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安府,现在谁最无所顾忌?大概也就只有安素雪了。
得罪人的话,她可不在乎说出来,反正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而且韩夫人和安素云她们可不会因为她的话让他们称心如意,就放过她。上一世不就是最好的印证?她那么听话,那么维护她们,最后还不是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有的人,终究是不能对她好的,恩将仇报,自私自利,才是她们的本性。善良?这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们的字典里过,所以她为什么要与她们为善呢?
想到这里,安素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韩夫人若是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不会被她掌控了,会不会气吐血呢?
“大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二小姐身体还没有那么糟糕。”杏梅的话让安素雪瞪大眼睛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二妹妹根本就没有重病,韩夫人骗我喽?”
这话说出来,杏梅就剩下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说话就找茬,不找茬不说话。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开口就是坑,跟着就跳下去了,与其被大小姐绕了圈圈,还不如不张嘴说话,只是恭敬的跟在一边了。
看着杏梅的低头,安素雪倒是也没再继续难为她,只是又扫了她一眼,就继续前行。
安府大小姐哪里木讷了?哪里唯唯诺诺了?哪里小心翼翼了?外人谁又知道这位大小姐的真面目呢?若是她老实,这世界上还真的就没有老实人存在了。
安胜摇摇头,同情的看向杏梅,怪只怪你是韩夫人的人,倒霉也是没办法。
又走了大概半刻钟,安素雪这才走进了安素云所在的院子,这环境如此熟悉,几乎将她拽到了记忆之中。
那边大槐树下的秋千,有着多少欢声笑语?
那边的围栏下,她曾经站在那里用馒头屑喂鱼。
还有那花池中的五颜六色的花,她总是采来给她们插花,摆放在屋内。
现在看来,五光十色的浮光之下,皆是恶臭。
一切欢愉,不过是伤人的剑,彻骨的寒,杀人不见血!
她的面色一冷,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杀气,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安胜还没回过神来,安素雪已经敛去不平静的气息,仿佛刚刚仅仅是他的幻觉而已。
不等下人通报,安素雪推门而入,看着全都因为声音回过头来看她的下人们,全然不在意,就凭着自己的记忆向着安素云的卧房走去。
远远地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你们这群作死的,把安素雪那个小贱人叫来,我都快病死了,她回府不是给我看病的吗?这样躲清闲,是不是想我死了之后她好在府里作威作福的?”
这话让安素雪和身边的安胜对了个眼神,她挑挑眉毛,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好一个骄纵的二小姐,这样的她才能和天牢里给自己喂毒酒的那个女人重叠在一起不是吗?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那些包藏在文静弱小、泫然若泣的外在之下的祸心,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展露无遗。
“看来二妹妹确实身体好得很,听这骂人的话简直就是声如洪钟啊!估计身体底子还是好的!”安素雪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让已经被传来的那些话吓得脸色发白的杏梅打了个哆嗦。
他突然很想去提醒一下夫人和二小姐,不要让大小姐瞧病了,省的那天被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放心,二妹妹这命还能活些时候!”安素雪紧走两步猛地就把门推开,朗声说道:“看来二妹妹身体还是十分康健的,听韩夫人传过来的话,我还以为二妹妹不久人世了,这忙过来瞧瞧,看来传闻确实不可尽信啊,韩夫人一定是担心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原本还在发脾气的安素云,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安素雪,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看着她的表情,安素雪暗道:看来这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孩子,遇上这样的突发状况就傻眼了,心眼儿也不是很多嘛。
不过她一瞬间也想通了,装可怜装白莲花和有心眼儿有时候真的是两回事。
这屋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或是先开口发声,要知道,大小姐的战斗力和做出来的事情,早就在安府传遍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是后院的文化,这些丫鬟奴才的,没事儿干就说八卦,而且是主子的八卦。
当然这前提是八卦不会让他们挨罚,所以,尽管很多人没见过安素雪,可是却已经知晓她的英雄事迹了。
现在能让杏梅跟着的小孩子,也就只有大小姐了,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场面出现。
“怎么傻了?”安素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施施然走到安素云床前,在她床头坐了下来仔细观察起了这位真实面目骄横跋扈的二妹妹来。
没办法,中医需要的是望闻问切,现在她要先做的就是“望”。
“你说,这安素云那么骂她了,她还会好心给对方看病?”蹲在墙头上,赵世子咬了片树叶,没回头的问道。
“你觉得呢?”九皇子赫连琮低头看看他,笑着反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结果的!”赵世子呸的一声把嘴里的叶子吐掉,仰着头一脸傲娇的说道。
和他想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九皇子呵呵一笑,眼睛继续看向那边开着窗户。
这俩人原本是要去郊外放马的,可是经过安府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跑到了人家的墙上,正好把事情的经过看了个满眼,当然该听的一句也没落下。
这安府一家人全都是极品,从上到下,从老到少,尽管之前他们都觉得安素雪很古怪,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安家最正常的一个人了。
至少那些坏东西,一项都没在她身上体现过,额,除了暴躁狠戾以外。
这一点却也和陈国公府的人很相像,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亲戚,赵世子觉得安素雪尤其像陈国公府的二公子,表面很温和,内里很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