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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真相总是残酷的

三人在太后这吃了午膳,便陪着太后说说话,吃些小点心,花雪晴因为一直住在宫外,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跟太后说话也是随心,不会太过拘谨,那份表现出来的亲昵更是让人倍感亲切;太后在皇宫也许多年了,几乎没有碰到过这般随性的人,这皇宫之中除了晨儿便没有人敢这样了,尤其那人还是自己的孙女,太后心中更是高兴了;只是高兴过后便觉得有些可惜,这丫头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到也是好的,生在这皇宫之中怕是不能这般随心所欲了。

对于承惠帝要花雪晴入宫的事,太后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没有说破罢了,一想到这丫头刚一回来又要远嫁,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那个人是她的儿子,更是这天啟国的皇帝,对于子女自然是先皇帝后才是父亲的,所以对于他的做法多少还是认同的,只是苦了这丫头。

四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林雅儿这才开口,“皇奶奶,雅儿想去看看姐姐,不知道可否?”

“雅儿想去便去就是了,你也是个好孩子,跟姐姐多亲近些也好,她这个时候想必也是在宫中休息的,一个人在宫中也无人陪她说说话。”太后温和开口,慈爱地看着林雅儿乖巧的模样。

花凌晨听到林雅儿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愣神,毕竟是那个人啊,若非上次她将林雅儿叫过去,而父皇也叫自己一起过去,此生怕是不会再踏入那里了吧;花凌晨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面容,其他人也没有怀疑,毕竟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南宫翎就剩身边的暗卫知道了。

“皇奶奶,那雅儿就先过去了,雪晴可要一起来?”林雅儿缓缓开口,对于花雪晴她是真心喜欢的,自然也想要姐姐多多帮忙才是,更不能让雪晴远嫁兰幽国。

“别啊五嫂,你们姐妹两人说些体己话,我一个旁人掺和进去做什么,岂不平白惹人嫌吗?再说了,雪晴还想多陪陪奶奶呢。”花雪晴悠悠开口,话语里的意思都是要做个孝顺的孙女儿,林雅儿倒也没说什么,也就随着她去了,不妨碍她做二十四孝孙女了,便带着婉儿去华雪阁。

太后听了花雪晴的话,没好气地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笑骂道,“你这鬼丫头,小嘴儿倒是油嘴滑舌的,你不想去也别拖你奶奶下水不是,真是个不厚道的小丫头。”

花雪晴被太后一番话说中心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双手直接挽住太后的胳膊,撒娇道,“奶奶,雪晴是真的想多陪陪奶奶嘛,奶奶这般说孙女儿,莫不是奶奶嫌弃雪晴太过无礼不成?”

“你这丫头,奶奶何时嫌弃过你了,若是嫌弃你这丫头,哪还能让你这般没规没矩了,也不知道谁天天在我耳边抱怨宫规太过麻繁琐,不愿意学还跑到我这来偷懒。”太后笑骂道。

对于这个孙女儿也是宠得很,当然也是知道她在碧霞宫的所作所为,虽然嘴上一直抱怨学得辛苦,却也能将宫规学好,这丫头也是个聪明的;太后得知皇后要将她身边的周嬷嬷派到碧霞宫教导宫里的规矩礼仪,只好先一步将自己身边的李嬷嬷跟苏嬷嬷,还有几个李嬷嬷亲自挑选的宫女送到了碧霞宫,若不然让皇后的人去教导这个丫头,只怕也会脱层皮,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活奔乱跳的;对于太后亲自插手此事,周皇后倒也是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个在宫外长大的小丫头,她还没将人放在眼里,左右也有人在暗处看着,也就仍由其发展了。

花雪晴一听太后的话,好看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继续撒娇道,“雪晴知道奶奶对雪晴最好了。”

花凌晨看着走远的林雅儿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也起身向太后告辞,提步跨出了凤藻宫,留下身后的两人一脸笑意;对于花凌晨的离开不予置否,左右也不过是因为林雅儿,只是这一次她们二人却猜错了,花凌晨的离开不是因为林雅儿,而是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办,毕竟这兰幽国的二皇子沐清煜也进了皇宫,他自然要去找二皇子商量一些事情了,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做交易。

林雅儿带着婉儿一路上打听华雪阁所在的方向,一边想着一些事情,到了华雪阁的时候,在大门处看到了那天那些引路的宫人站在门口,在她们口中得知了爹爹跟娘亲也进宫了,爹爹一个人来了华雪阁,林雅儿原本还有些纠结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大步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然后就留下婉儿一人在这里跟宫女们在一起,顺便打听打听一些消息,婉儿得了主子的吩咐,做起事来更加不遗余力了,很快就跟华雪阁的宫女打成一片,也打听到了许多宫中的消息,更多的是十公主花雪鸢的事情,毕竟这个公主的大名在宫中各处都传了个遍的;除了这些还知道了最近刚入宫的八公主花雪晴的事情,知道八公主在宫中有太后娘娘庇护,毕竟婉儿刚刚在凤藻宫也看到了太后娘娘对花雪晴也是极好的,倒也没太在意这些了,只不过她很快就从这些宫女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个消息,细细在心中推敲了几遍,大致也想明白了,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

林雅儿走到大厅门口都没有看到姐姐身边的宫女,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想来也不过是在身边伺候着吧,等到她刚刚走近的时候,便听到了姐姐跟父亲的声音,刚想走进去的林雅儿听到林振天的话,不由得站在了门口,脚下像灌了铅般没有再走动半步。

“媚儿,你可真是父亲的好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对雅儿,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让她嫁给他啊。”林振天有些激动地开口,看着眼前这张有些像小女儿的脸,只是她眼中只有冰冷,完全没有了平日般的温柔贤淑,那样子看起来陌生极了。

前些天林振天才得知了一个消息,他的大女儿竟然跟花凌晨认识,而且两人还差点就私定终身,若不是皇上刚好要纳了媚儿,只怕媚儿早已成为了端王妃;可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明明媚儿喜欢五王爷,却将她的妹妹嫁给了他,这不是毁了雅儿一生的幸福吗,这个大女儿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她变得这么陌生,难道在皇宫里待过的人真的变得这般冷漠了吗,雅儿曾经也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啊,从何时起媚儿变得这么冷情了。

“雅儿雅儿,你们眼里就只有雅儿一个人吗,我也是你们的大女儿啊,所以我恨林雅儿,凭什么她一个人就可以夺走你们的宠爱,所以我才要将她嫁给我曾经喜欢的男人,让她尝尝我所受的痛苦,她不是喜欢李萧然吗,我就偏不如她的意愿。”林媚儿大声开口,看着眼前的父亲,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那模样看起来特别疯狂,让林振天觉得特别陌生。

“你以前不是很疼爱雅儿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林振天静静地看着大女儿,心中越发的难受,这个曾经温柔贤淑的大女儿变成如今的模样竟然是因为雅儿。

“疼爱?父亲,曾经我确实很喜欢雅儿的,可是你跟娘亲还有哥哥、弟弟,眼中都只有林雅儿一个人,却看不到我林媚儿,纵使你们眼中有我林媚儿半点位置,我何须百般算计。”林媚儿缓缓开口,那双乌黑的眼眸闪过一抹意味不明,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媚儿,纵使一早就告诉我们你喜欢端王爷,我跟你娘亲又怎么会反对。”林振天对于这个大女儿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可是雅儿也不曾做错什么不是吗,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父亲跟母亲不会反对?你现在倒是会说,以前你们一直都看不上晨不是吗,现在却因为林雅儿来说这种话不觉得晚了吗,若是你们一早就说了,现在又怎么会是这般。”林媚儿讽刺开口,对于这个父亲心中是恨的,但是她更恨她的妹妹林雅儿,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般,又何须与她虚与委蛇,想到上次林雅儿说的话,心中多少有些痛快。

“你这个逆女怎么与自己的父亲说话的啊!”林振天抬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看着偏向另一边的脸,林振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教出这样的逆女。

“父亲,你这一巴掌打下来可消气了,可是怎么办呢,我林媚儿越发地恨林雅儿了,这次的中秋宴你就看着妹妹出丑吧,我可是很期待妹妹出丑的样子呢。”林媚儿转过脸,缓缓开口,看着林振天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越发的难看,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心中更是痛快了许多。

“林媚儿,我警告你,最好适可而止,若是伤害雅儿,你的以后的日子可不会这么好过的。”林振天冷冷开口,对于自家的大女儿说出来的话,心中更是生气。

“父亲,我好怕啊,怎么办呢。”林媚儿故作害怕开口,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个鲜明的手指印,嘴角的嘲讽意味更加明显,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眼里心里只有林雅儿的父亲。

林雅儿站在门口,听到父亲跟姐姐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冰冷,这就是她的好姐姐,原本想着她的婚事就算姐姐横插了一手也没什么,却不想竟然是因为家人对自己的疼爱才这般算计自己的;而父亲竟然知道了林媚儿跟花凌晨的事情,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对这些事情竟是一无所知,她多想跑进去质问他们为何这般对自己,为什么姐姐要百般地算计自己,那可是自己的亲姐姐啊,林雅儿想到这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就是亲人吗,亲人就是要这般算计吗?

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而算计自己,林媚儿啊林媚儿,你当真是个好姐姐呢,连亲生的妹妹也不放过;那么哥哥跟娘亲呢,他们又是否知道这件事,是否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若是这样,自己又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呢?可是林媚儿,你若是想看你亲妹妹的笑话又岂会这般容易,又怎么会让你如愿呢?若是这样,那便等着看就是了。

对于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呢,花凌晨,是不是每天对着这么一张跟姐姐相似的脸觉得伤心呢,可是再怎么相似的脸终究不是你心中那个温柔贤淑的林媚儿不是吗?

林雅儿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华雪阁,那原本清丽明媚的小脸上苍白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婉儿看着进去的时候主子脸上明显是愉快的神色,怎么一出来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不成跟姐姐还有相爷闹了不愉快吗,这个不太可能吧,华妃娘娘原本就喜欢主子,相爷更是对主子疼爱有加,怎么会让主子受委屈呢,婉儿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情,跟上主子的步伐。

走出了华雪阁,婉儿寻了一处凉亭,扶着自家的主子走过去歇息,这里毕竟是皇宫,今日又是中秋宴,又不能直接回端王府,看着主子难看的脸色,心中有些担忧;林雅儿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凉亭外的景色,那双乌黑的眼眸显得有些空洞,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父亲跟姐姐的对话,难过得想哭,可是却流不出半滴眼泪,眼睛却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却没有聚焦点。

躲在暗处的人看着王妃脸上的神色,心中一阵叹息,他们是听到了林相爷跟华妃娘娘的对话,只不过他们叹息归叹息,却不会去同情眼前的女子,大概是见惯了吧;然后便去了他们主子那边报告这个消息,花凌晨刚刚跟兰幽国的二皇子沐清煜谈完,沐清煜前脚刚走,清竹后脚便到了花凌晨身边,将他听到看到的消息统统告诉了花凌晨,花凌晨听到后,原本俊俏的脸上便黑了几分;他原本也叫人暗中查探过,也知道林雅儿之所以会嫁给自己确实是那个人的手笔,清尘阁的消息向来真实准确,只是现在竟然听到那个人亲口承认,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一想到林雅儿听到了这个消息,花凌晨便带着清风往林雅儿所在的方向走去,当他们走到的时候便看到她一直望着一个地方出神,原本那双乌黑有神的大眼显得空洞无神;想到她那双眸子闪过狡黠、算计、冰冷、无辜,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的模样,花凌晨心中多少有些不是知味。

“见过端王爷。”婉儿微微屈膝行礼,低垂着眸子,礼数周到。

花凌晨倒也没有在意婉儿,直接一挥手让她起身,目光却一直落在林雅儿的身上,见她依旧是眼神空洞无神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望着同一个地方出神,似乎没有看到他的到来,若不是因为他,想来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其实那个端王爷呀,人家林雅儿出神压根就不是因为你,更多是因为她的家人,跟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喂;然而花凌晨自然不是知道的,不过林雅儿仍旧是那个动作,那副模样。

婉儿看着自家主子现在这般模样,心中多少有些心疼,她并不知道在华雪阁内发生了什么事,她家的小姐何时有过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恨不得这些难过能代替小姐承受了才好,这样小姐就不会难受了吧?!清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几乎没有看过王妃这般难受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诧异,只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林雅儿其实是注意到了花凌晨的,只是不愿意看到他,一想到林媚儿喜欢他,还因为那样可笑的原因而算计自己嫁给他,林雅儿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着;这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什么破事,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呢,忽而想到是自己突然想要去华雪阁的,林雅儿忽然就有些庆幸自己去了华雪阁,否则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家亲姐姐的真面目呢。

“雅儿,看到我来了不高兴吗?”花凌晨调侃开口,缓缓坐下,一手搂过林雅儿的小蛮腰。

林雅儿这才装作回过神来的模样,注意到腰间的大手,林雅儿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钳制,淡淡扫了一眼身边的花凌晨,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王爷莫要拿臣妾玩笑了,您可是臣妾的天,能时时见到您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臣妾怎么敢不高兴呢。”

“雅儿一定要这般与我说话吗?”花凌晨淡淡地看了林雅儿一眼,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厌恶,脸色阴沉得如同天上的乌云般,语气也不似一开始的轻松,对于林雅儿说的话,多少有些不喜。

“那王爷该说臣妾应该怎么与王爷说话才合适呢?”林雅儿皮笑肉不笑开口道。

淡淡扫了一眼脸色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有些阴沉得花凌晨,心中没有太多的感觉,她只是越发得觉得自己是真的厌恶这个男人,明明喜欢姐姐却没有提早一步将姐姐纳入端王府做正妃,而是任由他的老子将姐姐纳入皇宫做了妃子,看来这所谓的喜欢也不见得是真的有多喜欢。

如果他早早就跟他的老子说了,难不成皇帝还会跟自己的儿子抢一个女人吗?这或许也是姐姐要针对自己的原因之一了,花凌晨啊花凌晨,就是因为你的不作为累及了无辜之人;你说我林雅儿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呢,想必就不言而喻了吧。

花凌晨一噎,是了,在听到了媚儿跟林丞相的对话之后她不立刻甩袖走人就不错了,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啊;可是当看到林雅儿的眼中的厌恶的时候,自己心中却该死的有那么点不舒服,只是那一点点的不舒服随着她的态度而烟消云散。

婉儿看着自家主子与王爷争锋相对的模样,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来她还以为主子会慢慢接受王爷的,那段在王府的日子明明与王爷相处得融洽,怎么如今又变了一番模样;婉儿垂眸想了想,这个问题似乎出现在华雪阁,那么主子到底在华雪阁听到了什么呢,难不成是关于王爷的嘛,所以主子才会这么排斥吗?一个是主子的姐姐,一个是王爷,这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婉儿就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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