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斧山歹人洞穴,慕容天翔策马奔行了十几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走出了连绵不尽的山地,见到了渴盼已久的平原。
平原道路宽且平,可慕容天翔的马车的速度却不比走山路之时快多少,原因无他,只是因三匹骏马早已是筋疲力尽。
心中焦急却没有丝毫办法的慕容天翔,只能任马儿慢慢的向前挪着疲惫的步子。
好在是又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灯火的光亮。
喜出望外的慕容天翔,急忙策马向前,待到走进灯火近处,才发现,竟然是一处不小的客栈。
虽然是已经半夜时分,可却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慕容天翔急忙跳下马车,来到客栈大门之前。
慕容天翔刚刚牵着马来到客栈的大门前,一个店小二儿,便一溜烟的跑到了他的跟前,一脸微笑的问道:“尊贵的客人,不知你是打尖呢?还是住店?要是住店的话,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小店已经客满了!”
“小哥,我想买马?不知贵店可有?”慕容天翔微笑着问道。
“有啊!
本店有各种色系,一到五岁的宝马良驹!
价格一百两到一千两的,小店都有!
不知道尊敬的小客人,你想要匹什么样的骏马?”店小二儿客气的介绍道。
正在店小二儿介绍客栈马匹情况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之声。
店小二和慕容天翔转头观看的瞬间,就见尘土扑面而来,瞬间,便有整整十骑,同时停在了客栈门口。
“哼,还想买马?下地狱还要骑马吗?”十骑还没停住,其中一匹骏马上的大汉的话音却先传了出来。
插话之人的话刚一出口,慕容天翔顿时知道又有麻烦来了。
慕容天翔小心戒备的同时,认真的观查来人情况。
但见十骑极其精悍,骏马高大强健,毛色漆黑光亮犹如锦缎。
大汉魁梧壮硕,衣甲光鲜,气势威武,杀意凛然。
看那锋锐的长枪、精良的雕弓侧挂马鞍桥上,统一战刀、箭囊斜挎在众人腰间,加上训练有素的战马,孔武有力的骑士,任谁都不敢怀疑,眼前精骑的战斗力。
看到眼前的精骑,慕容天翔所能想到,可堪与之匹敌的骑兵,也就只有他听其父亲描述过的,北州镇边大将军帐下的猛虎铁骑了。
一听来人出口不逊,正在与慕容天翔谈话的店小二,脸上的微笑顿消,一扭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各位大人,我是这里的店小二!
敢问大人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要是住店,请到别家,小店已经客满了!”
“少他娘的废话!
爷爷们今天就住这儿!
赶快去把上房里的家伙,都他娘的给我轰出去,爷爷们马上要住!”一听店小二的话,一个大鼻孔厚嘴唇的军士,极其蛮横的骂道。
“这不合本客栈的规矩!大人请不要无理取闹!”店小二儿无所畏惧的严词拒绝道。
“他奶奶的,区区一个店小二儿,竟然敢跟爷爷这么说话?
我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想死的话,爷我赏你一刀。”
大鼻孔厚嘴唇的军士,一听店小二竟敢责斥他,顿时,怒不可遏的说着,噌的一下,就把腰间的大刀抽了出来。
店小二儿一看厚嘴唇军士,抽刀就朝他砍来,顿时气恼。
一伸手,“叭”的一下,就抓住了砍向他的大刀的刀背。同时,顺势往下一带,马上的大汉,竟然“噗通”一下,就被他给拽落马下。
“哼,我劝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店小二儿猛然把手中大刀掷出,大刀贴着厚嘴唇大汉的耳朵掠过,“噗”的一下,就深深扎在了地上。
“敢威胁老子,老子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啊——”
厚嘴唇大汉,向来都是他欺负、教训别人,今天,竟然被一个店小二儿当众教训,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顿时,心中火气直冲脑门儿,一翻身,一把拔出地上的大刀,大叫一声,挥刀便朝店小二儿再次劈砍过去。
“放肆!于泰,把刀放下!”
就在厚嘴唇军士,挥刀的瞬间,马上的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军士,一声断喝,顿时止住了厚嘴唇军士的举动,同时,也止住了其他几个要拔刀出手的军士。
被断喝之声止住的于泰,手中大刀高举,一脸不解的看向鹰钩鼻长相的军士,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原因,鹰钩鼻军士便抢先开口说道:“于泰,还不快给杨二公子赔礼道歉!”
“大哥,为什么阻止我?哼,什么杨二杨三公子的,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于泰十分气愤的问道。
“于泰,你睁开你的大眼睛,看看你面前的店小二他是谁?”鹰钩鼻军士翻身体跳下马来的同时,大声说道。
“老子认识他个狗东西是谁?不就是一个店小二儿吗?”于泰瞟了一眼店小二儿,不客气的骂道。
“于泰,你放肆!你眼前的店小二儿,他可不是店小二儿!”一个长着八字胡的军士,突然插嘴道。
“不是店小二儿?那他还是店小三儿不成?”于泰冷哼一声说道。
“于泰,你给我闭嘴!”来到于泰身前的鹰钩鼻军士,一瞪眼怒吼还要开口乱说的于泰后,顿时满脸堆笑的,向面前的店小二儿一拱手,客气的说道:“杨二公子,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见谅!
我手下之人刚才对公子不敬,我替他向你赔礼了,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哼,司徒大人,还请你以后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不长眼的手下,虽然你们是三皇叔的人,但也不要太放肆了!”杨二公子冷哼一声,不客气说道。
“是是是,杨二公子说的是,在下以后一定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保证他以后不敢再惹你们杨家的人!”司徒大人一脸客气的说道。
“哼,司徒大人,西州不止是我们杨家,你们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我劝你们以后最好收敛点!
你应该知道,看不惯你们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的人比比皆是!
虽然你们是三皇叔的人,但只怕有时候三皇叔也保不住你们的命!”一听司徒大人的话,杨二公子十分不满的说道。
就在司徒大人跟杨二公子说话之际,已经从其他军士那儿知道了“店小二儿”的真正身份了的于泰,一听杨二公子竟然敢教训他们的头领,顿时气愤的大声喊道:“姓杨的小子,你不要太想嚣张了!
我大哥给你说好话,那是给你们杨家面子,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放肆!于泰,你再敢开口说一句话,我把你的头拧下来!”一听于泰不合时宜的话,司徒大人顿时气的牙痒痒,手指猛指于泰,一脸愤怒的说道。
听到司徒大人的话,又加之其他几个军士的劝压,于泰才闭上了他的嘴。
不过,众人却压不住他心中的怒火。
就见他咬牙切齿瞪眼睛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杨二公子的仇恨,已经深种,难以化解。
虽然很想出手狠狠的教训一顿眼前的这些军士,可杨二公子还是忍住了,懒得再理会他们这些粗鄙蛮横的家伙,于是,不客气的开口说道:“哼,司徒大人,如果你们要是想喝酒吃饭呢,就请里边找地方坐下。
如果没事,还请你们赶快离开!”
“好,杨二公子,我们马上离开!”司徒大人在向杨二公子表达了他们的意思之后,大声一吼道:“兄弟们,把这小子拿下!”
“慢着!司徒大人,你这是何意?为何捉拿我的顾客?”一看周围军士在听到司徒大人的命令之后,同时抽出佩刀,就要上前捉拿慕容天翔,杨二公子急忙开口阻止道。
“哼,怎么?杨二公子,难道你想要阻挡我们办差?”
被杨二公子教训了一番的司徒大人,和其他的军士一样,那也是满肚子的仇恨之火没处发泄。
于是,一听杨二公子开口阻止军士行动,顿时找到了报复机会的他,故意找了一顶大帽子,给杨二公子扣在了头上。
“司徒大人,此人乃是我客栈的顾客。
大人无故拿人,莫非是在故意破坏我家生意,报复在下刚才出手教训你的手下不成?”杨二公子毫不畏惧的针锋相对道。
“哼,杨家二公子,你为何包庇罪犯?
莫非他接连杀人,都是你指使的?
如过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只好秉公办案,把你一起拿下了!”
一个长着一双极其狭长眼睛的军士,又拿了个更加沉重的大帽子,扣在了杨二公子的头上。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虽然你们是三皇叔的人,可是你们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讲明白了,你们休想把人拿走!”一听眼前的军士乱给自己安罪名,被气的心肺冒烟儿的杨二公子,一握双拳,咬牙切齿的说道。
“杨家二公子,这恶徒从青州而来,几日之中连犯数起杀人死罪,后又公然拒捕、砍伤官差,海捕公文已经遍贴天下,人人皆知!
不知二公子是在故意装作不知,还是有意包庇于他?”
司徒大人一看眼下情形,虽然他们不惧杨二公子的功夫,可也不敢伤害于他。
毕竟,杨家之主救过三皇叔的性命!
且杨家乃是西州第一大家!
其家族势力遍布西州角角落落,即便是西州之主——三皇叔,也对其礼让三分,他们几人,那绝对的得罪不起。
反正已经出言戏耍了他,也没有必要非逼的他大打出手,惹祸上身!
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司徒大人还是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为的就是让杨二公子知难而退。
“哼,司徒大人,你们抓人的理由还真是可笑!
他杀人?
连着杀人?
还砍伤官差?
难道你们官差,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更加可信的理由,否则,我还是不会让你们把他带走!”杨二公子冷哼一声,出言嘲讽道。
“杨家小子,你真的是欺人太甚!
不要以为你杨家,家大业大势力大,我们就怕了你!
你不要忘了,谁才是西州之主?
我们今天捉拿这小子,就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
难道你想公然造反不成?”于泰突然插嘴道。
就在杨二公子和众军士争执之际,客栈中真正的店小二们,和杨家二公子的护卫们,也都跑到了客栈大门之外。
“放肆!敢对我家二公子如此无礼,你个狗东西是不是皮痒了?看我不把你的皮给扒下来!”
一听于泰敢以势压人,出言不逊,杨家二公子的,一个脾气火爆的护卫,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大吼着,挥拳就要去揍于泰。
“邓勇,退下!”
一看自己的护卫要打于泰,杨二少爷生怕落人口实,赶忙喝止手下之人。
“是,少爷!”
邓勇听到他家二公子阻止,赶忙应声退到了一边。
眼睛却是狠狠的盯住眼前的军士,似乎是随时准备出手,教训胆敢对他主人不恭敬的军士一般。
“好!既然是三皇叔之命,我自是不敢阻挡你们抓人。
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今天是假借三皇叔之名,行不法之事,我必取尔等项上人头!”一听十军士是奉命拿人,杨二公子也不敢公然抗法,只能无奈的出言警告道。
“多谢公子配合!拿下!”一看杨家二少爷不再阻拦,司徒大人道谢的同时,挥手一指慕容天翔命令道。
“住手,不必你们动手,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一直没开口的慕容天翔,知道事已至此,为了不给好心的杨二公子,来带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决定先离开此处,再伺机脱身。
于是,在军士们挥刀拥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阻止了众人。
然后,对杨二公子拱手一礼,表达谢意之后,一言不发,跳上马车,催马便随十军士朝远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