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于辉家[夜/内]
一条悬挂的单子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于辉从大浴盆里出来,把浴巾裹在身上:“妈,我先扶你坐到椅子上。”
卧室[夜]
于辉把母亲抱到床上:“妈你冷不冷?不能冷吧?”
金红丽:“不冷。舒服极了。”
于辉:“天这么热,洗完凉快点。以后我天天给你洗。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把水倒了。”
金红丽抓住女儿的手:“妈要把你拖垮了。”
于辉:“妈,没事儿。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垮的。”
金红丽:“不知妈前世做了什么孽,把担子全压你身上了。”
金红丽伤感地落下泪来。
于辉忙替母亲拭泪:“妈,看你。不能总这样,你身体不好,要想开点儿嘛。”
金红丽:“妈想通了,你不上高中就不上吧。你也大了,自己的主意自己拿吧。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于辉低头:“妈,我不后悔。我要担起这个家。”
金红丽激动地搂过女儿:“乖孩子……”
金红丽忍住就要流下来的泪水:“孩子,妈这儿还有几千块钱,你都拿去吧。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
于辉:“妈……”
金红丽的表情淡漠,目光里有一丝无助和绝望……
好人餐厅[日]
刁三房间。
于连气急败坏地冲于辉:“还他妈没干呢就想不干了,简直是胡闹!有钱了是不是?!”
刁三一摆手,把钱塞回于辉手里:“于小姐,你还太小,有些事你不懂。这合同都签了,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这对你对我可都没什么好处啊。这样吧,你也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这里缺人手,你反正是要找工作,就先在这里干着。等我找到人,你随时可以走。咋样?就算帮我个忙行不行?”
于辉略一犹豫。
刁三:“我就知道于小姐是个开通人儿。这样吧,于连,把你女儿请到外间雅座去,吃呀喝的随便,我请客。”
于连两眼放光:“还不谢谢刁叔?”
于辉:“谢谢刁叔。”
林路家[日]
林路房间。
白玲正伏在桌上偷看女儿日记。林路推门而入,吓得白玲胖身子一抖。急慌慌要把日记本藏于身后,却已经来不及了。
林路冲过去:“妈!你怎么能这样呢?!”
白玲镇定下来。用力把日记本往桌子上一摔,站起来:“没啥见不得人的你怕啥?我是你妈!”
林路噘嘴喘着粗气:“金阿姨也是当妈的,人家从来不看于辉日记。”
白玲:“于辉于辉,你就认识于辉!她现在当小姐了,你知道吧?常在河边儿站,没有不湿鞋的。我可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和她来往!”
白玲走了。
林路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
白玲突然又探进头来:“告诉妈宝贝儿,想吃点儿啥?”
林路没好气儿地:“炒星星炖月亮!”
白玲做个怪相:“哦……妈知道了。”
于辉家[日]
金红丽对着镜子发呆。
好人餐厅[日]
于辉身穿红色套裙,端着盘子,给客人上菜。
林路家[日]
餐桌旁。母女相对而坐。
白玲掀开一个盘子:“炖月亮——”
林路见是煮熟的白肉,使劲皱眉。
白玲又掀开另一个盘子:“炒星星——”
林路见是瘦肉丁,便上去闻了闻,摇摇头:“我不吃了。”站起来就走。
白玲慌忙跟上去:“你不是挺爱吃这两个菜的吗?今天咋的啦,生气呀?”
林路关上房门,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不饿!”
白玲嘟囔着,回到桌边坐下,挟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
于辉家[日]
金红丽艰难地打开立柜门,却怎么也够不到她想要的衣服。
金红丽旁白:“一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好人餐厅[日]
轻柔的音乐弥漫了整个餐厅。
于辉把一盘菜放在桌上。
一个酒兴正浓的中年男子眯着色眼看着于辉。
中年男子伸手摸了一下于辉的手臂:“妹子,陪大哥喝杯酒怎么样?”
于辉有点慌:“我……我不会喝酒。”
中年男子:“小姐一看就是初来乍到,又年轻又害羞啊。很单纯嘛,好啊,哈哈!到这儿干活,不喝酒怎么行呢?喝几回就好了。来来来,少喝点儿。”
说着,中年男子把酒杯举了过来。
于辉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旁边一声尖叫。
众人回头看。
原来是那个领班的张小姐把汤洒在一个客人身上了。
张小姐一边道歉,一边往于辉这里使眼色。
于辉趁机躲开了纠缠。
张小姐对客人:“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张小姐向于辉使眼色:“快去帮我再盛一碗来。”
客人:“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接过毛巾擦衣服上的汤水。
张小姐:“对不起啊……”
桌对面一个吃的满脸发光的胖子笑嘻嘻地说:“别老道歉啦,来点实在的吧,啊?喝一杯?”
张小姐:“啊,好,我喝。”
张小姐接过胖子倒好的酒。
于辉正好把汤端过来,一见那满杯酒,大惊:“张姐!”
张小姐:“没事。”说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几个客人叫起好来。
张小姐接过于辉手里的汤,双手挚着放在桌子上。
张小姐:“这碗算我请客啊。你们慢用,有事找我啊。”
张小姐拉着于辉点头躬背地退走了。
餐厅后厨[日]
于辉:“谢谢你呀张姐。”
张小姐:“不用客气。我看你太小了,为什么来做这个,家里缺钱?这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
于辉:“试着干吧,我没事。”
外面突然有人喊:“于辉——!”
于辉一回头。
餐厅外[日]
林路、赵志欣、李惠平等五、六个同学隔着玻璃门招呼于辉。
走出来的是张小姐。
张小姐:“对不起啊,于辉现在很忙,没时间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林路等莫名其妙。
张小姐转身欲走,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重重地落在她的肩头上。
一个男人的声音:“跟我回去!”
张小姐回头看,见是她从前的男友杨川。
张小姐:“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们早就完了。”
杨川凶狠地给了张小姐一记耳光:“臭娘们儿!你说完就完了?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跟我走!”
二人撕打起来。林路等早就惊散一旁了。
杨川:“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臭娘们儿你……全他妈给我吐出来——”
餐厅里乱了套。
用餐的人纷纷放下碗筷,跑出来看热闹。
于辉挤进来,只见杨川正狠狠咒骂着,猛踢在地上翻滚哀号的张小姐。
于辉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脚。
杨川球一样滚到了一边。
杨川爬起来冲于辉就打:“丫头片子,他妈有你啥事?”
于辉抬臂挡住他打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就势照杨川的肚子一击,然后把张小姐拉起来。
于辉:“张姐你没事吧?”
杨川后退了几步,挺住了,骂骂咧咧地还要往上冲。
张小姐嘴角淌血,痛苦地:“你让他打吧,打够我们就扯平了……”
林路等突然尖叫:“于辉!”
毫无防备的于辉着了冲上来的杨川一脚,一下子跌到一边去了。
杨川揪住张小姐的衣服:“臭婊子,那男的是谁?!”
张小姐怒视他,不说话。杨川一拳挥来,却给跳过来的于辉一把抓住了。
杨川扭头就打:“臭丫头管闲事,我他妈揍死你!”
然而几个回合,杨川就拱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众人鼓起掌来。
李惠平眉开眼笑地:“太棒了于辉,好样的!”
刁三一直在人群里观赏着这一幕。
于辉走出圈子。
同学们跟了过来。
于辉:“我们的环境不同了,以后你们别再找我了。”
林路:“你怎么啦于辉?能挣钱就不认人啦?”
李惠平:“就是,咋搞的于辉,你咋变成这样?”
于辉欲走。
赵志欣:“同学们关心你,知道你在这干,来看看你怎么啦?”
林路:“是啊于辉,这工作不好,不适合你。再找一份吧。我让我老爸帮你。”
于辉冷淡地:“不必了。”
林路望着于辉远去的背影:“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一女生:“怕咱们管她借钱呗。”
赵志欣:“不会的,她一定有苦衷。”
于辉家[日]
金红丽神情麻木,手里捏着一个刀片。
好人餐厅[日]
刁三房间。
刁三:“以后前厅的事你就不用做了。”
于辉:“为什么?”
刁三:“有些客人素质不高,我怕你受委曲。尽管你的功夫不错,可这里不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
于辉:“那……不如我们解除合约?”
刁三:“不,厨房还缺个人手,你先去帮几天忙。洗洗菜、扫扫地什么的。等我找到人就放你走。你看这样行吧?”
于辉还没回答,电话骤响。
刁三接听:“喂,哪位?”递给于辉,“找你的。”
于辉一听,脸色大变:“……什么?”
医院[日]
于辉急慌慌跑到急救室门口。
冯天翔守在那里。
二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门开了。
于辉扑上去大哭:“妈——!为什么呀?!为什么你要自杀?为什么?……”
冯天翔扶起于辉,望着正输液并沉睡的金红丽:“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再晚来五分钟就完了。”
女护士:“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先在走廊待会儿吧。”
车子推入病房。
冯天翔扶于辉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
冯天翔:“我往你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我挺奇怪的,就过去看看。结果……”
于辉的泪光里含着感激:“你怎么知道我在好人餐厅?”
冯天翔一笑:“我是警察嘛。”
于辉垂头哭泣。
冯天翔:“别哭了于辉,你妈还要靠你活下去呢,你得坚强点儿。”
赵志欣家[日]
母亲见儿子回来,满脸不高兴地:“上哪儿去了,这么晚回来?”
赵志欣听母亲语气生硬,懒得说话,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母亲呼地一下站起来:“你给我出来!”
赵明勋拉住妻子:“算了,马上要考试了,先别惹他。”
赵明勋进了儿子的房间,见赵志欣躺在床上,就坐在一旁。
赵明勋:“想什么呢儿子?”
赵志欣嘟囔说:“我还能想什么?该想不该想的,全让你们给想了。”
赵明勋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你呀,也别闹什么情绪。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些你不懂,我和你妈不会怪你,因为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不过做家长的不可能要等到你们懂事了才去管你们,明白吗?对了,我明天要去美国进设备,你要点儿什么?”
赵志欣:“随便。”
医院病房[日]
金红丽母女俩正抱头痛哭。
于辉:“你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有苦无处诉,有泪没处流。妈,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啊,不能啊……”
站在一边的冯天翔眼里涌上了泪花。他退出病房。
金红丽泣语:“妈是不想拖累你呀孩子!为了我,你连高中都不念了,小小年纪,又要赚钱养家,又要伺候我……你说,妈怎么能忍心……”
于辉:“妈……”
金红丽猛然看到女儿的脖子上戴了一个银项链,眼睛立刻瞪大了,一把抓住坠在一旁的银锁。
金红丽:“要不是它,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金红丽扯下那个项链,顺着敞开的窗口抛了出去。
窗外(楼下)[日]
项链砸在一妇女脑门上:“哎呀我的妈……这谁呀?要死啊!”
那妇女见是一银项链,拾起来就揣进兜里,而后勿勿离去。
这个人是在街上丢过钱被于辉追回来的乡下女子罗小丽。
罗小丽进了医院的大门。
门诊室[日]
罗小丽坐在椅子上:“王大夫,咋样啊我?”
王大夫把X光片放下:“你家里人怎么没来?”
罗小丽冷静地:“说吧,王大夫,我知道我不是好病,不想告诉别人,给人添麻烦,其实我有感觉,是不是肝有事?”
王大夫很惊讶地看看身边的同事:“嗯……已经是晚期了,不过奇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罗小丽还是没能把握住自己,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王大夫忙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病情还是可以得到缓解和控制的——我说的是真的。”
同事:“是啊,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王小丽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男人出车祸死了……我是可怜我儿子,他才……才七岁……”
医院病房[傍晚]
金红丽手上点着药水,身边的另一侧贴着女儿于辉。
金红丽:“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于辉:“还不是你吓的……妈,以后可别做傻事了。我能养活你,我有的是劲儿,什么都能干。只要有妈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金红丽拉着女儿的手:“要你担这么重的担子,妈真是受不了。”
一女护士探进头:“三号床用不着陪护,快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于辉:“再待十分钟,就十分钟。”
女护士进来边给另一病床上的病人试体温,边回答:“五分钟。”
于辉撇撇嘴,贴进母亲怀里。
于辉小声地:“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金红丽:“说吧。”
于辉:“什么都能问吗?”
金红丽:“当然了。”
于辉:“我爸他……是我亲爸爸吗?”
这话出乎金红丽的意料,她差点儿坐了起来。
金红丽:“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于辉:“妈,小声点儿,”指指对床。“不想说就算了嘛,干嘛这么激动嘛。”
金红丽:“他和你说什么了?!”
于辉:“妈……行了,我不问了行吧?”
金红丽答非所问:“你爸要离婚,协议我们都签好了。”
好人餐厅一角[日]
于连父女俩相对坐在餐桌旁。
于连大吃大喝,于辉却没有胃口。
于辉:“爸,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家去。我不愿意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于连:“不散还不是跟散了一样。”
于辉:“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可不想缺爸少妈的。回去吧爸,妈会很高兴你回去的。”
于连喝掉最后半杯酒,站起来,胡乱打着手势:“你爸我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你这么大了,还看不明白?唉!”他叹着气,摇晃而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于辉愤然。
乡下王小丽家[日]
王小丽正擦试着丈夫的遗像。那个微笑的男人却是曾经搭乘金红丽母女俩的司机。
于辉出现在门口。
二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是你?”
村前面的公路上[日]
一辆轿车奔驰着。
车内坐着一位花白头发、面色疲惫的老人。
路边,几个乡下孩子在玩耍。
一个奔跑的小男孩儿胸前那个银锁坠子一晃一晃的,在阳光下闪动着光泽。
老人从车窗里看到了那个坠子,忙叫司机停车,下车叫住了那个小男孩儿。
老人摸了一下那个银锁。
小男孩儿怕抢似的躲了一下。
老人:“小朋友,这是谁给你的?”
小男孩儿:“我妈。”
老人激动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项链,用上面坠着的小小的金钥匙打开了那个银锁。
王小丽家[日/外]
院子里有棵大杨树。
王小丽和于辉坐在树下。
王小丽:“唉,借钱买车,本来是想把日子过好一点,没想到,钱没还上一分呢,就把命也给搭进去了……”
于辉:“阿姨,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家也不比你家好多少,我妈不能走了,我爸也没工作……”
于辉说不下去了。
王小丽:“也真难为你了。”
于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在王小丽手上:“这是五千块钱,你先拿去还债吧。不够咱们再想办法。”
王小丽惊惑地:“这、这、这咋行呢?这可不行。”
钱又回到于辉手上。
于辉推回去:“阿姨,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也有点责任,如果不是我妈催的急,叔叔的车也不会开那么快。要不然,或许不会出这么大的事。”
王小丽显然不知道这个细节:“你说啥?”
于辉眼里闪动出愧疚的泪光:“我妈为了追我爸要点东西,让叔叔把车开快了点儿……”
王小丽的脸冷了下来,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王小丽:“我说呢……勇他爸呀……你死的好惨哪……啊……”
王小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于辉不知所措:“阿姨,你、你……”
王小丽突然站起来,一把揪住于辉的衣服:“你说,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勇他爸是不是不会死,啊?是不是?”
于辉不知所措:“阿姨,我……”
王小丽:“我们娘俩到你们家吃住占理儿吧?啊?哈哈……”
于辉:“阿姨,对不起……”
王小丽松开手,又坐回到凳子上,泪水流淌下来。
王小丽:“你别怕孩子,我心里不好受……你是个好孩子,心眼儿好;要不然我真能搬你们家住去,我可不管那套事儿。唉!你回去吧,钱也拿回去。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于辉站起来,再一次把钱放进王小丽的掌心。
于辉:“阿姨,是我们不好。这钱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和我妈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
这时,小勇欢蹦乱跳地跑进来:“妈!我姥爷来啦!”
王小丽一愣:“你姥爷?”
于辉:“阿姨,你忙吧,我先走了。以后我再来看你。”
王小丽觉得手里的钱很沉:“你这孩子……”
于辉笑了一下,向外走去——此时,花白头发的老人正从门外进来,二人擦肩而过。
公路上[日]
天空滚动着雷声,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于辉伫立路边,却是一脸的轻松。
市区街上[日]
雨还在下。
一双奔跑的高跟鞋突然一扭,只听“哎呀”一声,一个滚圆的身体仰在地上。是林路的母亲白玲。
林洪升的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去扶她,白玲一甩手,自己爬了起来。
林洪升;“跟你说多少遍了,春梅只是我的秘书。她有自己的小家庭,人家过的特别好,咋会勾引我这个半大老头子呢?”
白玲;“呸!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还抵赖!春梅春梅,看你叫的多亲热呀,呸——!”然后就拼命地想挣脱丈夫的手,“不行!我今天非找她玩儿命不可!不要脸的玩意儿。”
林洪升无奈地只得用力拖住白玲;“你给我回家。”
白玲掐着丈夫的手臂:“不回,就不回!你给我撒手!”
林路家[下午]
林路正在复习功课。
门开了,林洪升把肩上的胖妻子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自己也累得干脆躺在地板上。
白玲始终在哭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你可到好,有钱你就变哪,你!找个小娘们想甩了我呀……啊……”
林洪升喘着粗气,直翻眼皮,一付随你说的样子。
林路冲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林洪升;“问你妈。”
白玲给雨水和泪水弄得一塌糊涂,她用手抹了一把脸,跳到女儿跟前;“宝贝儿,你说,有没有他这样的?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仨多俩少了,他想给你弄个后妈来呀,他……”
林洪升夺回领带,吼道;“嚎啥?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不过就离!”
白玲一听,咬了咬牙:“你还想离婚?那好,所有财产归我,你把孩子领走!”
林洪升:“做梦!我他妈啥都不要!”
林路双眉紧蹙,愤然冲出家门。
气头上的林洪升夫妇全然没有察觉女儿已经给他们气跑了,还在吵。
白玲:“你想得美!你夺去了我的青春年华,有了新欢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林洪升想抽烟,却掏出一个给雨水泡烂了的烟盒:“林路!给老爸拿烟来!”
白玲:“不给他拿!”
夫妇二人却没见女儿的影子,也听不见回答,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街上[下午]
林路跑在雨水里,她的耳边回响着父母的争吵。
母亲(画外音):“那好,房子归我,你把孩子领走!”
父亲(画外音):“做梦!我啥都不要!”
街上市政府大楼对面[下午]
雨小了,但还在下。
市政府大楼上方悬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
于辉从大楼前经过,不禁站的一会。
一对男女争吵而过。
女:“你给我走开!”
男的却是欧洲人的面孔:“文文,你听我说……”
女:“我不听!不听!我连初中都没毕业,不配当你的秘书!你走吧!”
男:“可是我喜欢你,Youknow?”
女青年怒道:“我讨厌你!你是个骗子,流氓!”
欧洲人一听这话,挥手就打。
文文摔在雨地里。
欧洲人接着又是一脚:“你是个臭女人!**!你骗够了我的钱就想跑?我要叫你付出代价!”
于辉见此情景,怒不可遏,冲上去护住了文文:“不许你欺负人!”
欧洲人猛地一拉,于辉趔趄了一下,“走开,毛丫头!不关你的事!”
于辉:“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我就要管!中国人不是好惹的!”
欧洲人不屑一顾。
文文趁机溜走。
欧洲人:“你站住!臭女人!”
于辉怕文文再挨打,就左挡右挡。
一来二去,欧洲人急了,挥手打来。
于辉闪身躲开,就势一脚,踹到欧洲人的肚子上,那人咧咧嘴扑上来,冷不防就是一拳,一下打在于辉肩头上。
于辉气急:“好你个外国佬!”
于辉翻身跃起,脚已点到,欧洲人重重地趴进旁边的水沟里去了。
于辉还想再战,一双大手扶起了那个欧洲人。
是冯天翔。
他的面色十分冷峻,跟以往判若两人。
公安分局大楼外[黄昏]
于辉气呼呼出了大门;冯天翔紧随其后。
冯天翔:“市政府大楼代表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尊严。你竟然在大门外大打出手就,打得还是外国人。”
于辉不停步:“外国人有什么了不起?外国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要跟他讲尊严?!”
冯天翔:“你怎么不懂我的话呢?这种场合我只能这么做!不就是批评你几句吗?”
于辉站住了:“别人批评我,可以。你没资格!亲生父亲——你配吗?装什么义正辞严,有什么了不起?”
一辆出租车仿佛有意似的停了下来。
于辉坐了进去。
路上[黄昏]
出租车行驶着。
女司机突然说:“小妹妹,刚才谢谢你。”
于辉这才看清女司机原来竟是那个文文。
于辉:“停车!你停车!”
文文停下了:“怎么啦?”
于辉跳下车:“就会给中国人丢脸!”
文文:“你——”望着于辉离去,一付莫名其妙的表情。
乡下王小丽家[日/内]
王小丽望着手心上那个银锁项链,想起于辉的话:“我妈为了追我爸要那串银锁项链,让叔叔把车开快了点……”
王小丽旁白:“这老头子从外国回来,指不定有多少钱呢。”
王小丽从窗口望见外面乘凉的老人,嘴角似有一分得意的笑。
派出所[日/内]
冯天翔大声地:“你们别吵了!一个一个说!”
林洪升:“今天我闺女找不回来,我,我就真跟你离婚——!”
白玲:“你还有脸说呢,要不是你提离婚,孩子能跑吗?”
林洪升:“你放屁!我要是真离婚,死活我也不能把孩子给你呀!”
白玲:“你才放屁呢!你想要孩子?门儿都没有!”
冯天翔往椅子上一坐:“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想找女儿。干脆回家吵去算了。”
夫妻俩炒豆似的争吵突然终止了,都象忍下一大口气似的坐了下来。
乡下王小丽家[日/内]
王小丽抵住巨痛的腹部。
王小丽旁白:“嗨,我咋能那么做呢?”
她把头使劲往桌上一磕,脑子里出现了于辉的影子。
老人韩山:“孩子,你怎么啦?”
王小丽:“啊?啊,没事儿,没啥事儿。”
韩山从手指上掳下一枚戒指递过去:“孩子,虽说你不是我女儿,可你帮我找到了她。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王小丽摇摇头,推回老人的手:“韩大爷,这咋行呢,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韩山感慨万千:“要不是我儿子被逼高利贷,我也不会落得几乎身无分文。唉,我那时真不该抛下她们母女俩,跟那个女人跑到国外去。结果没多久,她就抛下我跟儿子……嗨,报应啊。“
王小丽:“谁还没有错的时候呢,过去的就别想了。过几天,我进城去给你找闺女。”
韩山点点头:“我混到这步田地,她会认我吗?”
王小丽:“瞧你说的,自个儿的爹,哪能不认呢?不会的。”
于辉家[夜/内]
母女俩坐在飘满了水蒸汽的大浴盆里。
金红丽:“怎么,还生你冯叔的气呐?”
于辉给母亲搓着胳膊,没说话。
金红丽:“你冯叔也是公事公办嘛。”
于辉:“反正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特别是那个老外训我,我受不了。”
金红丽:“你呀,要脸儿就别到处打架嘛。”
于辉:“妈,我问你件事好吗?先说好了,你不许生气。”
金红丽点头:“好,不生气,当妈哪有真生儿女气的。”
街道办事处[日/内]
[回忆]
年轻的金红丽与民警冯天翔的双胞胎哥哥冯天飞喜气洋洋办好了结婚证;
街上[日/外]
[回忆]
金红丽和冯天飞有说有笑地走着;
新房[夜/内]
二人含情脉脉----
[金红丽旁白]:“你的亲生父亲叫冯天飞,是他的双胞胎哥哥。他们一起入了警校,都非常爱自己的工作。不过,他们的性格却不一样,你爸爸刚阳气更重一些……”
冯天飞搂住金红丽的肩坐在床上:“红丽,你知不知道,天翔也很爱你。其实,我倒觉得他更适合你一些。”
[旁白结束]
金红丽偎着他,娇羞地:“你胡说些什么呀---”
冯天飞:“真的,他脾气比我好。又搞内务的,不用到处拼命。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牺牲了,就让天翔照顾你好吗?”
金红丽:“我不要你胡说。”
冯天飞:“真的,他照顾你我最放心。”
[金红丽旁白]:“没想到,你爸爸的话很快就……就应验了。没多久,你爸爸就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冯天翔也从内务顶到你爸爸的岗位上——他当时难过得不得了,一定要接你爸爸的班……”
[旁白中画面]:
冯天翔推开门,后面跟着两名干警;
他们捧着冯天飞的骨灰盒,死者的遗像贴在盒子的上方。
金红丽扑了过去。
冯天翔难过地看着痛哭的金红丽,眼泪簌簌而下。
于辉家[夜/内]
[现实]
金红丽:“我无法面对天翔,无法接受他的那双眼睛,他们,他们实在是太相像了。在他身边,我无法相信你爸爸已经死了。”
于辉用毛巾擦着眼泪。
某公园[日]
[回忆]
冯天翔安慰着金红丽,试图拉住她的手,那只手却缩了回去。
城市街道[日]
二人在散步;
冯天翔说着什么,金红丽避开那双深情的眼睛摇着头;
冯天翔再说,金红丽还是摇头;
冯天翔激动了,转身走了;
留下金红丽和一条长长的影子。
金红丽旁白:“后来我就嫁给了你现在的父亲。”
于辉家[夜]
[现实]
于辉:“当时我多大?“
金红丽:“跟你爸结婚三个月后生的你。”
于辉哭了,就在水中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妈,谢谢你给了我生命。如果你为了结婚不要我了,那就没有我的今天了。”
金红丽:“傻孩子……”
电话铃骤响。
一双玉腿迈出浴盆。
另一个房间[夜]
于辉接听电话:“没有啊,林路不在我这儿。……失踪?”
街上[傍晚]
城市已亮起万家灯火;
林路站在一处立交桥上,任风吹拂着自己的秀发。
林路家楼梯口[夜]
林洪升和于辉上了楼。
林路家客厅[夜]
白玲整个人堆在沙发上,得了重病似的。
于辉推开厨房门:“你们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
林洪升制止道:“不用了,于辉,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于辉:“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我想林路不会有事的,最多跟你们撒撒气,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玲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底气十足地冲林洪升喊着:“林路要是有事,我就跟你拼老命!”
站在她身边的于辉给她这一喊吓得哆嗦了一下。
立交桥下[夜]
林路无精打采地走下桥。
一辆黑色轿车靠了过来。
林路毫无察觉。
车门开了,一只大手抓住了林路,还没等林路叫喊,她已给拖上了车,同时,嘴里给塞进了一团破布。
车子始终没停,只是等人上了车,加快了速度,淹没在黑夜里。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可是,却有一对青年男女看见了那个瞬间。
男青年:“快!报警!”
黑轿车上[夜]
林路的眼睛已被蒙上。
秃头在打电话:“三哥,兄弟给你钓了条大鱼。哎呀,老地方见,见了再说。”秃头得意地关了手机。
好人餐厅[夜]
刁三对着话筒:“喂?喂喂!”气愤地把咽头丢进烟缸,而后一个人离去。
郊外一处老房子[夜]
秃头和两三个小爪牙把捆绑着的林路往房里一推,又打开了手机。
林路家[夜]
林洪升端了盆水,放在妻子面前:“洗洗吧。”
白玲把脚放进水里。
电话铃响。
林洪升拿起话筒:“喂?”
秃头的声音:“林总经理,久仰久仰。”
林洪升:“你是谁?”
秃头唱道:“我从山中来,带着林小姐,哈,哈……”
林洪升脸色变了:“你到底是谁?”
秃头:“听仔细喽,林大总经理。要想你的宝贝千金平安地回去,就乖乖地拿五十万块来,否则……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
林洪升:“喂?你,你,我女儿……”
白玲傻了似的听着。
郊外老房子[夜]
秃头坐在林路身边,一只手搂住林路的肩头,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心吧,你女儿在这很安全,谁也不会欺负她的,不信,你听。”说着,一下把林路嘴里的破布拽了出来。
林路立刻连哭带骂:“流氓!你们这些流氓!放开我!快放开我——!爸……妈……”
林路家[夜]
林洪升从话筒里听见了女儿的声音。
白玲踩翻了水盆,扑上来夺过话筒,刚好听见一记响亮的耳光,女儿惨叫一声,秃头恶狠狠地:“妈的,臭丫头,叫你喊!”
白玲:“我的小心肝哦……”就眼一翻,昏死过去。
林洪升:“白玲!白玲!”
郊外老房子[夜]
秃头不耐烦地:“喂喂?老东西,听着没有?”
林洪升慌慌的声音:“听着呐!听着呢!”
秃头:“过一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你。记住喽,如果你报警,我他妈先宰了你闺女,然后再杀你老婆。最后,我再卸了你的四个蹄儿,你看咋样啊?”
林路家[夜]
林洪升满脸汗水,坐在洒满了水的地上,一手搂着还未苏醒的妻子,一手拿着话筒:“是是是是,不报警,不报警。只求你别……”话未说完,对方已关机。
郊外老房子[夜]
刁三推开了房门:“人呢?”
秃头一脸巴结相:“在这儿呢。三哥,这可是条大鱼呀,姓林的少说也有个几百万子。”
刁三微笑地:“嗯。”
刁三点着头,冷不防对着秃头就是一顿拳脚,凶狠地:“妈的,谁叫你这么干的,嗯?蠢货!饭桶!净坏老子的事!妈的。”
秃头抱头鼠串:“三哥!三哥别打了,别打了,小弟知错了。”
刁三“哼”了一声,停住手,分开手指,梳梳头,坐在了小喽罗搬来的椅子上。
秃头捂着青肿的脸,命令手下:“把她扔街上去。”
刁三:“住手!”一脚踢倒了秃头:“说你蠢你他妈是真蠢。你他妈‘三哥’长,‘三哥’短的,又开着我的车……唉!”
秃头:“那,那咋办哪?”
刁三深思地白了他一眼,暗自点着头。
公安局内[夜/内]
一年轻干警兴冲冲破门而入:“冯头,查到了,查到了。”
冯天翔从电脑前站起来,接过材料看了看:“马上行动!”
公安局外[夜]
警车呼啸着驶出公安局大门。
好人餐厅,楼上刁三住所[夜]
于辉贴在门边站着。
刁三从门镜上见是于辉,愣了一下:“你有事儿呀?这么晚了也敢出门。”
于辉:“刁叔,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刁三开门:“进屋再说。”
于辉:“不啦,几句话就完。”
刁三很善意地笑着:“那你说吧,啥事儿?”
于辉:“林路失踪了,刁叔能不能帮忙找找?”
刁三:“林路是谁?”
于辉:“她是我的同学。跟父母讴气,跑出来一直没回去。”
刁三:“这种事你应该找警察才对。”
于辉:“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再说,刁叔神通广大的,谁不知道。”
刁三:“不会是因为我有前科才来找我的吧?”
于辉:“你这么说,那我就走了。”
刁三跟着她下楼:“刁叔跟你开个玩笑嘛。我以前是混了点,但也没真正进去过。”
于辉:“我就担心她被人绑架。”
刁三:“绑架?不会吧?”
于辉:“但愿不会。”
下了楼,于辉拦住一辆人力三轮车:“刁叔,你回去吧,别忘了我说的事。”
刁三:“我会尽力的。家里要是忙不开,餐厅的活你可以暂时不干,工钱我照付。”
于辉:“谢谢刁叔。”
刁三:“说心里话,刁叔很钦佩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家里家外,全靠你自己。哎!啥时候想上学,你就去上,费用刁叔掏了。”
于辉:“那怎么行。”
刁三摆摆手:“上车走吧,晚了你妈该着急了。”
于辉:“刁叔再见。”
刁三:“再见。”
三轮车走了,刁三的脸冷了下来。
某街道[日/内]
于辉见前面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就下了车跟上去。
果然,那男的是于连,女的是前不久于辉救过的“好人餐厅”领班张小姐。
于辉的突然出现,使两个人又吃惊又尴尬。于辉非常生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哼”了一声,走了。
那两人愣愣地站在那。
某条街[夜]
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
林路躺在后座上,身上压着几床破棉被,外面看不见林路。
秃头:“快,妈的你快点。”
瘦司机:“已经很快啦别催了——不好了,秃子,前面有人截路,咋办?好象是警察。”
秃头抹了一把脸:“冲过去。行了行了,我来。”
秃头迅速挤开瘦子,突然加大油门,冲过了横栏。两名警察见状,跳上摩托车,追了上去。
刁三住所[夜]
刁三躺在床上,一手掐着烟卷,一手捏着话筒:“大哥,咱们亲兄弟明算帐。钱我两个月之前就付清了,你可还差我一半儿的货呢。哦?呵……”刁三笑着,“大哥,说正经的,我有两个弟兄出了点麻烦,估计两个小时左右能到你那。……嗯,行,谢谢大哥,一切——你就看着办好了。”
刁三得意地笑着掐灭了烟头。
郊外公路[夜]
黑轿车没命地奔逃;摩托车奋力追赶,它们几乎平行了。秃头清楚地听见两名交警在命令他们停车。
刁三住所
急促的敲门声。刁三想了一下,立刻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把门打开一条缝:“谁呀?”
冯天翔:“警察。”
公路上[夜]
瘦子打开车门,把破棉被一床床往后面丢。摩托车受到了阻力,但还是冲过去了。警察忍无可忍,开了枪。却没有打中。瘦子骂骂咧咧,抓过最后一床被,一抖,往后面抛去。那床被如二人转里的手绢一样展开了,飞向目标。掌舵的警察来不及躲闪,整个人钻了进去。车子偏离了路线,一拐,翻到了路下面去。黑轿车一阵烟似的消失了。等那两个交警从草丛里爬出来时,看见的只是无边的黑夜。
公安局[夜]
冯天翔:“请你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刁三:“不是说过了吗?”他打了个哈欠。
一个小眼睛干警:“叫你说你就说!”
刁三直白地:“上午八点钟左右,秃子——张旺和李真兴开走了我的车,说是去兜风,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以为他们到哪个夜总会去消遣了。“刁三马上又笑嘻嘻地去拿桌上的烟卷,“队长,张旺和李真兴开着我的车失踪了,我现在报案,行不行?”
冯天翔忍着气:“你严肃点儿。如果他们真的绑架了林路,我想你脱不了干系。”
刁三:“要是真那样,那我没话说——不对,他绑架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一干警匆匆走来,贴着冯天翔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冯天翔就随那干警离去。
那个小眼睛干警坐在冯天翔的位置上:“请你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刁三气得翻白了眼睛。
公路[夜]
因为是夜里,又甩开那辆摩托车,秃头的车速放慢了。
瘦子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什么:“秃子,不好,又有车追来了。”
秃头咬咬牙,又加快了速度。
瘦子:“完了,咱们要活到头了。”
秃头:“妈的,就是死,也不能落他们手里。”
冯天翔驾驶的车子正在逼近秃头。路边的沟越来越深,两辆车也越来越近。秃头额上冒出汗了;冯天翔的神经也绷的紧紧的。
秃头:“做好准备!”
瘦子心领神会:“知道了。”
秃头眼见后面的车追上来了,索性放慢了速度。但他不让那辆车超前,却企图将冯天翔挤下公路。前面不远,路边已不是深沟,而几乎是断崖了。
秃头没能达到目的,突然加快了速度。
冯天翔眼见那辆车箭一样射了出去,接着,就是冲出路面,迭下山崖的巨响。
山崖下[清晨]
那辆黑轿车正在被大火吞噬。
冯天翔皱着眉头站在一旁,脸上有给野草划伤的痕迹。
随从干警:“真是一伙亡命徒。”
冯天翔:“活要见人死了见尸!”带着几个警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