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秦粉月就由婢女扶着进了大殿,她脸上戴着帷帽,一见到许凤歌,就大哭大喊猛地向许凤歌扑去,好在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被她狰狞的样子吓晕过去,因为光听她的声音,就已经很可怖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毁我的容,你好狠毒,我要杀……”
许凤歌躲开秦粉月的攻击,“判官,大殿之上有人残害性命,你管不管?”
判官瞟一眼许凤歌,不语。看一眼皇上,才忙示意让人上去抓住秦粉月。然而这时,秦粉月一脚踩住许凤歌的镣铐,将许凤歌推倒在地,眨眼间她已经骑坐在了许凤歌的身上。
她雨点般的拳头砸下来,许凤歌想了想没有还手等着侍卫来把人拉走,可是半响之后看过去,那群原本上来拉人的侍卫,却被皇上不经意间的一抬手弄的步调慢了慢。
你妹,许凤歌咬牙,正在此时,秦粉月一巴掌就要挥到她的脸上,她双手被秦粉月踩在脚下,根本无法抵挡躲闪,眼看着就要被打,怒了。霎时要用内力将秦粉月震飞。
可是,为什么内力散发出来的那一刻,却被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给压制住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
秦粉月瞬间大笑了起来:“你也有今天。”
沉静一瞬,许凤歌也笑了,她仰目望过去离她最近的是太子殿下。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乖乖被打吗?她本来还想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看来没必要了,亏她还曾经善良害自己被下套。
秦粉月还在笑着,另一巴掌又要甩下,许凤歌蓦然回神,双脚一抬用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瞬时夹住秦粉月的身子,运用腰部的力量一甩就将她硬生生甩了出去。
嘭。
笑声戛然而止。
那边侍卫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干预阻拦。
而许凤歌已经迅速站了起来,冲过去踢开几个侍卫,一脚就将刚要起身的秦粉月又踩倒在地,她俯下身,啪啪啪啪……隔着帷帽十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了下去,十倍偿还。
“你以为老娘的脸这么随便就能被人打么?”
哇一声,秦粉月哭了出来,“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容还打敢我?父皇她打我,好疼,呜呜呜……”
许凤歌怒笑:“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
一切就发生在须臾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许凤歌已经放开了秦粉月,跪回了原地。她心里暗恨,太子的帐有空另算,她打不过他,不能鲁莽逞强。
大殿里一瞬间气氛压抑,只剩下秦粉月的抽噎声,她的脸刚上过药,此时被打便又流了血出来,不过片刻她就又疼晕了过去,判官赶紧让人抬她下去疗伤。
大殿彻底静了下来,众人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林凤歌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打了粉月公主十个耳光!
噔一声,皇上手里的茶杯重重落桌,震得胆小的人身子一抖。
判官心神晃了晃,正要开口,许凤歌先他一步,语调从容。
“大人,这案子还继续审吗?”
判官额上有汗水流下,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早闻骠骑将军有一个难缠凶悍人人远之的女儿,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到了,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把大殿审案的情形弄成这样。
偏偏他又不能降罪与她。侍卫踢腿许凤歌反抗是在情理之中,而公主被打则是因为她自己出手在先,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要治罪,他还真不能治许凤歌的罪。可是前一个他可以顺势化解,而后一个恐怕皇上……
恐怕皇上……还不待他用眼神询问皇上,皇上便亲自开了口,声音古井无波,但却有一丝让人恐惧的味道。
“武判官莫不是不会审案了,怎么连犯人的问题都不会回答了呢?”
武胜惊住,皇上这是在警告他吧。他转头低低望皇上一眼,立马收敛心神,为自保有意下了狠心。
“林凤歌目无王法,大殿之上过分行凶伤人,来人,拉出去鞭刑五十,盐水伺候,立即执行。”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鞭刑五十!盐水伺候!那得多疼啊!
许凤歌嗤笑:“过分行凶伤人?”
武胜默然,颇为同情的看许凤歌一眼,示意侍卫速速动手。
许凤歌也不反抗,她不眼瞎知道那是皇上的意思。谁让他倒霉呢,和至高权贵扯上这种仇敌关系,没立即被处死就是好的了,好在身后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靠山,外加她机智应对才有审判这一过程,皇上有气也只能先让她受点皮肉之苦。
罢了,要想快点了结这点破事,她忍忍吧,怪只怪她和林凤歌一样有时候也不会忍气吞声。只是那个陷害之人,她若把揪他出来一定要将之碎尸万段。其实心里早有了判断,只不过不能证实,先等一等吧。
然而,就在侍卫要带走许凤歌时,林强猛然站了起来,他大吼一声:“不许动我女儿。”他立即就要冲到许凤歌身边,武胜立马示意一旁侍卫上前按住了他,林强立即挣扎,那些侍卫怎能拦得住他,他就要大打出手。
许凤歌皱眉瞪他一眼,“干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几鞭子吗,你骠骑将军的女儿还撑不住这几下?不要闹,坐回去。”
林强僵住,双眼赤红,但是迎上许凤歌警示的眼神,他思索一瞬,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缓缓坐下。只是紧捏的拳头和微微颤栗的身子,暴露了他的愤怒,不甘,不忍,心疼等种种情绪。许凤歌告诉他为了林家不能轻举妄动,他看懂了,他欣慰女儿变得懂事,但实在不忍心,她无缘无故承担这一份责任和痛苦。
旁边有人惊异和嗤笑,几鞭子?等下痛的她哭喊求饶的时候,她就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了?等下哭爹喊娘要认罪的时候,看她还说得出那些大话。
众人眼光轻蔑纷纷等着看笑话,许凤歌不理他们,笑着跟侍卫走进一旁全是白布隔着的刑罚之地。
她顺从的被侍卫绑上施刑架子,眼一闭嘴角一勾便不再理会外界的各色眼光,只是闭眼间,突然迎上一道冰冷目光,许凤歌辨认出,是五皇子略有深意的探视,她心中一笑,嘴角勾的更深,想看我笑话吗?让你失望了。
啪!
啪!
啪……
鞭声清清楚楚一下一下传出,殿里的人,屏住呼吸默默数着,就连五皇子也是手指一下一下打击着桌子,他们心里猜测,许凤歌会在第几下哭叫出来呢?
盐水十下一泼。
第十下,白布上映出的影子,抖了一抖,然而周围却是寂静无声。
鞭声又起,数数继续。
十,十一,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