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和派呢？”
“教首先有个神灵，信徒都膜拜之才称作教。拜月教的月亮，青衣教的赢灵公主传闻是西天王母下凡、五毒教的五个毒虫都是膜拜的神灵；派呢所谓自成一派，首先要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气派或做派，再有一定的人气，这就叫做派了，像泰山派内丹术、峨嵋派五符经那都是秘传、弟子众多所以叫做派。”
“哦，那还有门啊、堂啊、堡啊、庄啊、坞啊什么的。”
“这都是建筑啊，说明有个固定的地方可供观瞻。六扇门那是因为有个三面双门的总部。襄阳霸刀堂那是因为有一座气势宏伟的宝刀堂。弘农郡青云堡那是抗拒山贼建立的石堡，恒山郡徐家庄那是因为就是一个居民聚众抗匈奴的村庄。”
“那为什么万马堂就没有大堂呢？闽越一字慧剑门也没有大门牌啊？”
“遭受战乱或者年代太久了找不到了呗，建筑没有了，后人依旧按照这个名字叫下来了呗。”
“那这帮、会、教、派、门哪个厉害些呢？”
“这个不能定论。按照字面原始意义讲可以略作区分。派通常是以宗派这个词汇出现，属于有领袖、有领地、有核心弟子的，排更重要的是武学和精神传承，历史难以销蚀。所以，派排在第一位；
“同意。”小丫头点头。
“门字通常是名门这个词汇出现，包括堂、堡、坞、庄是以标志性领地为表征，一般是众人皆知的名门望族，姓氏血缘是核心。只要大姓氏族核心成员还在就是流落他乡，名门也不会泯灭。所以，排第二。”
“嗯，所言甚是。”小丫头做出摸胡子的动作，显然是模仿老头。
“教通常以膜拜的神灵直接出现。赖以生存的是教义、经书、圣物和布道者。江湖上的教派不是如庙堂之上的道教、儒教，而是秘密存在的教派，如西南夷的五毒教、天蚕教，青徐龙华教，流毒甚广的黑衣教。教派如果朝廷允许，必是大红大紫。如果是与朝廷禁止那便是邪教。所以，排第三。”
“不错，不错。”
“帮和会通常是以帮会词汇出现，帮的存在靠利益，一种谋生的手段。会的存在靠领袖以及领袖传承弟子。一旦利益毁灭或者领袖人物不复继承，帮会就散伙了。所以，排第四。”
“哈哈。但是江湖上不成器的门派很多，响当当的帮会可是也不少哦！”
老者道：“开宗立派须是人人羡慕的事情。如今江湖上恬不知耻，自称门派的何其多也。但真正称得上宗师的又有几人。倒是有血性的好汉建立的帮会扶贫极弱、扬名立万为人称道。”
“爷爷，我懂了。宗师是众望所归，而非妄自称大。”
老者捻须、小丫头也假装捻须，二人竟是同时说：“孺子可教也。”小丫头学得惟妙惟肖，令人忍俊不禁。柳咏和卫青看着那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同时大笑起来。
柳咏看那老人音容笑貌，忽然忆起家中一件大事。十三年前柳长亭创立集贤书院，江洋大盗“欧鹏”上门索取万金，声称火烧柳长亭的藏书阁“天一阁”以威胁，天一阁收藏古书残本、古简古谱珍稀异常。柳长亭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毫无办法，只有倚门痛哭。谁知柳长亭收留的一位看门老人单挑欧鹏，竟然五招制服欧鹏废其武功，而后飘然而去。集贤书院得以保全，后听闻云梦山隐居一位天机老人与之形象相仿，但柳家数次拜山也是只有空谷鸟语、山岚迷雾。柳长亭只得画了老者画像，集贤书院拜之为圣人。
柳咏道：“河内郡云梦山的鬼谷隐居一位天机老人，演《周易》而知天机，占星辰而知福祸。门下两名弟子，神算子宗政勤俭，，一名江湖百晓生，五年一榜《兵器谱》。”
老者呵呵笑道：“老朽正是王诩。”
小丫头道：“小老朽是宗政晓蝶。”
柳咏起身施礼道：“柳咏见过老前辈。”
晓蝶道：“《江湖名人录》第三卷载：柳咏。年泰山小五侠排名第五，巩县集贤书院柳长亭独子，授业师傅‘铁面判官’张公佐，懂书法擅绘画能诗词，兵器是单剑，武学是清风剑法。从张公佐的六十四式判官笔化来。大魏黄初十一年，沂山狮子寨西门彪侵吞碧霞观私产，火烧道观，抢走香火钱，将道士驱逐下山。18岁的柳咏单剑挑战沂山狮子寨，连败斗寨中三首领，迫寨主西门彪交还财务，重建碧霞观，立誓与碧霞观和睦共存沂山，由是侠名起。”
天机老人笑道：“嗯，过目不忘，以后天机门掌门便传给你了。”
晓蝶得意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天机老人道：“柳长亭不习武术，潜心书法，爱好办学，竟有如此剑术炉火纯青的儿子。十三年前，集贤书院初创，我恰巧路过。那时你还是个满地奔跑玩耍的无赖小儿，如今已经是玉树临风的俏公子了。”
“家父十三年来，日夜感念前辈大德。”
二人交谈旧事，柳咏当下便将柳长亭如何画像如何每日焚香拜祭的事情讲了。卫青又请教些江湖上青衣教的事情，天机老人一一作答。一番谈论，天色渐晚，晓蝶靠在天机老人身上睡着了。
天机老人看看沉睡的晓蝶说：“今日老朽倒有一事托付柳公子。”
“但有驱驰，柳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唉！这丫头乃是我大徒弟宗政勤俭的独生女儿，还要托夫柳公子照顾几日。”
柳咏道：“好！我师姐东方婳最喜聪颖可爱的小孩子，这几日便安置在洗剑山庄。”
天机老人道：“老朽有些陈年旧事要解决。多则七八日，少则两三天。事情办完，我会泰山寻你。”
说完，天机老人道别，身影一晃到了远处阁楼之上，刹那间消逝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