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麟——只有在众人面前地接契约的王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景麒因为升山很多次,所以庆国来的人不是很多,一天景麒就见完了为他而来的子民们。景麒并没有选出景王,乐华昨天情绪有些激动,来到蓬山的人们因此有些慌张,不过还是给麒麟们面子没有到处乱跑。伤害泰麒的人被神火烧的一干二净,渣都没有剩下。
今天轮到峰麟,乐华去找了景麒对其说:“去庆国找你的王。”
景麒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等泰麒选了大人您当泰王,我会立即动身。”
“为什么你认为泰麒会选我?”
“就算他不选您,我也会选的,大人答应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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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香的仙女们身着华贵的正装,将峰麟围在队伍中央,一行人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蓬庐宫的尽头,在那扇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仙女们走上前,打开了门闩。
大门敞开。
出现在眼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似的。
高耸的山峰,蜿蜒相连的碧绿,随处可见的帐篷、飘扬在风中的旗帜、拴在一旁的奇珍异兽,还有那些为升山而来的人们。这里不仅有血气方刚的少年,也可以见到不少老人。大多数的进山的人都是男子,但也有一小部分女子不甘落于人后。
“不要紧张。”祯卫上前搀起她的手。
峰麟用眼神回应了她,深深吸了口气。
最靠近大门的人首先注意到峰麟一行的到来,当即便跪下,朝众仙行礼。于是,如同潮水扩散般的,四散在草原上的人们也紧跟着纷纷跪倒在地。
峰麟感觉到无数的是视线投射到自己的身上,表面上却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大门到甫渡宫,长长的石阶两旁,无数的人们低垂着头,向峰麟跪拜着。
峰麟走进正殿,正殿的中央摆放着祭坛。
按照礼制,泰麒朝祭坛一拜,上香。祈求神明庇佑。
——愿您保佑芳国,让盛华大人能久呆。
“祯卫……”峰麟轻唤了声,坚定地直视着女仙的眼睛,继续说:“请与我一同恭迎圣驾吧。”
峰麟清晰地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表情有些僵硬。
她循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向她的王走去。
可是——
见峰麟一行自宫中走出,一名男子飞速地冲了过来。他硬生生地跪倒在了峰麟面前,几乎要将石板震碎似的发出巨大的声响。
“恭祝蓬山公寿比蓬山。”也许是太激动了,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发颤。
“中日之前请保重(下一次安阖日之前请多保重,希望你能够平安离开黄海)。”峰麟打断他的话语并拒绝了他。
现在,她只想尽快赶到盛华大人的身边,虽然很对不起为了她千辛万苦来蓬山的子民们。
为了一直包容着她,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她的大人。
峰麟循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一个黑发男子的面前,他没有向其他人一样跪下,峰麟来到他面前时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正打算跪下。
“盛华大人不必多礼。”峰麟阻止了他的行礼,大人的样子变了(长大了),她差点认不出来了。
身边的人因为峰麟的话而发出轻声的惊叹。
盛华依言站了起来。峰麟凝视着他的脸庞,还是那一直无法遗忘的容貌,乌黑的长发与清澈的黑瞳。不过一天,她却对如此思念。
女孩的眼神是那么强烈并且真挚,盛华感到心头怦然一动。
峰麟笑了。她跪在了盛华的面前,将头扣在地上,深深地伏下,就象是在乞求对方的许可一般。
即使已有心理准备,盛华仍然皱了皱眉,注视着峰麟的黑色瞳孔微微收缩。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从此以往,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请说,我准许。”
属于孩子的清亮嗓音响起,一句一顿,砸在盛华的心上。
峰麟感到那视线直直地射向头顶,自己的心跳声变得震耳欲聋。
沉默许久,头顶传来了一声冷静沉稳的回答:“我准许。”
峰麟再次深深地伏下。额头触上了足背,契约缔结。峰麟的全身被涌起的一股激动之情席卷了,一时几乎无法呼吸,一切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念不了。
猛地,峰麟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盛华的雪白纤细的手臂抱起了她。
峰麟看向盛华,盛华的脸上露出的是不符场合的不高兴。
“峰麟!以后不准向我下跪。”盛华露出少有的生气。
峰麟无法回答他,只是无法抑制的微笑——幸福与满足的泪水蓄满眼眶。
这九年来的不安与迷惘全部消散,如拨云见日般,留下的只有宁静与安心。
人群中一阵骚动,随即周围便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追随而来的祯卫看了看目无表情的盛华,又看看微笑的峰麟。
就这么伏着身,向盛华表达祝贺之意:“祝您万事顺心!峰王,及峰台甫。”
*****
盛华所在是离外界最近的丹卜宫。那是篷庐宫内规模最大的宫殿之一,自古以来,所选的君王就会在等待吉日,接受天敕。
今日正好是吉日,盛华一来到丹卜宫就开始斋戒。喜事着黑,丧事着白。
“峰台甫,时辰就要到了。”祯卫伏身,向峰麟行了大礼。
“那么,我们这就过去吧!”
峰麟被带到了蓬庐宫以北的云悌宫,在宫殿深处,有扇朱红的门。大门后,出现了一段高耸入云的石阶。
石阶似乎是用类似水晶的材料制成的,透明的阶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阶梯的上端,正停留着一羽类似乌鸦的白鸟。
女仙们平伏在石板路上。朝着向门内跨出步子的盛华与峰麟,玉叶深深行了一礼。
“祝峰王及峰台甫永享安康。”
盛华与峰麟二人也回礼致意。
盛华一步踏上了台阶,就在同时,盛华的背一下子僵硬住了。
峰麟见状屏息住足,但是屏息守着盛华许久,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盛华不是芳国的子民,峰麟只能在其中选出峰王,所以峰麟还是有些担心的)。盛华再次向上迈了一步。跟随着他踏上台阶的峰麟随后就体会到了盛华之所以僵硬的原因。
有一股气息自脚底直冲头顶,在她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庄严的声音。
最初天地间有九州四夷。
百姓不知条理,天子知理而不遵。蔑天地之理,疏仁道,轻纲纪,烽烟四起,战火燎原,血流成河,天帝欲解道正理,然人溺乐而不自制。
天帝悲叹,决心患。吾,现夷九州四夷,还盘古之态。尊条理,创天地,理纲纪。
天帝拓十三国,中为黄海,蓬山之田。托王母使之安泰。余十二国配君王。各赐予枝,以此为国之基业。
降一虫,天受之以意。降三果。一果落而得王,一果落而得地,一果落而得民。
以此开天辟地。
太纲之一日:当以仁德治天下。
不可虐民,不可妄起战事,不可苛重税,等等。
峰麟每上一个台阶,脑中便响起一条。
天子的樊任。宰相的责任。天地,国家,制度的构成。何谓仁遭。何谓礼仪。不可做主事。不得不做主事。
无意识地上着台阶,当峰麟因阳光的照射而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高处,回头望下去,朱红的大门也已紧闭。在台阶最上方,只有那只白鸟散发着光芒。
峰麟的耳边响起了别样的声响,像是海潮翻腾的声音。她向四周张望,眼中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神奇的沧海。
“……云海。”峰麟知道眼前的这片奇景是什么。天上有云海,隔开了天上与天下两个世界。
他们站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个小岛,背后还有座小小的祠堂。同样的朱红色大门,仍旧紧紧地关着。
在正面,沿着石板路,尽头有一幢壮丽的庙宇。在这小岛的不远处,还能够见到别的一些岛屿,在浪潮之间,隐约可见漂浮着类似莲花的植物。
走进庙宇,朝着西王母与天帝的塑像上香。
终于结束了。之后,玄武即会出现,渡过云海,将二人一直带到戴国都城鸿基的白圭宫。
走上台阶,知晓了天意,这就是天敕的全过程。
峰麟抬头看着毫无表情地望着云海的盛华,王在位,就能保护国家,使天灾不见,妖魔退却。
然而,王的的责任不仅于此。如何让国家富饶,如何让人民安康,怎样的治国之道才是正确的道路——这些,都是新王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主上他身份高贵,却为了自己当上了王。
芳国,坐落于都城蒲苏山上的鹰凖宫内,一声喜报自深处的二声宫传出。
在这二声宫,连主人在内一共有十人左右。突然扬起的声音,让宫中的侍从突然兴奋起来。发出高叫声的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一羽白雉。
“白雉鸣叫!”
其中的一人喜色跃于脸上,大声高喊着奔出宫去。
“一声鸣叫。”
喊声每到一处就响起了欢呼声。不一会,整个王宫已经沉浸在欢乐之中。
白雉一生只叫两次,叫声也只有两下。有时也会称其为‘二声’。
通常,白雉的第一声呜叫被称为‘一声’,第二次鸣叫,则是‘二声’。发出二声的白雉会即刻死去,因此也把‘二声’称为‘末声’。
这样,‘一声,意为,即位’,‘二声’意为‘驾崩’。白雉一生就只有两次能够如人声般鸣叫。。
白圭宫的白雉在九年前就诞生了,但是直到前一天为止没有发出过一次鸣叫,那也就是说,这是‘一声’。
“白雉鸣叫!一声鸣叫。”
欢叫声自内殿传向议政厅,传向殿外,四周洋溢着欢声笑语。
“峰王,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