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没有答话,驾轻就熟地走到乾清宫一个角落,手轻拍几下,就出现了密道。
岳辞只震惊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覃玉是神秘的,他一直都知道,从覃玉突然出现帮自己时,他就明白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一开始他不敢推心置腹地对待覃玉,等时间长了,知道覃玉确实是为自己忠心耿耿,许多事情都先为自己着想,这才将他当作心腹。
只是,他没有想过,覃玉竟然对这皇宫如此了如指掌,就连这密道都知道怎么进去,更甚的是,这密道与他的联系只怕还不小。
江晞悦一直呆愣地看着覃玉打开密道门,想到传说中的另一个主子,不自觉地就将所幻想的夜杀主子和他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百感交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知眼前没有她什么事了,就先寻椅子坐下。
岳辞走到密道边往里看,见里面伸手不见六指,让覃玉带一批暗卫来后,又唤了自己的亲兵以及极有能力的兵队来。
他们手持火折子陆陆续续地走进密道,待所有人都下去后,岳辞转过头对坐在椅子上的江晞悦说,“小允子交给你处理,若觉察有危险,自保最重要。”
岳辞说完后,在桌案那打开一个难以发现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到江晞悦手上,“此次朕恐怕凶多吉少,此物便交由你保管,他们便是想到头大了,都玩玩料想不到朕会将此物交予你。”
江晞悦感受着手上的重量,满腔都是说不出来的只言片语,她手中的,是传国玉玺啊……
江晞悦抬眼看着满脸严肃的岳辞,眼里涩涩的,低声应下,“放心,我定不负汝命。”
岳辞见江晞悦答应了,脸上露出个放松的笑容,“另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你直言便是,我俩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
岳辞抿唇,许久,他说,“不管发生何事,朕希望你能照顾好澜儿。”
江晞悦点头,她清楚赵馨澜对岳辞的重要性,也知道眼下岳辞步步艰难,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岳辞安心,这样岳辞才能放手一搏。
这是一场赌局,谁放得开,谁敢用性命相争,谁才会胜利。
江晞悦起身,将玉玺放好,从外头叫来一个人,让他抬起小安子后,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她相信岳辞,更相信覃玉。
“备轿,本宫要到承乾宫去。”
……
冬季,皇宫镀上了一层雪白,屋檐上路上都是雪,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宫人们拿着大大的扫帚扫着永远扫不尽的积雪。
自庆阳被劫之事已经过去十日,这十日,整个都城都陷入了惴惴不安中,岳辞岳孜以及苏大将军都不见踪影,朝廷上下一片混乱。
多少想趁机生事或煽风点火的人都在某天早晨,见到朝廷上所坐着的女人时,彻底噤声。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行礼,对着坐在凤椅上的太后恭敬地说道。
不管他们心中作何想法,但眼前的人他们是丝毫都招惹不起的。
金銮殿里里外外都站满了身着绣着“楚”字衣裳的人,他们表情并不严肃,看过去,那群人个个都嬉皮笑脸的,可是他们由内而外散发的嗜血确是掩也掩不住,叫人看过去就心惊。
太后眯眼看着下面的人,手微抬,铿锵有力地说,“起吧。”
太后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却仅仅四十左右,平日礼佛时的和善之意,如今却是找也找不到。
“听闻众臣近几日过的好生快活啊。”太后端庄地坐在位置上,接过一边宫女递来的茶水,喝下一口润润嗓后,语速不快不慢地说。
苏大将军那边的臣子自然对太后的话充耳不闻,而支持岳辞的自然也知道这句话并非是对他们讲的,也就没有吱声,倒是那些两边都张望着的墙头草以及仗着上下****而到处放肆的人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微紧张。
尔后,太后又从身边的楚字家丁身边拿起一张极长的纸,纸上写满了一些低品的官员在这段时间的罪状。
一时间,整个朝廷内外满是求饶声。
仅仅是把那些官员带出去就已经走了不少楚字家丁,但没走一批楚字家丁又有一批接上来,叫人不得不明白埋伏在身边的楚字家丁不是一般的多。
好在太后此番不过是杀鸡儆猴,让他们收敛点,不过太后心知,苏大将军虽不在此处,但受他重用的人是不会怕她这般做法的,况且那苏澈班师回朝的兵队也即将到达,没几日恐怕完全抑制不了他们。
自家那孩子到底跑哪去了呢?再不出现母后可不替你掌管着朝廷了,太后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无奈心想。
不管别处是多么的危机四伏,反正翊坤宫这里,是越来越安逸了。
江晞悦没皮没脸地赖在赵馨澜的床上不肯起来,她挥挥手,想赶走叫她起床的赵馨澜。
赵馨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晞悦,“你起不起!有你这么抢孕妇床的么!”
江晞悦嘟囔几句,“不就是有喜么,借张床给我睡又不会掉你一块肉。”
自俩人被困进密室之后,她们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只要不在人多的地方,就不会端起架子。
赵馨澜将自己心中的咆哮转化为不停地弄乱自己的头发,“大爷,行行好,您睡就睡,给小的留点位吧。”
江晞悦睁睁眼,发现整张床确实被自己的身体摆出来的“大”字弄的多余的地方给别人睡了,她挪挪身子,拍拍旁边的地方,“喏,睡吧。”
赵馨澜忍住自己想踹她一脚的冲动,她怎么就不知道皇后这么能折腾人呢!
“眼下是什么时候了?”江晞悦转头看向赵馨澜,问。
“应该刚下朝没多久。”赵馨澜知道江晞悦问这话的真正含义,直接回答道。
然后,赵馨澜面上有些担忧,“你说太后能不能搞定那帮人,还有陛下什么时候能回来?”
“别看太后平时心慈手软的,遇上真正的大事,她绝对能摆平,至于阿辞,唉,”江晞悦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不过,你放心,阿辞绝对不会有事。”
赵馨澜眼里渗出丝丝泪意,她说,“我也相信他没有事,可这都十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