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不可。
情况未明,不能冲动;敌我差距悬殊,不可急于一时。
手臂颤抖,衣服已经被雨水浸湿。苍白着脸色,看起来是因为打斗以致余力不够的模样。“本公子不过想进来避雨,你们看起来也不是主人家,为何袭击于我?”
“避雨?”男子声音沉沉,“在这里?”
“怎么,你们难道不是来避雨的?”洛青拂昂起头,一副浪荡少年人的派头。“本公子看这房子还不错,正好又没住人,避个雨又怎么了?便是你们先来,也不该袭击人啊,如此霸道,非处事之道。”少年声音清凉,带着一股子潇洒坦荡,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那人却另起了一句,“你是否从长安楼出来?”
洛青拂一怔,明白是方才那把伞,那伞上有长安楼的标识。心中暗凛,这人出现不过几息时间,却不动声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观察入微,细致入尘。
心内沉吟,面上却不显,张口答得很快。“是啊,你怎么知道?”那男子遥遥立着,不答,只沉沉道,“从长安楼出来,出长安街,到这里来,有一家大客栈在必经之路上,十二个时辰不打烊,你为何不在那里避雨?”
“哎呀,客栈终究太过吵闹。兵马司的人又巡逻得勤,一个晚上要搜查好几次,一会大盗,一会儿小贼的,本少爷烦得紧。”洛青拂答得极快,她知道,稍有犹豫便会被捉住破绽。少年抖抖手腕,站得松松垮垮。
这里说到底还是皇城,天子脚下。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在自己没有招惹到他的情况下,应该也不会冒险动手,况且她方才有意提到兵马司,为的不过是对方多一份思量。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明暗过招数个回合。
那人却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她手脚冰冷,背后却汗出如浆,更加不适。洛青拂却动也不敢动。今夜一切都是意外,有些事她不愿被任何人看到,只想独自行事。没想到……果真是无巧不成书么?可这一巧竟将自己陷入险境……这个人一看就是“宁杀错,不放过”的狠辣角色。
那人似乎嗤笑了一声,“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洛青拂一听见,一颗心便沉了下去。显然他是没什么耐心了。果然,下一瞬,那护卫的剑便到了身前!这一击不是试探,而是直逼心口而来!“哎呀呀,你这人如此无礼,说不过便要打要杀么?”
“锵!”又有一个同样打扮的人提刀兜头而来!后发却先至,显然又是一个高手!二打一!竟是想要一击必杀么?倒也真是看得起自己。洛青拂一让,刀在空中停了半瞬。洛青拂眼神一厉,抽出腰间软剑,一抖缠上头顶那把刀。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时期,很容易便被洛青拂朝旁边一带!此时另一人的剑也已经到了,洛青拂却似未觉,动作极快,软剑一抖,竟在持刀人胸口划出一道大口!深可见骨!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却也不见她纠缠,只腰身一扭便朝墙外跃去。
“嚓!”那剑还是在她身上划出一道伤,若不是见机得快,只怕整个人都被剖成了两半。然而伤她那人也不好过,半个手臂都鲜血淋漓,这单薄少年似脑后有眼睛一般,受了伤也似未觉,竟头也不回的给他来了一剑!
洛青拂跃过墙头,犹如黑猫一般矫健灵活,似乎受伤没令她行动受制半分。
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眼,看见那斗篷人还是站在檐下,身躯高大。仿佛永远也不可撼动。只是一眼,她人已经消失在墙头。
“不必追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地上静静趟着那把已经损坏的伞。“属下无能。”两人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跪地请罪。
“不是你们无能。”是那人太有能耐。心智,武功,决断,无一不是一流。“去包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