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之前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岑暮邪停住脚步,冲那房门扬了扬下巴:“到了。喏,交给你了。”“真是冷淡啊,不过这也的确是你的风格。”对方耸了耸肩然后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看到他反手关上门,岑暮邪走到对面靠在墙上。这个时候她才去看旁边的水门,看到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蹙起了眉。盯了他半饷才开口道:“我说,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吧?”听到她的话,水门愣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是什么。
“啊,”他顿了一下才说,“还有点。”岑暮邪把目光移开,不知是想到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
突然“轰”的一声在前方响起,他们猛的向声源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破碎的房门,一个人影随着飞扬的木屑直直的射了过来。
“咳咳……”穿着一身黑色修道服的男人略有些狼狈的靠坐在墙边。岑暮邪站在一旁低头看他:“真丢人啊,只不过半年不见,你居然就弱成了这样,黑司神父。”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嘲讽的味道。黑司单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看她:“喂喂,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吧,我说,你就不能搭把手?”
岑暮邪双手环胸,轻飘飘的一眼:“要我出手,那价钱得另计了。”
黑司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来:“奸商。”岑暮邪淡淡的:“彼此彼此。”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狠宰他一顿是不会甘心的。黑司默默泪道:“你要什么?”
“我要‘辟魔’。”岑暮邪一语惊起千重浪。
“什么!?你也太贪心了吧!而且你拿那个来也没什么用吧?”黑司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拜托,他连出来降魔都舍不得把它带上来着。
“我知道,”岑暮邪顿了顿,“大不了之前的那个恶灵我不要了。”
听到岑暮邪这么说,黑司就知道她是认真的了,不过……“难道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岑暮邪抿了抿唇:“差不多吧,不过你确定不快点决定?我也是那句话,那个,你拿着也没意义吧。”
看了一眼已经破碎的房门,黑司咬了咬牙:“好!东西我现在没带在身上,到时候拿给你,你先帮我把它封住!”
听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岑暮邪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太奇怪了,照那个黑司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妥协的,到底……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黑司的那一头白发,猜到一种可能性后她没有再想下去。微微侧身,她反手从背包里抽出四张符隶。黄纸红字。她一手捏符,另一手单手掐印,微仰着脸吐出几个字来:“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然后猛的指向手里的符:“去!”四张符隶忽的分开向房间内飞射而去。
下一刻,房间里就响起了凄厉的嘶吼声。
岑暮邪和黑司对视一眼,就上前推开那扇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房门走了进去。
空荡的房间内离门十几米的地方,一团看不出形状的东西被发出淡淡光芒的符隶围起来,在里面嘶吼着挣扎,散发着十足的恶意。
他们一步步的走近,然后站在三米开外停住,感受着那恶意几乎扑面而来。
金光笼罩下的东西同体乌黑,跟雾状的魂体不同,他停留在固液之间,浓黑得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但是仔细一看又发现它并不是整个的一团,从表面上都能看到无数黑色的像蛇一般的小虫在团团缠绕,不断蠕动着纠结成一团。
“这…是什么?”绕是水门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岑暮邪紧紧看着那团黑色,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黑瞳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但却仍然照亮不了她沉黯的眸,一手紧扣着背包带,她幽幽开口,语气带着意味不明的森然:“这世间,最纯粹的恶。”
这个时候黑司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十字架,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变得神圣而严肃,他低声开口:“其心存恶,主啊,请以其所为,以其恶行惩戒,以其双手的动作赐予,报复它们,将它们彻底毁灭,让其永无重起之日,”顿了一下他闭上眼再睁开,语言也变得凌厉起来,“神佑我主,我的愿望已被听取,主为我加护,为我盾牌,汝,走向毁灭吧!”手中的十字架猛的向前划出。一道凌厉的白光之后,那团黑色的东西惨叫一声后便化为无数的黑色光点散去。
黑司微微喘了一口气然后收回手。岑暮邪看了他一眼:“黑司,你弱的有点不像话啊,难道头发变白了,能量也随着黑色素一起散去了么?”
“……你猜到了,”这倒是黑司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会叫她来帮忙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不过我还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件事,拜托你来帮我完成委托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保密。”黑司苦笑了一下。
“好啊,我帮你保密。”黑司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岑暮邪扯了扯嘴角接着道,“看在‘辟魔’的面子上。”然后黑司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就知道赖不掉T_T
“不过,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等等那小帅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岑暮邪整想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但是恍然一想到某魂,转头就看到波风水门紧皱着眉靠在墙上,整个人都淡的像雾一样。
岑暮邪快步走过去:“喂,你还好吧?”“难道是受到刚才那个恶魔的影响?”黑司也凑了过来。
岑暮邪愣了愣。她是知道恶魔对魂体是有影响的,但是影响这么发的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再加上他之前受的伤她也没注意到……岑暮邪垂眸,是她太不小心了。
“让我来试试。”黑司挤过来捏起十字架有模有样的开始念‘“主会赐予也会剥夺,不管是生命或是…啊!”没等他念完,岑暮邪就已经黑着脸很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踹飞:“滚蛋吧你!这是能对魂体用的吗?!”说完也不管被摔得四仰八叉的黑司,一抹脖子上的勾玉水门就从原地消失了。
“总之,魔也除完了,善后的工作就你自己做,还有,明天早上把东西给我送到店里来。”岑暮邪跑出房间,单手撑住栏杆一跃跳到楼下,最后一句话响起时她已经到了门边。一把推开大门,没有理会一直在叫她的张玺,直直跑到别墅的高墙边一跃而起翻了出去。
被留在房间里的黑司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抱怨道:“真是的,这么着急干嘛……”
“不过……”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