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籍、庞毅、庞渊这父子三人,正焦急地等待在自家的厅堂内。
许久不见黯月公子前来,他父子三人反倒是从守候在厅堂外的兵甲们小声议论中,获知了事情的一些原委.
庞籍听得在外守护的兵甲议论中,说是今夜他们在返回丹桂城的官道上,查获了参与偷盗圣杯的贼人同伙,自然也就听说了有关庞珏反水之事了.
他父子三人听到庞珏反水之事时,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三人正是心中焦躁不安!
却此时,从厅堂外步入了两人.
父子三人同时抬头一看,第一个进入的是黯月公子,再见进入的第二人时,不觉得是心头一沉!
因为随后进入的那人,赫然竟是庞珏.
见到庞珏跟随在黯月公子之后,而且是一脸的恭敬摸样,这便让庞籍、庞毅、庞渊三人立时便明了了,方才听到有关庞珏反水之事属实了.
想到庞珏竟然背叛了家主和家族,老庞籍如何能不激动呢!
黯月公子走进了大厅中,望着庞籍父子三人是笑而不语。
身后跟随的庞珏则连忙行至了庞籍身前,双膝一屈,跪伏于地向自己的父亲庞籍问安。
庞籍盯视着趴伏与身前的庞珏,是勃然大怒道“竖子.尔怎敢一人独活.”
“呵呵.庞大人你错了.”
黯月公子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本公子以为,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他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即便你是他的父亲,那又如何啊?”
“在我看来,庞珏只是依着心中所想,在追求着自己生存的权利罢了,这又有何过错呢!”
“倒是你庞大人,莫要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害得家破人亡,让你身边的亲人们跟着连累,断绝了庞氏的根系哦.”
“呵呵.一己之私么.”
庞籍大笑道“我庞氏家族能有今天成就,全依仗着家主所赐!”
“若是当年没有人收留我庞籍,那哪有今日的庞家呢?”
“一己之私.”
“呵呵!若是和天灵圣杯中隐藏的秘密而言,这可就不是什么一己之私的事情了。”
“这已经关乎到了天朝的安危!你身为天朝皇室之族裔,怎么就没有为了天朝设想呢?”
“难道你堂堂伏王府的王子殿下,真就不晓得这圣杯中藏有何物吗?”
“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黯月公子面色一沉,寒声道“那就请庞大人说说看,这朱罗国朝贡的天灵圣杯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呢?”
“哼哼.我若是真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认为我还会待在这丹桂城中,安然度日吗?”庞籍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答道。
其实庞籍心中也不晓得这圣杯中所藏信笺里,到底都记载了些什么内容。
他更不知晓这黯月公子,实则就是暗中和朱罗国勾结之人。
他只以为黯月公子此番所为,是为了追回圣杯而已。
因此前番的话语,庞籍是想试探一下黯月公子,看看这黯月公子是否知晓圣杯中藏有隐秘之事。
若是黯月公子知晓,那就证明黯月公子必定是与暗中勾结朱罗国的内奸有染!
可是如今见黯月公子此种表情和回答,却又让庞籍查不出一丝端倪。
既然无法探出黯月公子的底细,庞籍自然就不会再去说什么圣杯隐秘之事了。
“我不管这圣杯中藏有何隐秘,总要先寻回了圣杯,才能详细探查个所以吧!”
黯月公子盯着庞籍是言语森寒!
“你等这些盗匪既然知晓这圣杯中藏有隐秘之事,可见是事前便已经获知了详情,才会去盗!”
“所以若要说真有人和外夷之人图谋不轨的话,我看这其中隐藏的内奸,正是你们这些事先就获知了此事详情的盗匪们!”
“否则尔等又怎知这圣杯中藏有疑物呢?”
“我看尔等才有脱不掉的干系呢!”
“尔等煞费苦心地接二连三的出入府库重地,盗了再还,还了再接着抢.”
“抢就抢了吧,却还要去暗算了祝语和莫北风二位.”
“尔等这帮盗匪,真是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哼哼!我看在令郎庞珏勇于悔过的情面上,暂且不追究于你,给庞大人几天时间,去好好地思考一番.”
“若是经过深思后,庞大人依旧是这般的冥顽不化,那便休怪我黯月无情以对了.”
说完此语,黯月公子便转身向外走去。
跪趴在庞籍身前的庞珏,一见黯月公子此番言论,当即跪行几步,来到庞籍身前。
庞珏伸出双手搂住了庞籍的双腿,颤声道“父亲.父亲莫要固执了,千万不要执迷不悟啊!”
“王子殿下可都是在为了我庞家着想啊,父亲.父亲啊!您就听儿一句话吧,将您所知,详尽告知王子殿下.殿下他一定会.”
“你给我滚开些.你不是我庞籍的儿子.我庞家没有你这种败类.滚.滚.”庞籍将身猛地一挣,脱开了庞珏搂抱的双腿。
庞籍抬起脚来,当胸便是一脚踹去,只将庞珏踹出了一溜跟斗,翻出了老远去.
黯月公子此刻已经行至了大厅门外,见庞籍此种举动与言行,知不是短短数句,就能让他悔过自新的。
于是黯月公子对被踢翻在地的庞珏说道“庞珏.你今日就莫要相劝了,随我返回馆驿中。”
“这两日先让令尊冷静冷静,等令尊好生地思索一番之后明白些道理了,你再来与令尊叙谈吧.”
庞珏从地上一翻身,便就重新跪下。
他向庞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叩,随后才起身跟随着黯月公子身后离去。
等黯月公子与庞珏离开,庞籍那苍老的面容上,显出了痛苦的神情。
转回头去,庞籍盯视着身旁的长子庞毅和此子庞渊,禁不住是老泪纵横!
他即为庞珏反水而愤恨,又为不知羽衣和家主南翰离的处境而担心,同时看着身畔的庞毅与庞渊,他也是心痛不已。
因为此番无论是为了隐藏圣杯中隐秘,还是明面上私通盗匪的罪名下,他必定是难逃一死了。
而身边的两个爱子,同样将会随他而去.
如此年轻,便这么夭折了生命,他庞籍怎能不痛心疾首呢!
身边的庞毅和庞渊,这一刻似乎是读懂了父亲悲痛伤心的缘由,二人双双是从旁劝慰,言明此生追随父亲而去,实是为了追寻大义,为了报答家主的厚爱,他们并不会感到难过。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想到了数日后的归途,这二人面容中显出的笑意,便满是牵强之色了!
庞籍如何能不懂呢,看到此情,那心情便愈发的悲哀了!
而黯月公子在带着庞珏返回了驿馆后,便让小童青玉将庞珏安排在一间单间中囚禁,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他。
尤其叮嘱不能让七杰众人和莫南天、莫惊天兄弟二人去盘问庞珏。
黯月公子自己则去往所居小楼的一层。
黯月公子之所以不去小楼的二层,那是因为在他所居小楼的二层中,正软禁着一人.
被软禁在这里的,就是羽衣了。
由于当初幺儿因为眼见尰云被石吉散人所伤,当场便昏厥了过去.
所以在返回了丹桂城后,黯月公子便命‘飞羽营’中的都统,将幺儿送到了兵营中的军医处救治,而将羽衣单独拘禁在了他下榻的驿馆之中。
黯月公子从庞珏的口中获知,这羽衣可是南翰离心爱的女人,为了羽衣,南翰离做任何事,都会有所顾忌和收敛。
正是黯月公子知道羽衣的重要,这才将羽衣拘禁在自己所居的驿馆中。
另外他让岭南双煞和魔云海三人,则隐居于驿馆附近的客栈内,暗中形成了互为辅助的态势。
他真希望能以此来引出南翰离又或者是东赤阳,好趁机能将他们擒获!
当黯月公子详细的询问了庞珏后,自然是知道南翰离去过云雨山脉,而此刻正赶赴京都伏羲城。
黯月公子已经能隐隐猜出这南翰离,定是寻到了‘再世神医’扁弘,并且已经破解了从圣杯中盗取的信笺无字之谜。
现在南翰离独自赶赴京都伏羲城,极有可能是想将此真情,暗中通报给当今的皇帝。
这也是南翰离独自去往伏羲城,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黯月公子当然不能让皇帝看见这封无字信笺,更不能让皇帝知道此事。
所以一返回了驿馆中,他便将莫南天与莫惊天匆忙招来,把得自尰云的那把‘飞鸿剑’交给了这二人,让他们骑着自己和青玉的两匹宝马良驹,星夜赶往伏羲城。
之所以要将这二人派回伏羲城,那是黯月公子怕他们万一和庞珏见面.
那庞珏可是能证明谋害祝语和莫北风之人,并不是南翰离、东赤阳又或者是什么西飞云的。
此刻若是三雄和七杰均在丹桂城内,万一他们中有谁人知道这详情后,就有联手查找幕后真凶之忧了!
正是有了这层顾虑在,黯月公子才只有先将漠北三雄这二人打发回去,让他们和七杰等人分开。
二人此刻并未掌握庞珏所知的消息,立即打发其离去,不失为一招妙棋!
而留下的七杰等人,还需要借重其实力,只需小心提防他们和庞珏、庞籍等人会面即可了。
黯月公子让莫南天和莫惊天二人赶到了伏羲城后,立即去面见其父伏王爷,将此剑与一封密信面呈伏王爷。
随后让二人便暂居在伏王府中,等候他返回京都去完婚之时,在汇合一处。
这二人也不敢怠慢,接过了‘飞鸿剑’与那封密信后,星夜便叫开了城门,往伏羲城而去了.
另外还有一事是让黯月公子心烦之事!
那就是他自己的婚事了!
刚打发走了二人,索性这黯月公子就提起笔来将现今掌握的事情,大致写下。
在把自己的想法也简约一叙,最后是附带着提上一句.
‘如今贼人是绝顶至尊之人,当不得儿戏之事!为了能更好地处理此事,能否将婚期顺延,最好是暂时取消!另外派回去的这二人,由于其兄弟之死与我有牵连,因此万不能掉以轻心!二人之言行,也需时刻留意关注.’
写下这些,黯月公子将密件放入一截小竹筒内封好。
随后他叫来了青玉,让他用加急飞鸽火速传回伏羲都城的伏王府去。
他命青玉再办好此事后再去兵营中问问那军医,看是否已将幺儿救醒?并且严令看守庞籍父子的‘神威营’统领,未经黯月公子同意,任何人不得接近这父子三人.
那青玉知道事情重要,忙亲自去往兵营。
青玉守着那些传信的兵甲们将藏有密信的信鸽放飞,再去了收押幺儿的营房中巡视.
青玉返回后,告诉黯月公子,幺儿刚刚醒过来,只是情绪不佳,此时正被关押在了兵营中。
并说自己已经吩咐过哪些兵甲们了,让他们好好看守,勿要有失.
黯月公子知道羽衣重要,却并不将幺儿有多么放在心间,见青玉如此处理正好,他便不再多做何吩咐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见天色渐以放亮.
黯月公子正欲休息片刻,一旁却有昨夜留下打扫那处争斗地方的兵甲返回,告诉他这些兵甲们在打扫那处官道时,竟然被贼人暗中伏击了。
由于当时事发突然,让这些兵甲们是触不及防!
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来,就被那些贼人们给拿住了要穴,失去了知觉!
因此那些贼人们的数量多少和长相,这些兵甲们是一概未知。
等他们醒转过来一查,发现伏击他们的贼人已走,但是贼人却将尰云和一名家人的尸体给带走了.
黯月公子听完了兵甲们的回报后,当即是惊疑不定。
从庞珏口中可以明确知道,盗取天灵圣杯的除了南翰离与东赤阳二人了外,根本就没有旁人参与其间。
而此刻的南翰离根本不在此地,那东赤阳也早就躲藏了起来.
庞籍家中的一干老少家人们,已经被尽数的看惯起来了,不可能有人走脱.
但是从兵甲们的回报中,不难看出,伏击他们的贼人,并不止一个!
那这些人,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思索着突发事件,让黯月公子是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