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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秋祭祀知几时

一大早就被花大娘从床上揪起来,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恍惚。

“我的小祖宗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愣着!你昨天是喝了多少呀?”花大娘递给我一个温毛巾让我擦脸。

我边擦脸边回想昨天的事情,喝酒,昨天姜辰生日是喝酒来着,还是去年酿的青稞竹,可是我记得我没有喝多呀!我记得我给姜辰弹了琴,吃了寿面,然后……我敲敲头,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嗓子还火辣辣的疼,这个青稞竹味道虽好后劲太大,以后不能在贪杯了!我竟连什么时候醉了都不知。

“大娘,我想喝水。”我把毛巾递还给花大娘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说道。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三花在门外喊:“你们还没收拾好吗?”

花大娘接过我手里的杯子,给我推了一个赤色的襦袴裲裆过来,我在古籍上看过这个服装,应该是最高女祭司的穿着。

似乎看出我的不解,花大娘恭敬的跪在了我的床前:“请女祭更衣。”

我从床上下来,把花大娘扶起来:“大娘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女祭呀!”

“女祭就是神帝的使者!”

姜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抬头便看到了一身祭祀服的姜辰,花大娘看到了姜辰便恭敬的退到了一边,我看着姜辰的脸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脸红,心里莫名其妙的便紧张起来了。

姜辰走到我的身边,摸了摸女祭的服装:“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穿过这件衣服了!”他揉揉我的头发说:“我们家小桃穿上一定很适合!今天是神帝的祭祀,不要想太多和我一起完成好吗?”

我看着他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你要是你让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在花大娘的帮助下我把复杂的襦袴裲裆穿上,等在门外的妇女便鱼贯而入给我上妆梳头,我紧张的手心冒了很多汗,透过屏风我知道姜辰在外面等我。穿戴整齐之后,花大娘便将姜辰请了进来,我不敢看他,侧目看着我俩在铜镜中的倒影,我赶忙用手捂住胸口,我怕我不捂住的话,心下一秒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小桃!”姜辰轻声唤我,我回头便看到他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面纱:“把它带上!”

我闻言接过面纱,真搞不懂,花那么长时间画的妆却要把脸遮上。

“今天会有村外的人来!”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虑,姜辰伸手将我的面纱理好。

“我们村子不是不能让外人进来吗?怎么……”

“今天比较特殊,待会你只要紧跟着我就好了!不要乱看,不要乱动……”

姜辰牵着我的手走出去,外面的人都低着头不敢正视我们,我躲在面纱下冲姜辰吐舌头,姜辰嘴角噙着笑翻了我一眼。

一路上皆是低着头恭敬的人,我有些无聊,手指不老实的在姜辰的手心乱动,姜辰攥紧了我的手,面上却纹丝不动,真是个怪人。远远的我便看到了打扮的古里古怪的村长,他身边的大黑也被涂料画上各种符号,这样的搭配显得特别的诡异。手腕上猛地一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用看就知道滴翠不知什么时候又盘在我的手上了。不过我无暇顾及它了,因为村长交给我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一个通体乌黑的怪蛇,之所以被称作怪蛇,是因为它长明明是一条蛇的形态,却长着肉角和胡须,莫非是龙,可是也太小了点吧!我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姜辰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从村长手里接过一个雕刻的极为复杂的木盒子!我有些生气,村长也太偏心了吧!这么危险的东西让我拿却让姜辰拿个盒子!这时,碗里的怪蛇突然立起了身子,冲我吐露出猩红的信子,我被这猛然的变化吓的一动不敢动,滴翠从我袖口露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怪蛇,怪蛇的气焰一下就被灭了,乖乖的趴在碗底一动不动。想不到小小的滴翠竟然能震慑住长得那么奇怪的东西!还是那只怪蛇被滴翠的美貌惊晕了。我轻笑抬头便看到一脸担忧的姜辰,不习惯看他紧皱眉头的样子,小声的对他讲:“有你在,我不怕!”

姜辰的嘴角绽放一个苦笑,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村子却拦在了我俩中间,他将他的拐杖高举过头,嘴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音节,接着我们面前的小河像是被煮沸了一样,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村长慌张的跪倒在地上,村长跪倒后村民们也齐齐跪倒在地上,我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的不知所措,我以为我也要跪下时,身旁的姜辰目不斜视的朝沸腾的小河走去,经过我身边时他轻声说道:“跟着我!”

我不敢耽搁,赶忙跟了上去,让我更加不解的事情发生了,姜辰走向小河,沸腾的河水竟然向两边升起架起一个水做的屏障,中间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祭坛的空地,跟着姜辰走到祭坛中心我把瓷碗放到祭坛上,佩戴的吊坠突然发烫,我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一般,我跌坐在祭坛一旁,姜辰放下木盒坐在了我的对面,不知从那里传来了奏乐的声音,我捂着发烫的吊坠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这时碗里的怪蛇像是着了魔一般,跟着音乐在碗里扭动起来,说是扭动更像是跳舞,一只怪蛇跳舞,实在是太颠覆我的世界观了。随着那蛇越舞越快,音乐也越来越激扬,我的吊坠也越来越烫,而我眼前的姜辰也越来越模糊。

音乐和我能看到的东西突然嘎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两边的水幕上突然映出了我的记忆,一边是我二十一世纪的记忆,我的朋友我最爱的父母,他们的脸一一闪过,心剧烈的抽痛,那是我魂牵梦绕的人呀。他们如今过的怎么样?我那饱经风霜的母亲现在可好!他们如今离我那么近,伸手便能触摸到,可是他们离我又那么遥远,竟然隔着几千年的光阴,我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边便是我在东汉的记忆,竟满满的全是姜辰的脸,两边水幕上还在不断放映着我的过去现在,而夹在中间的我已经泪流满面,是不是穿过水幕我就能拥抱一切。我痴迷的看着水幕上的画面,心里是满满的渴望!

“小桃稳住心神!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姜辰的声音突然从遥远的天际飘了过来,我抬头望向天,竟然是月亮和太阳交错的画面,手腕上突然一疼,我一下清醒了过来,我躺在姜辰的怀里,他搂着我一脸的担忧,我伸手抚摸他的脸,发出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吃惊的悲伤:“师父,我看到了我的家乡!”姜辰将我搂紧,我躺在他的怀里任泪水肆虐。

我以为我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可是看到了父母的脸我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但是,这里却有了我无法割舍的牵挂。怀着这颗矛盾的心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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