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岑暮邪和波风水门一人一鬼拐进小巷,岑暮邪把门打开将肩上的木剑和面具放回架子上。波风水门看着那把木剑又想到之前的情况,突然道:“感觉你好像一个道士啊。”他回想到少女之前先上木剑然后一纸黄符完事的模样,那架势还真是像。“是啊,”岑暮邪转过身来,“天师曾经都是道士,就像大学一样,当道士当合格了,毕业后就是天师。”
居然还真是……其实水门对天师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被追了这么多年总是会看来出一点端倪的,这两者打架方式太像了,作为被追着打的哪一方,波风水门同学表示深受其害。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天师收鬼而且被收的对象还不是自己,他表示感慨万千……
想起什么事,他突然道:“对了,你之前收的那恶灵呢?”“自有它的用处。”“你不超度它?”波风水门很惊讶,问到这里他看到少女脸上又出现了之前问到这个问题时同样的诡异表情,那表情分明是嘲讽但却有着一股无奈的味道,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脸上是很惊人的,于是他闭口不再多言。
回到公寓楼之后水门正要上楼突然听到楼下一个老人道:“小姑娘今天回来真早啊。”老人笑得一脸慈祥,他看到少女在楼梯口顿了一下头也不回道:“嗯。”
坐在沙发上水门看到岑暮邪一声不吭的拿了睡衣关门洗澡。他陷入沉思。他从过去想到未来,最后思绪停留在岑暮邪冷淡得表情上。其实他很奇怪,在他看来,岑暮邪不像是那种很冷漠的人,但是她待人处事时那种冷淡疏离却又那么明显。而且他想到她之前的话,什么天师非人的说法他从未听说过,甚至他经常看到天师和人类组建家庭,所以岑暮邪的说法按理说是不成立的,但是他又觉得少女把自己和人类分得很清楚,坚持自己“非人”的观点。真是想不明白。不过任谁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出一点苦笑。刚推开门的岑暮邪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那表情很淡,几乎不可见的弧度,但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终日笑容阳光的人脸上却是很明显的。
岑暮邪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半干的黑发柔软的散落在肩上。她面无表情的盯了面前的茶几半饷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波风水门,你是多少岁的时候死的。”“啊?”太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虽然是中文但还是让他恍惚了一下,“24岁。”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零头的话来。“是吗,那还真是英年早逝啊。”嘴上说着慨叹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啊。”波风水门笑了笑,不甚在意。岑暮邪却打量起他来。魂体和肉体是区分开来的,一个是能量一个是实体,所以从波风同学的脸上她还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死的,不过这年纪也着实轻了些,天大的突发性疾病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死了,而且看这家伙阳光灿烂的脸也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这么说来,是…他杀?
想到这里她又多打量了波风水门几眼。不过,她扫了一眼对面男子的那身奇怪的衣服:“难道你死的时候正在开时装发布会?”说出口后她又觉得不对,这样的衣服再怎样都不可能再市面上发行的吧。这样想着她突然拍桌而起,瞪大了眼睛:“我去你难道是跳大神的?!”
“……不是。”他一脸无奈,如果不是波风水门同学定力不错换个人肯定就当场喷出开了。(阿瑾:比如说我←_←)
岑暮邪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已经干投的过肩长发,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她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木盒道了一声:“晚安”便转身回到房间“pia”的甩上房门。留下波风同学坐在沙发上有点发愣。空气中还散落着她最后一句话:“记得关灯。”
岑暮邪关上房门后脸色一变,哪还有半分困倦的感觉。她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符纸贴到门上就算是穿着睡衣她也是随身带着符纸的。没错岑暮邪不信任波风水门,她相信波风水门也是不信任她的。人心本就是如此,哪有人会毫无顾忌的信任一个初次相识的人,即使波风水门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岑暮邪坐到书桌旁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个乌黑的小鼎。她把鼎盖掀开,一点点微弱的青色火焰在鼎中跳动着。把手中团成一团的符纸丢进去后,她看见那符纸飞快燃尽连灰也没剩下,露出被包在里面的一小团灰色雾气,气体在青色的火焰中翻滚、挣扎着发出“吱吱”的轻声。
黑暗中,岑暮邪瞳中倒映着跳动的青色火光,她把盖子盖上,声音一瞬间便被隔绝,火光散去只看到少女乌黑的双眼沉黯无光……