张张嘴却没说出口,从书桌堂里掏出班长练习册递给过去。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用白嫩的指腹按着练习册专注对着,纤长睫毛微微颤动,刘海也跟着身体微颤。寂静的班级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残阳洒在地上,忽而扣上练习册,瞬间我看到他凌乱不堪的掌纹。
“橙!”
“恩?”
至今为止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你心里藏着很多事吗?”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他吃惊的看过来,慌乱神色又很快隐藏好,问道:“能看出来吗?”
“不能,只是感觉。”
“呵呵,我父母离婚了,在上个星期。”
他在笑,好似离婚的根本不是他父母,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