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叶影婆娑,细风如缕,吹得竹叶轻摇,发出爽人欢笑。
“看来这笑竹就是好,可以怡情陶性。”
公主说着挤过几棵嫩竹,发现眼前有一条林间小路,不由得心中欢喜,向后喊了一声:“玉笛生生,跟上。”然后沿着小路信步前行。
走不多远,面前出现一个拱形竹桥,两侧纷红骇绿,芳草妍靡,桥下氛氛霭霭,深不见底,像是一个峡谷。
“玉笛生生,你在哪儿?”铃医女环顾一圈,不见人影儿,于是喊了一声。
“我在这儿。”
冷不丁旁边有人答话。铃医女回眸一看,只见玉笛生生就站在她的身旁,手里攥着个蛇珠。
“你又隐身了?”铃医女说。
“是的呀,我隐身了,我觉得挺好玩儿。”玉笛生生觍着脸说。
“挺好玩?”
“是的,挺好玩,要不,你试试。”
“我现在不想试,”铃医女说,“这是在梦里,等梦醒了,或者需要的时候,我再试。”
“对对对,等醒了,或者等用得着的时候我再让你试。不过你要抓紧点,这是我准备给小师妹的礼物,哪天她接受了我的礼物,我就没有了,你也没机会试了。”
玉笛生生说着把蛇珠揣进怀里,又对铃医女说:“我们过桥吗?”
“对,过桥。”铃医女点点头。
虽然说过桥,但她俩过不了桥。因为竹桥是个断桥。
也许是刮过大风,或者是下过大雨,或者是年久失修,那个竹桥已经断了,越往上走越支离破碎,走到一半就悬空了。
对岸依旧是翠竹林。断桥下白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
铃医女计算了一下峡谷的宽度,觉得距离远点儿,差一点儿跳不过去,自己又不会飞,禁不住微蹙弯眉,环顾左右。“咦?”玉笛生生又不见了。
“你又隐身了吗?”铃医女对着空气娇喊了一声。
“我没隐身。”
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了玉笛生生的回答。铃医女一扭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两根竹竿跑出了竹林。。
玉笛生生把竹竿递给铃医女一根,说:“你拿着,我撅了两根竹竿,我们来个撑杆跳,应该能跳过去。”
“咦,你还挺聪明。”铃医女聚在一起的美眉舒展开了。
“哈,可不是,我不光会吹笛子,我还会撅竹子。我小时候经常翻墙到隔壁撅邻居家的竹子,用来做笛子。”玉笛生生自夸着说,看来他很爱自夸。
铃医女也不答话,后退几步,将手中竹竿使出一招莽龙出水,身形像一支离弦之箭,向竹桥上跑去。来到断桥尽头,瞄准眼前一根探出桥面的断竹用竹竿一点。
只见她的娇身在空中一连翻了三个筋斗,飞到了对岸崖壁前,紧接着迅捷伸出玉臂,用手勾住了崖壁的边缘。
又接续一个鹞子前翻,跃上了对岸。她也撅下了一根竹竿,转身来到崖壁前,向对岸的玉笛生生说:
“你跳吧,撑杆跳。”
“好。”
玉笛生生说着也如法炮制,撑起竹竿跳了过来。可他还没有铃医女跳得远,伸手没有够到岩壁,惊呼一声:“妈呀!”身体向着下面滑落。
铃医女看他滑落,也不着急,玉臂一抬,竹竿一抖,早已将他的红袍挑了起来。接着手腕一较力,竹竿一甩,玉笛生生就像一条麻袋,被甩进了竹林。
玉笛生生忙不迭的爬起来:“呀,好险,吓我一跳半。”
“走吧。”铃医女说。
她俩继续穿林攀石向前走。走不多远,又被一条宽宽的峡谷挡住了去路。
这里还没有桥,没有竹桥,也没有木桥,更没有石桥。因为峡谷太宽了,没有人费神费力来修桥。
她俩正在发愁,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吱吱吱喳,喳,我来守桥,吱吱吱喳,喳,我来守桥。”
听声音有点特别,有点像鸟叫。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树梢上立着一只喜鹊,看来是只会说话的喜鹊。她俩很好奇,于是走了过去。
“你好,亲爱的喜鹊,你在说什么?”铃医女向它打招呼。
“吱吱吱喳,我在守桥。”喜鹊说。
“桥呢?”
“桥吗?你往这儿瞧。吱喳。”
喜鹊一扇翅膀向着崖畔飞去。铃医女跟过去一看,原来峡谷间悬浮着一根藤蔓。
“这哪是什么桥,禁得住人吗?”玉笛生生担心的说。
“吱喳,不知,不知,禁得住我,禁得住我。”喜鹊说。
铃医女走到崖畔一瞧,只见藤蔓又软又细,直通对岸,颤颤巍巍的。不时有一团浓雾飘过,遮住了峡谷,遮住了对面的山梁。
“还是让我来吧,我会轻功。”铃医女说。
“那太好了,”玉笛生生高兴的说,“我正犯愁呢,我只会铁足功,不会轻功。那就能者多劳啦。你请,铃医女。”
铃医女轻轻一跃,落在细细的藤蔓上,张开双臂,开始缓缓的向前走去。此时听见身后的喜鹊说话了:
“吱喳,中间,吱喳,中间。”
铃医女听了这话,觉得喜鹊是不是暗示走到峡谷中间藤蔓会不会自行折断?于是驾起小心,眼观脚下细藤,蹑足而行。
刚走到峡谷中间,藤蔓倒是没断,却听见对岸传来一阵呐喊:
“给我打!”
“打!”
骤然矢石如雨,自对岸袭来,铃医女刚一抬头,早有一块石子打在了她的肩头,不由得娇身摇晃了一下,险些摔落。
她顾不得细看,连忙转身飞奔,逃了回来。
“怎么回事?”铃医女对玉笛生生说。
“哎呀!你没受伤吧?铃医女,”玉笛生生惊惶的说,“你没看见吗?你刚走到峡谷中间,对面山梁上就窜出一群小猴子,一起向你扔石头。”
“小猴子?”
“是呀,小猴子,一大群小猴子。”玉笛生生说,“我看得真真切切。”
铃医女向对岸山梁上一望,山梁上只有茂密的树林和不时飘过的白雾,静悄悄的。
“猴子呢?”铃医女诧异的说。
这时喜鹊说话了:
“吱喳,中间,吱喳,中间。”
铃医女一听喜鹊的话,心中明白了,于是说:
“我知道了,每当有人过峡谷时,走到一半,猴子就会出来。”
“是的,我也明白了,只要你走到中间,猴子就用石头砸你。”玉笛生生也恍然大悟。
“那怎么办呢?”铃医女说。
这时喜鹊又说话了:
“吱喳,很好办,吱喳,很好办。我很好办。”
“你很好办?怎么好办?”铃医女对喜鹊说。
“吱喳,我飞过去。”喜鹊说。
铃医女哈哈一笑:“你会飞,当然能飞过去,可我不会飞。”又转身对玉笛生生说:“这样吧,你把蛇珠借给我,我隐身过去。”
“对呀,对呀,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玉笛生生拍了拍脑门儿说,马上掏出蛇珠递了过去。
铃医女立即将蛇珠含在口中,然后对玉笛生生说:
“你能看见我吗?”
“我看不见你了,铃医女,你消失了。”玉笛生生说。
铃医女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没看见自己。
她既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切都是空气。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她感觉很满意。
因为她摸到了自己。
不但摸到了自己的柳腰,还摸到了她腰上的穿云剑。所以她很满意。
于是她再一次跃上藤蔓,轻轻的向着对岸走去。
这次她顺利的通过了峡谷,没有受到任何拦阻。
为了不打草惊猴,她长了个心眼儿,悄悄从山梁侧面向上攀登,绕道攀上了山梁。
定睛一看,原来山梁上面的树棵子后面蹲伏着一群猴子,一个个手里抓着石头,正在凝神观望着对岸的动静。
铃医女点了一下这群猴子的数量,大概有三十多只。在一块岩石后面,蹲坐着一只年长的母猴,手里拿着块竹令牌,牌子上写着一个字:“猴”。
看来这只母猴就是猴群的妈妈了。铃医女想。
想到此她蹑手蹑脚向着母猴走去,来到母猴背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出声!想活命听我的。”铃医女低声说。
“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母猴说。
“我是天上的仙女,你当然看不见我,我是奉西王母之命前来专门管辖你们这群调皮猴的。”铃医女骗她说。
“哎呀!仙女呀,我们没有调皮呀,我们只是守桥,我们怕陌生人偷过桥。”母猴说。
“为什么怕陌生人过桥?”
“因为我们的主人,就是那位在‘爱的小屋’里住的女孩,她喜欢安静,她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好吧,一会儿我就去找你们主人算账,好好教训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让你们扔石头!”铃医女嗔怒道,手指的力道愈发紧了。
“哎呀,疼死我了,你饶了我吧,我们也是奉主人之命。”母猴哀求道。
“饶了你也行,但你要听话。”铃医女说。
“我听话,我乖乖听你的话,仙女,你说什么话我都听。”母猴乖乖的说。
“那好,你命令你的猴群回家。”
“好好好,我听你的,仙女。”
母猴说着扭头对着猴群大喊:
“小猴,小猴,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猴群一听妈妈喊他们回家吃饭,一个个乐得屁颠屁颠的,扔下手中的石块,转身向着后山跑去。
铃医女看着猴群跑远了,于是把手一松,说声:“去吧。”
母猴脱了身,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山梁,一会儿工夫不见了。
铃医女返身回到对岸,从嘴里取出蛇珠,恢复原身,把蛇珠还给玉笛生生,对他说:
“搞定了,可以过了。”
玉笛生生收起蛇珠,蹙着眉说:“你能过,可我不会轻功,怎么过?”
“你也能过。”铃医女说。
“我怎么过?”玉笛生生不明白。
“让你飞过去。”
“飞过去?那太好了!”玉笛生生拍着手说,“那快点儿让我飞吧,我还没飞过呢。”
铃医女转身进了竹林,撅了一堆竹子,编了一个大竹篓子。然后走了出来。
玉笛生生看她拎着一个大竹篓子出来,惊讶的说:“你干嘛?铃医女,你拿它做什么?”
“你想飞吗?”铃医女对他说。
“我当然想飞。”玉笛生生说。
“那你钻进去。”
玉笛生生只得钻进了篓子。
铃医女举起竹篓子,用力一掷,娇喝一声:“飞吧!”
只见大竹篓子“嗖”的一下飞了起来,飘飘悠悠的飞过了峡谷,落到了对岸的树梢上,接着滚落到地面。
玉笛生生从篓子里爬出来,手舞足蹈的叫着:
“哈哈,我能飞了,真不错!太好了!”
铃医女沿着藤蔓过了峡谷,对玉笛生生说:
“怎么样?这不飞过来了。”
“是呀,我飞过来了,感觉爽极了!以后我想飞就找你,好吗?铃医女。”
“好的,”铃医女一摆手,“我们走吧。”
“我们上哪儿?”
“我们去‘爱的小屋’。”
她俩向着山上攀去,翻过山梁,绕过后山,忽然眼前现出一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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